戚滿滿醒的時候，宋長春早就起床了。
她沒有急著下床，坐在床上發呆。
胸口有些酸脹，手有些酸。
戚滿滿雙手捂住了臉，想起這雙手昨晚干了什么，又慌慌張張把手拿了下來。
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太突然了。
不過她也能理解。
宋長春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天天和她睡一張床，這樣很正常。
但就是太突然了，之前也沒個征兆……
戚滿滿撲到枕頭上，腦子里全是昨晚的畫面，感覺整個人都要冒煙了。
宋長春進來叫戚滿滿的時候，她還保持著這個姿勢。
宋長春心中也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說不出來的酥麻，他輕聲喊道：“滿滿，吃早飯了。”
戚滿滿整個身體一僵，好一會悶聲應道：“知道了。”
應了聲卻沒動，宋長春看著她的樣子心中那點尷尬全沒了，眼中甚至浮上了笑意，他把戚滿滿抱了起來。
“起床了，滿滿。”
戚滿滿臉紅了，扒著他的肩膀，色厲內荏道：“知道了，知道了！”
兩個人出房門的時候，戚滿滿臉上還有些薄紅，沈小梅看著她直笑，給她舀飯拿筷子。
“滿滿，多吃點啊。”
“謝謝娘。”
沈小梅笑著眼角的皺紋都堆在了一起。
戚滿滿看著沈小梅頓了頓，總感覺沈小梅好像誤會了什么……
吃完飯后，簡單收拾下就去了鎮上，食鋪忙完回到宋家，沈章已經帶著大孫女早早等著了。
戚滿滿同他說了宋長冬和方如玉還要考慮考慮，沈章眼神一黯，想著這考慮怕就是婉拒了。
沈章看向沈小惠，心情好了些。
不管怎么樣，至少大孫女戚滿滿她們收了。
沈章打起精神同戚滿滿道：“滿滿，這是小惠，你之前也見過，我把她送來了。”
戚滿滿點了點頭，朝沈小惠一笑，他們兩家走動頻繁，這孩子她已經見過幾次了，很精干的一個小姑娘，高高瘦瘦的，小麥色的膚色看著很健康。
沈小惠也認得戚滿滿和高柔娘，也沒緊張，大大方方和她們打了招呼，把手上拿著的紙遞給戚滿滿。
“滿滿嬸子，這是我寫的字，還有祖父教過我的一些算術。”
戚滿滿拿著紙愣了一下，轉而笑了。
這還真是有備而來。
戚滿滿叫著高柔娘一起看，這一看兩個人都有些驚喜。
沈小惠的字寫得很漂亮，字形娟秀，整整齊齊的看得很是養眼。
沈小惠的算術也很不錯，按她的水準去做月結賬本完全沒有問題。
戚滿滿和高柔娘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滿意。
戚滿滿立馬讓邱東和沈大妮把作坊的本子拿來。
邱東應了一聲，馬上去了，沈大妮看了沈小惠一眼，應了一聲后也去了。
本子很快拿來，兩個作坊的本子上面的字沈小惠認識七成，除了數字特別大的算術其他都能算出來，那算盤撥得又快又準。
戚滿滿看向沈章：“章叔，小惠這水平用不到我和柔娘教了吧？”
高柔娘應和道：“就是，就是，她直接就可以去作坊當管理了啊。”
沈章臉上笑開了花，嘴上倒是謙虛：“哪有，小惠還有很多需要和你們學的呢。”
戚滿滿和高柔娘交換了個眼神，把沈章叫去了堂屋，戚滿滿直接問著沈章：“章叔，您說讓小惠跟著我們倆學，是不是想讓她去做作坊的管理。”
沈章笑了好一陣。
他當然是打的這個主意。
在作坊開起來前，他確實教過家里孫輩識字讀書，不過著重教的是自家的孫兒，兩個丫頭教的不多，當時眼界不行，就想著丫頭片子能寫自己和家里人的名字，出去做點小生意能算對賬就不錯了。
作坊開業后他也還是這樣的想法，直到宋家的花兒成了作坊的管理。
那小姑娘就比自家孫女大一歲，個子才到他腰那里，就因為跟著戚滿滿她們學了識字、算術，一個月輕輕松松就能賺到六兩銀，沈章羨慕極了，看著自家和宋花兒差不多年齡的孫女便起了心思。
沈小惠有底子，加上沈章的刻意栽培，她自己也勤奮好學，短短時間里便成果顯著。
戚滿滿看著沈章的笑便知道了他的答案，笑道：“那邊讓小惠跟著大妮姐學吧。”
沈章一愣：“跟著大妮？”
“對啊，”高柔娘理所當然道，“我和滿滿現在都不怎么去作坊了，小惠要當作坊的管理，跟著大妮姐是最好的。”
沈章沉默了一會。
私心里他是想讓自家孫女跟著戚滿滿，只要孫女能從滿滿身上學到一星半點本事，以后的日子都不會發愁。
但他也知道高柔娘說的是實在話，她們倆現在不怎么去作坊了，小惠要做作坊的管理，跟著沈大妮是最好的，一來沈大妮是女的，跟著她不用擔心流言蜚語，二來和宋花兒、邱紅梅比起來她做管理的時間最長。
沈章還是想為孫女爭取一下：“滿滿，你還收徒嗎？”
戚滿滿：……
戚滿滿微笑道：“我只有紫云一個徒弟。”
沈章又看向高柔娘：“柔娘——”
高柔娘連連擺手：“我不行，我教不了徒弟。”她可沒有帶徒弟的耐心。
沈章果斷好：“好，那就讓小惠跟著大妮。”
戚滿滿高柔娘：……
戚滿滿翻了個白眼：“先說好，小惠跟著大妮學的這段時間，月錢就和車間工人一樣，而且她要是學不好，作坊不會收她。”
沈章笑道：“當然，理應如此。”
和沈章說好，戚滿滿便出去和沈大妮說了這事，沈大妮愣了會方才應下，沈小惠同沈大妮打招呼，沈大妮點了點頭，心中輕輕一嘆。
她想得太簡單了，這樣的好差事，盯著的怎么只會是她一個呢。
她該早點和滿滿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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