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價格方面孫柳兒倒沒什么遲疑的，但不送貨上門就讓她有些犯難。
酒樓的東西都是和人訂好專門送上門的，若是不送貨上門，就要動用家里的馬車，可她那婆婆……
孫柳兒苦笑一聲：“滿滿，我可以加一些錢，作坊能把東西直接送到酒樓嗎？”
“這樣吧，柳兒姐，有六個人在珍饈坊批發東西去縣城賣的，你隨意找一個，和他說好價格，他會給你帶去，醉仙樓在作坊買的東西不少，我們也只把東西送到三江鎮的醉仙樓，其他地方的則由他們自己去送，若是給你家的東西送去縣城，醉仙樓這里我們也不好交代。”
“我理解，”孫柳兒問著，“我不認識在縣城做批發的人，滿滿，你能否給我引見一下？”
“這恐怕不行，”戚滿滿道，“我剛才也說了，在作坊批發東西去縣城賣的一共有六人，你家這生意交給誰來都不好，這事，我不好出面。”
孫柳兒對此表示理解：“我明白了，等作坊開工后，我會在縣城里多轉轉，不過，他們會愿意幫我帶東西嗎？”
“你找到人后和他簽一份契書，你這里雖然比他散賣會少賺一些，但你這是長久生意，他會愿意的——對了，明年作坊還會做一樣新吃食，叫豆花，等開賣后你可以先嘗嘗味道，覺得可以的話這個可以長期提供給你的。”
“豆花？”
“是的。”
豆花還沒做出來，戚滿滿也沒和孫柳兒詳說，等開賣她買一份嘗了，自然就知道滋味了。
天色已經晚了，戚滿滿送沈有容和孫柳兒離開，兩人今天上門都是帶了年禮的，自然也要給一份回禮，家里這幾天也沒做糕點，戚滿滿直接給她們一人回了三只麻辣風干兔。
“這兔子洗干凈上鍋蒸半個時辰就能吃了，是個下酒的好菜，你們別嫌棄。”
沈有容一把接過兔子：“不嫌棄，不嫌棄，兔子可是稀罕貨呢，加上你的手藝，味道差不了。”
孫柳兒只接了一只兔子：“我拿一只嘗嘗味就好。”
她聽爹說過，這兔子是在她家里買的，要一百文一只，這風干兔一看就用了不少調味品，要是拿去賣只怕能賣個幾百文，她送的那些東西可沒用到幾百文。
戚滿滿笑道：“柳兒姐這是瞧不上我們村野粗食？”
“我哪有，”孫柳兒失笑把其余兩只也拿了，“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這三只兔子了。”
送走他們倆后，戚滿滿叫著一家人到堂屋簡單說了下段清松說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咱們家新修的作坊肯定要比現在的大，而且我還想讓青姨和伊姨入股新作坊。”
宋鐵點頭：“按段老板說的送一千人過來，新的作坊最起碼得是現在的兩倍大才行——這個入股是什么意思？”
“就是像水兒姐她們姐妹一樣，出錢，等到過年，作坊給他們分紅。”
“明白了，這個倒是可以，修作坊要不少錢，你還要買鋪子，手上的錢不能全用了，只是她們會愿意入股作坊嗎？”
“這事我和柔娘去辦，就是買地、修作坊的事就要麻煩您和長春了。”
宋長春道：“不麻煩，我好像也只能幫你做這事了。”
戚滿滿笑了起來：“這樣已經很好了。”
從最開始做豆糕生意，宋長春就是第一個支持她的，他話少，也很少說一些甜言蜜語，但總是默默為她做著事、支持著她，宋長春的好她都記著。
“除了這事，還有作坊的女工們也要開始招募了，這事我會去找章叔和趙嬸子，請他們幫忙，娘，”戚滿滿看向李香芹和沈小梅，“等人招來，還要麻煩你們幫忙一起培訓一下。”
沈小梅、李香芹齊聲應道：“好。”
長秋問著：“嫂子，那我能幫忙做什么嗎？”
長冬也急聲道：“還有我！嫂子你別把我忘了！我也能幫忙的！”
“當然不會忘了你們，”戚滿滿看向宋長秋，“長秋，你師父要給家里做衣服，后面還要和我一起培訓女工，給長冬做書包的事就你來，除此之外，你每天還要多做刺繡，把手藝練好，以后錦繡坊要做不少東西呢，你也要上手繡花樣了。”
宋長秋高聲應道：“好！嫂子，書包是啥啊？”
“等會和你說，至于你——”戚滿滿捏了捏宋長冬的臉頰肉，“馬上就要去私塾了，你的任務就是多溫書、多練字，私塾里有甲乙丙三個班，你去的時候是在啟明夫子的丙班，里面都是和你一樣剛開蒙的學子，很多人都不會識字更不會寫字，你要努力在年考時進入丙班前十，只有丙班前十者才能去乙班，乙班才會教科舉的內容。”
宋長冬神色一正：“我知道了嫂子，我會努力去乙班的！”
“你確實要努力，你要記得，在家里還有一個等你學會回來教他的侄兒呢。”
“好，我記得，我一定好好學，回來好好教小實。”
宋鐵和沈小梅看著自家一雙兒女欣慰地笑了。
如今長秋跟著香芹妹子學刺繡，長冬也要去私塾讀書了，兩個孩子都有更好的未來。
宋鐵握住沈小梅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商量好事情，就著灶房里還有熱水，戚滿滿用熱水洗了些蘿卜切成粗蘿卜條，切好后全部放進盆里加幾勺鹽攪拌均勻腌制著。
一家人都洗漱好后，拿一個干凈的布袋把蘿卜條裝好，讓宋長春搬了一塊石頭壓在上面。
“這是做什么？”
“做個鮮榨蘿卜干，最近天天大魚大肉的，咱們在家里吃清淡些，蘿卜干壓到明天早上就可以了，拿出來加點調料稍微拌一拌就行了，很下飯的。”
壓好蘿卜干，兩人就回房睡了，戚滿滿和宋長春又商量了會武館的事。
“我想先不開武館，看有沒有人愿意到我們家里來學。”
“到家里學？”
“對，作坊需要人，以后你開了食鋪也需要人，我開武館可以暫時先放一放，”宋長春道，“我想先招一些和如玉、長冬一樣的讀書人，教著他們強身健體，我也能多琢磨一下怎么教、教哪些。”
“那狗兒呢？”
“他如果愿意的話，也可以來學。”
戚滿滿沉默了一會，才道：“長春，你不必因為作坊和我要開食鋪的事不開武館的，作坊要是忙不過來，可以繼續買人，食鋪也會請人幫忙。”
“我不想現在開武館，不僅是因為作坊和食鋪，也因為我自己，我只教過長冬和如玉強身健體，如今確實也有了一些想法，但開武館若只教人強身健體，只怕開不長久，開武館也要教人謀生的本領，如今我還沒想好要怎么去教，不想貿然開武館。”
“好，你有自己的考慮我就不多說了，但是長春，”戚滿滿認真看著他，“我希望你能做你自己喜歡的事，你不用為了家里、為了我放棄什么。”
宋長春抱著她：“我知道。”
他現在不想開武館還有一個原因。
滿滿本事大，小小的三江鎮拘泥不住她，她的食鋪肯定會開到三江鎮以外的地方，他要是在三江鎮開了武館，等滿滿把生意做到其他地方去，他就不能跟著去了。
他舍不得和滿滿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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