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謙緩緩抬頭看梁婉知,面色如死灰。
梁婉知一臉幸災樂禍。
她也沒想到自己深愛了十年之久的男人,到了今日竟生起了厭惡之心。
這大概便是看清了一個男人的心,哀大莫過于心死吧。
而宋謙到了如今的地步,都還想著要如何拿捏梁婉知,讓她改口供。
“婉兒,如若我背負上罪名,上斷頭臺,我們的孩子澤哥兒將永遠無法入仕為官。”
“是,我在大殿上把你推出去頂罪是我的過,可我想著,你畢竟是西平王的女兒,太子殿下又十分看中西平王,他就算想動你,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必不敢拿你如何。”
“我們依然可以一家團聚,過著從前的日子。”
“我呸!”梁婉知往他臉上吐了一口口水,往前走了幾步,目光冷冷地盯著宋謙的雙腿,抬手指了指:“你的腿不是孫太醫治好的,你早就恢復了雙腿。”
宋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眼眸暗了暗,并未跟梁婉知說實話:“也是近日才有一些知覺,恰好孫太醫利用蜈蚣療法,興許是蜈蚣啃咬我腿部經絡時刺激了我的雙腿,我這才站起來了,婉兒,你我十年感情難道要毀在這個坎上嗎,我們育有三個孩子,一定要走到這地步?婉兒……”
“好生動的一番言詞啊。”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宋謙的“深情”。
宋謙回頭看向牢房外面。
就見謝錦云緩緩走到他的牢房門,雙手拍掌。
這拍掌的聲音一聲聲在宋謙耳邊回響,令宋謙面龐染上一抹羞恥感。
他依舊坐在地上,眼神復雜的看著謝錦云。
她在他心中,一直是一個披著霧紗的女子,朦朦朧朧,難以讓人靠近。
他真想不明白,當初她為何要抱著他的牌位嫁入侯府,難道不是出于喜愛他,才心甘情愿嫁給他的嗎,那為何就不能容下澤哥兒與婉兒,為何不繼續做他的賢妻良母,為他打理侯府家業?
“怎么不繼續說下去了?”
宋老太太與梁婉知同一個牢房,宋謙的牢房在他們隔壁,謝錦云便站在兩個牢房中間,挑眉問道。
宋謙嘴角肌肉僵了僵。.
謝錦云道:“那不如本宮替你們說吧。”
她看向梁婉知:“你父親給太子寫了一封信,信上說,你未與宋謙舉行婚禮,未上名冊,算不得他的妻也不算他的妾,只要你如實上報當年實情,太子殿下可以看在西平王的份上,送你和你兒女回涼州與你父母團聚,顧三姑娘,你可莫要再被這個男人騙了。”
宋老太太身子劇震。
宋謙卻惱羞成怒:“太子妃,你們七年夫妻之情……”
“你錯了宋謙。”謝錦云走近了一步,目光冷冷地看著宋謙:“不是本宮和你,是本宮和你的牌位七年夫妻之情。”
千言萬語被謝錦云三兩句話就按壓了回去。
他直起的身子也慢慢坐回地上,唇瓣劇烈抖動。
他知道,若謝錦云向梁婉知保證,可以讓梁婉知與孩子平安無事的離開天牢,梁婉知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