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看到肚兜上的紋案,臉色剎時大變,惱怒喝道:“皇叔,你糊涂了,父皇……”
他雙手握緊輪椅扶手,內心慌亂又煩躁:“衡郡王羞辱兒臣的王妃,求父皇為兒臣做主。”
景仁帝皺緊眉頭,看衡郡王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說話語氣冷淡:“是誰說,衡郡王病情穩定,可以入宮給母后賀壽。”
高公公回道:“回皇上,先前是太子殿下引薦梁大夫入郡王府給衡郡王治病的,是那位梁大夫說,衡郡王病情穩定。”
“父皇,定是那梁大夫對皇叔使了什么陰招,叫他沖撞兒臣的王妃,害兒臣的王妃動了胎氣,父皇,太子想要害兒臣的骨血。”梁王雙手用力撐起自己的身子,重重跪落在地上,一臉委屈地說道。
景仁帝胸口深深起伏,用力捏緊佛珠,滿眼厭惡地掃過衡郡王:“把他帶回衡郡王府,不準他再離開郡王府半步。”
命令下達,禁軍們上前抓住衡郡王,把他往外拖拽。
衡郡王不依,掙扎大鬧,嘴里嚷嚷著:“她的孩子是我的,我不要回郡王府,我要孩子,我要我的孩子,孩子,孩子,孩子,我不走……”
衡郡王嘴里吐出的“孩子”二字,就如同咒語一樣,在景仁帝耳邊不停回蕩。
景仁帝深邃的眼眸沉了沉,涼涼地看著坐在地上使小性子的衡郡王,薄唇輕扯,面無表情地說:“不堪入耳,拖走。”
“啊……”衡郡王突然大叫了一聲。
與此同時,一群人浩浩蕩蕩從對面的長廊走來。
杜姑姑扶著太后,走過垂花門,來到景仁帝面前。
顧長寧牽著謝錦云的手,走在太后身后。
宮人押著沈皇后,跟在后頭,其次便是華妃。
衡郡王看到太后,低頭咬傷了禁軍,趁機掙脫開禁軍的手,跑到太后身后。
顧長寧見衡郡王跑過來,下意識把謝錦云拉到懷里,手掌搭著她的肩膀,把她挪后了幾步。
而衡郡王已經走到太后身側,雙手搭在太后的胳膊處,一臉受驚:“母,母后,母后救救我,我沒有撒謊,母后救救我……”.
衡郡王跪在太后身旁,抓著太后的袖袍,不停搖晃太后的胳膊。
太后看著跪在身旁的衡郡王,她和他快有二十年沒見了吧。
被圈禁前,還是少年兒郎。
再見時,卻是個神智不清的男人。
“孩子。”太后眼眶通紅,愛憐地撫摸衡郡王發白的頭發。
自衡郡王妃死后,衡郡王便一夜白頭。
景仁帝一直瞞著她,不曾告訴太后此事。
如今看到滿頭白發的衡郡王,太后聲音哽咽,泣不成聲。
她緩了很久才緩過神來,然后從衡郡王手里拿過赤色鴛鴦肚兜,聲音嘶啞地問道:“來,跟哀家老老實實地說,這件赤色鴛鴦肚兜是哪來的?”
衡郡王沒有多想,脫口而出:“是王妃的。”
“是不是你的郡王妃的?”
“阿虞喜歡牡丹花,阿虞的衣物都是牡丹紋,不是阿虞的。”衡郡王癡癡傻傻地說著。
原本并未把衡郡王的話放在心上的景仁帝,眼神變了。
景仁帝回頭瞥看梁王。
如今這件事情,已經不止關乎梁王妃一人的名聲,還關乎子嗣問題。
景仁帝那么厭惡衡郡王,又豈能容忍有人懷上衡郡王的孩子,給他帶來無盡的后患。
他當場下令:“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