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王妃和謝錦云說完,轉身看向梁婉知:“來人,派人去前院請王爺,告訴他,家中發生大事了,請他務必來一趟菊韻苑。”
吩咐完身旁的下人,西平王妃又冷冷地對梁婉知說:“你也隨我來。”
西平王妃先走出八角樓,下臺階時,卻不小心踩空。
梁婉知快步走前,從身后扶住了西平王妃,一臉擔憂地喚道:“娘,小心。”
西平王妃猛地從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眉頭緊皺,眼中充滿著淡淡地疏離感。
她收回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挺起腰板,強撐著身子快步走出八角樓。
梁婉知心里慌亂的不行,緊隨在西平王妃身后。
謝錦云走在后面,看到西平王妃剛才對梁婉知的態度,心中已猜到了源頭:“花溪,現在可以告訴本宮了,你離開迎春堂這段時間,遇到了什么事?”
“太子妃,是陸家表姑娘攔下奴婢,讓奴婢去八角樓救顧三姑娘,奴婢過去的時候……”花溪想到先前撞見地場面,心中駭然,不敢有半點隱瞞:“文公子抓著顧三姑娘的胳膊,撕扯其衣物,險些被破了身子,奴婢過去用花瓶砸暈了文公子,顧三姑娘驚嚇過度,暈倒在奴婢懷里,場面驚險萬分,若奴婢再晚到一步,恐怕顧三姑娘已經失身。”
謝錦云面色一沉,這是有人算計謝府和西平王府的姻緣。
“把你看到的事情忘了吧。”這世間對女子不公,但凡有一點錯處,就會被世俗放大。
明明不是她們的錯,流言枷鎖卻壓在她們身上,喘不過氣。
謝錦云走出八角樓,前往菊韻苑。
顧姜蓉被花溪偷偷救回,并未驚動府內賓客,是不幸中的萬幸。
西平王妃走入菊韻苑,看到女兒臉上的指甲印延伸入脖子,不禁想到顧姜蓉在八角樓的遭遇。
府醫剛才同她講過顧姜蓉的情況,體內中了微量的情毒,驚嚇過度而導致昏迷,脖子上與臉上的傷倒是輕傷。
想到顧姜蓉在八角樓經歷最絕望的一幕,西平王妃已淚流滿面。
她坐在顧姜蓉床榻,伸手抓住顧姜蓉的手。
“蓉姐兒,娘沒有護好你,都是娘的錯。”西平王妃痛苦地說,聲音一度哽咽地說不出話。
西平王從門外走入,心情萬分著急:“王妃,發生了什么事?”
他走入房間,看到顧姜蓉臉上的傷,瞳孔肉眼可見地瞪大,指了指小女兒:“蓉姐兒臉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王爺,綠綾跪在外面,你讓那賤婢給你好好說說。”西平王妃第一次對人口出惡言,喚對方為“賤婢”。
西平王臉色一沉,讓人把綠綾帶入。
綠綾把事情如實又說了一遍,西平王聽完,拿起拐杖狠狠敲打在綠綾的頭上。
綠綾慘叫了一聲,立刻頭破血流,倒在地上。
站在一旁的梁婉知,當場嚇地面色蒼白,身子不受控制地瑟瑟發抖,不敢再亂說話。
她回到西平王府后,西平王一直待她關懷有致、脾氣溫和、百般哄她,她從不曾見過西平王兇殘的另一面。
西平王妃看梁婉知不作聲,抓起桌上的小擺件,砸在梁婉知的膝蓋。
“咚!”
梁婉知悶哼了一聲,重重跪在地上。
這時,西平王才轉頭關注梁婉知,只是他眼中兇光未能及時收回,在看梁婉知時,梁婉知背脊毛骨悚然。
“你做了什么錯事,為何要跪著?為何會惹急你母親,讓你母親怒成這般?綠綾這婢子是你從青樓贖回,蓉姐兒出這種事,跟你有無關系?”西平王轉身過身子,站在梁婉知面前。
他雙手握拳,一連問梁婉知許多個問題,每一個問題都是“致命題”。
梁婉知企圖狡辯:“爹爹,女兒什么也不知道,定是綠綾喜歡文榮昌,但文榮昌喜歡三妹妹,早前三妹妹拒絕過文榮昌,綠綾便想借此機會成全文公子。”
綠綾跪在一旁,不為自己辯解。
她感念梁婉知救命之恩,但也看清梁婉知此人為人了。
從一開始設局,她的主子就沒打算讓她活下去。
西平王妃哧笑一聲,眼睛里流下眼淚,嘴角卻揚起嘲諷地笑意:“綠綾在武定侯府的人面前自稱喜歡文榮昌,不過是我教她這樣說,你怎的還當真了,竟拿這種借口糊弄我。”
“我……”梁婉知嘴角肌肉抽搐了幾下,看向綠綾。
綠綾也抬眸看她,很快又低下頭,沒有否認西平王妃的話。
梁婉知惱羞成怒:“說白了,爹娘就是不相信婉兒,你們既然不相信,那我走就是。”
“你是不該再回西平王府來了。”西平王妃不再像以往那般遷就討好梁婉知:“宋謙同意讓你以平妻身份入門,你和他早已育下三個孩子,我已經通知下人去宋家讓宋謙接你回去,以后……不必再回西平王府了。”
什么!!
梁婉知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渾身力氣在一瞬間被人抽離,強烈的無力感襲卷而來:“你們……你們拋棄我,有什么資格這樣對我。”
“如果不是我們把你送到梁家,讓梁家入燕京帶你找最好的大夫,你早已死在襁褓中,婉知,我和你爹從不虧欠你什么。”西平王妃冷冷地說,然后吩咐下人:“來人。”
主事嬤嬤走近。
西平王妃說:“從今以后,不許再讓二姑娘踏入西平王府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