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廣澤抬頭看向謝錦云,想起梁婉知昨夜與他說的話。

    娘說,太子妃以前在宋家的時候就不愿意幫扶他,現在又怎么可能會真心幫他。

    他漸漸被梁婉知說服,覺得梁婉知說的沒錯。

    如若太子妃當初在永寧侯府時,不跟自己的爹爹鬧,還愿意接納他的母親和幫助他,讓他進廣文堂讀書,他現在早就是廣文堂的學子。

    娘還說,都是太子妃的錯,太子妃把家鬧得雞飛狗跳。

    若不太子妃動用娘家人的力量,奪走爹爹身上的爵位,害爹爹變成一無所有的平民,他爹爹現在就是永寧侯,而他就是永寧侯世子,哪里輪得到宋哲言那庶出一房襲爵。

    太子妃若安分守己做永寧侯府宗婦,接受他和他的親生母親,他現在哪里需要跪在這里求他可憐自己。

    她送這些東西,不過是故意羞辱他的。

    他心底最后一絲不舍被梁婉知昨夜的話壓下去,抬頭面對謝錦云時,宋廣澤忍不住地問道:“太子妃,你真的希望廣澤成才嗎?”

    西平王妃:“廣澤,你怎么這樣同太子妃說話。”

    謝錦云道:“王妃,你讓他說。”

    宋廣澤道:“太子妃,你現在希望我成才,當初在侯府時,為何不肯幫我?”

    西平王妃臉色大變。

    謝錦云道:“本宮為何不肯幫你?”

    宋廣澤:“是,你現在愿意幫我,那為何以前在侯府時,你就不肯幫我,為什么要把侯府爵位給二叔公,為什么宋哲言現在當世子了。”

    “澤哥兒。”西平王妃厲斥了一聲:“誰教你說這些的。”

    她蹲下身子問宋廣澤,早已被宋廣澤一番言論嚇地面容失色。

    宋廣澤并未說,這些話都是梁婉知同他講的。

    謝錦云道:“王妃,童言無忌,本宮不怪他,你且先把他扶起來,本宮告訴他……為什么!”

    西平王妃把宋廣澤扶起來,謝錦云從主位站起身,走到宋廣澤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宋廣澤。

    “廣澤,如果我告訴你,南山先生愿意收你為徒,你高興嗎?”

    “真的嗎?”宋廣澤心頭一跳,南山先生若真的愿意收他為徒,他自然高興啊。

    謝錦云面容沉了沉:“我騙你的。”

    什么!!宋廣澤表情僵了僵。

    謝錦云:“你看,我騙你,你開心嗎?”

    “我……”宋廣澤心生惱意。

    謝錦云知道梁婉知又把他看的緊,有些事情他現在懵懵懂懂,又或者他知道也是裝作不知道。

    但不管他是裝的還是真不懂,他總會有懂的一天,到那時,便是他后悔今日所為之時。

    “太子妃,臣婦回去會好好教導澤哥兒,也會好好同孩子的爹娘說,你莫要生氣……”

    “皇嬸,本宮并沒有生氣,且本宮也只是舉手之勞,廣澤既然認為自己不適合本宮送的東西,那便幫本宮轉贈給顧大姑娘,錦盒里還放有本宮送給顧大姑娘的詩。”

    西平王妃聽到最后一句話時,眼皮子輕跳了兩下。

    白露端著錦盒遞給西平王妃。

    西平王妃心頭一熱。

    太子妃早就知道婉知會把賞賜物原封不動送回來,所以……

    這個東西其實是送給長女的。

    但若是梁婉知愿意收下,那太子妃無疑成全了宋廣澤讀書之路,有太子妃點頭,宋廣澤很快就能得到名師指點,只是如今……

    難了。

    而宋廣澤看到西平王妃接過錦盒時,眼眶一片猩紅,心臟絞痛,好像有很重要的東西從他手里流失了。

    他唇瓣動了動,這時,香露捧著一大朵海棠簪花走到西平王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