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掀開馬車簾子,顧長寧往前方的馬車看了眼。
謝錦云從蕭府走出來,又被婢子扶上馬車,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他也從馬車里走下來,卻沒有在門前停留半步,就走入了蕭府。
“公子,奴才看到了。”一直守在蕭府門前的文家侍從,走入百家茶館,向文家大公子文榮昌稟報道:“奴才看到太子殿下去蕭家了。”
文榮昌眉頭一動,當即放下了茶杯,道:“走,去蕭家看看我表弟,我先前讓你去福祿樓打包的糕點,你去拿來,一并帶去。”
“可是,那不是夫人要吃的嗎?”侍從崔泉說道。
文榮昌橫了他一眼:“夫人若知道你這么沒眼力見,定要打你板子了,我那表妹也喜愛福祿樓的糕點,我正好今日得空,過去看看我那表弟與表妹,恰逢偶遇太子殿下。”
崔泉點頭哈腰道:“是,奴才這就去拿過來。”
文榮昌剛走出百家茶館,謝錦云的馬車就停在了對面福祿樓門前。
她被幾個丫鬟婆子小心翼翼從馬車扶下來,文榮昌正好轉頭看向謝家的馬車。
看著那張閉月羞花的容顏,文榮昌腳步微微一頓,忍不住朝謝錦云身上多瞧了兩眼。
一個人,長期浸在書香之中,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質,都是與常人不同的。
他拜在南山先生門下弟子張恩師名下,常聽張恩師提起南山先生的得意弟子謝家大姑娘。
半個月前,宋家與謝府所鬧之事,他亦在場,有幸親眼目睹謝錦云的芳容,一見傾心。
宋家的人真是豬油蒙眼,得此賢妻竟不懂得珍惜,做出坑拐之事,白白蹉跎了姑娘一身才華。
若他能娶到這樣的女子為妻,此生定不負她,定要將她當祖宗一樣供著。
如今文壇界中,因謝錦云一事,被眾人非議,也有敬重她的人。
“公子,糕點取來了。”崔泉從福祿樓走出來,提著一籠食盒,飛奔到文榮昌身邊。
文榮昌回過神來說:“你慢著點,萬一不小心撞到人了顯得文家下人粗鄙無禮,你們走出去,可就是文家的臉面,你瞧瞧別的府上的丫鬟婆子,個個規矩。”
崔泉“哦”了一聲,朝謝家馬車看了看,謝家的家仆腰板挺的直直的,守在福祿樓門外。
崔泉也挺直了腰板。
文榮昌又感到不滿:“行了,麻雀就是麻雀,回去學一下規矩吧,我們趕緊去蕭府見太子殿下。”
文榮昌的馬車剛離開。
另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停在了百家茶館。
梁宏裴提著藥箱,下了馬車,就往福祿樓去了。
……
“太子殿……”
“我現在是梁大夫。”梁宏裴阻止謝錦云行禮:“謝姑娘坐吧,在下先給你把把脈,看看你身子恢復的如何?”
謝錦云緩緩直起身子,坐在了茶桌前。
梁宏裴拿出墊子,用帕子覆在她手腕處,道:“宋謙的那個兒子,現在在梁王府。”
謝錦云眉頭一動:“他情況如何?我那日在謝家門前看他吐了很多血。”
“和你一樣,中了同一種毒。”
“你……入梁王府了?”謝錦云看著那張易容過后,平平無奇的臉。
梁宏裴低哧一笑:“還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梁王府的管事到明德醫館來請我,聽說是宋老太指定要讓我去的,估摸著,她自己也算到你的毒是我解的,倒還不算個蠢人。”
“那你如今這個身份……”
“放心,我只是明德醫館的郎中,梁王敢把我怎么樣呢?”他的手續都是合規合法,梁王還沒膽子大到抄他醫館。
“倒是宋老太太賊心不死,慫著梁王一同謀反,梁王將她留下,便意欲拿捏著宋廣澤和宋老太太當人質,逼宋謙與西平王助他,你可知道我給西平王送了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