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神色一頓，倒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靜靜看著他起身出了臥室。
她并沒有立即跟出去，而是站在原地，垂眸沉思了良久，過了一會兒她才出去。
李嫂已經把飯菜都端上了餐桌。
凌司夜坐下，左手拿著筷子吃飯，他的動作有些許的僵硬，但還是可以使用的。
楚凝走過來，坐在他的身旁，也安靜的吃飯。
一時間，空間內只剩下碗筷偶爾碰撞發出的聲響。
凌司夜看向她，“你之前做過小貝的鋼琴家教？”
楚凝神色一頓，“小貝告訴你了？”
“嗯。”
楚凝道：“晚點，我得告訴小貝一聲，不能都告訴你，劇透就不好玩了。”
凌司夜低笑一聲，“你不是想我恢復記憶么？”
怎么還要一段一段地告訴他？
楚凝看著他唇角蕩開的弧度，眸色閃爍，“你知道了這么多，有想起什么嗎？”
凌司夜道：“沒有。”
楚凝，“所以，即便是一次性告訴你了，你也想不起來，不如慢慢告訴你，讓你始終都對這件事保持著好奇心，說不定哪天好奇心太強，就刺激了你的記憶恢復了呢。”
凌司夜低笑，“歪理。”
記憶是這么恢復的？
楚凝道：“我目前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方法了。”
說完，她繼續吃飯。
凌司夜卻沉默了。
他忽然感受到了她的無助。
面對自己心愛的人如此陌生地對待自己，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凌司夜心情有些復雜，也說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話。
在如今的他看來，楚凝就是一個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人了。
接下來的幾天，楚凝一邊照顧凌司夜，一邊練琴，時間很是充實，很快就到了演出的時間。
一大早，秦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楚凝，你能來嗎？”
秦濤也知道了凌司夜的事情，之前也詢問過。
楚凝道：“嗯，可以的。”
秦濤說道：“你也不用勉強，凌總身邊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如果你實在來不了的話也沒關系，反正只是一次學校的匯演。”
楚凝卻說道：“他有護工和保姆照顧，我不能為了他不管自己的事情。”
秦濤笑了一下，“這話可不能被他聽見，不然他就要生氣了。”
他會么？
楚凝朝客廳看了一眼，她說話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他應該是聽見了的，可是他沒有什么反應。
他不會生氣。
因為在現在的他看來，她如何，和他都沒有關系。
“我等會就出發，我們見面再說。”楚凝說道。
秦濤，“好。”
電話掛斷。
楚凝出了房間，走到凌司夜的身邊問道：“你今天會去嗎？”
哪怕，他之前一定答應了，可她還是想問一下，這次的演出不大，卻對她很重要。
凌司夜對上她漂亮的桃花眸，眸色幽暗深邃，“我答應過你的，自然會兌現。”
楚凝彎唇一笑，“好，那等演出即將開始的時候你再過去也不遲。”
“好。”
現在才上午，演出在晚上。
凌司夜這么早和她去了，對他的身體不好，也沒什么事情可以做，倒不如在家等著了。
反正，水木公寓距離學校也沒有多少距離。
楚凝道：“那我換衣服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就給我打電話。”
“好。”
凌司夜凝視著她。
楚凝回到了房間，沒一會兒便換好了衣服出來，沖他揮了揮手道別。
凌司夜的視線一直追隨在她的身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
李嫂看見了，笑呵呵問道：“二少爺是不是要恢復記憶了？”
凌司夜，“沒有。”
“啊？沒有嗎？那我看你怎么一直盯著二少奶奶看啊，你之前就是這樣，總是盯著她看，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夠似的。”李嫂說道。
凌司夜神色溫淡疏冷的說道：“我只是在想，到底為什么會和她結婚。”
越是和她相處，他心底的疑惑就加深了幾分。
按照他的性格，他不會隨隨便便和一個如此普通的楚凝結婚的。
李嫂，“還能因為什么，肯定是你喜歡人家唄，不喜歡怎么可能結婚呢？”
喜歡楚凝？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為什么這么多天的相處下來，他對她并沒有一點感覺？
哪怕失去了記憶，身體記憶應該也還存在的。
可是沒有。
凌司夜的眉頭擰了起來。
李嫂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旋即說道：“二少爺，你也別太著急了，淤血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記憶也沒有那么快恢復，慢慢來，總會好起來的。”
“嗯。”
凌司夜淡淡應了一聲，視線又落在了手機里面的兩個人的照片上。
……
楚凝剛出門，蘇櫻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
蘇櫻，“凝凝，你出來了嗎？”
“出來了。”
楚凝說道：“馬上到學校了。”
蘇櫻，“哎呀呀，你怎么那么快啊，那你等我一會兒啊，我還要一會兒才能到呢。”
楚凝失笑，“你來這么早干什么？演出晚上才開始。”
蘇櫻，“我陪你啊，不然你一個人得多無聊寂寞啊。”
楚凝，“行了，我等你，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嘞。”
電話掛斷，楚凝剛好從車上下來，直接朝著學校內走去。
她在一家甜品店內等蘇櫻，把位置發給她以后，點了她喜歡喝的奶茶。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蘇櫻來了。
“我的寶兒，我終于來了，你想不想我？”蘇櫻一進來，就抱住了她。
楚凝拍了拍她的手臂，“坐下來喝杯奶茶我們再進去。”
蘇櫻點了點頭，坐在她的對面，問道：“你們家凌總恢復得怎么樣了？”
楚凝道：“沒有恢復。”
蘇櫻咬了咬吸管，“真是奇怪啊，這么多天了，竟然沒有一點恢復的跡象，不過，肇事者查出來了嗎？”
楚凝道：“對方搶救無效死亡了，現在還在調查中。”
蘇櫻的眉頭蹙了起來，“這么久了還沒查出來？難道是有人蓄意殺人？”
楚凝聞言，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不會的。”
她一直不敢去想這件事，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一次沒成功，是不是還會有下一次？
楚凝頓時感覺到了一股涼意，她握住了面前的熱飲杯子，好似這樣能讓冰冷的手溫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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