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信去見了太后,先是說明來了來意。
也就是關于陛下,任命林宇為南營大統領。
林宇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拿獨孤重木立威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講述了一遍。
太后獨孤羅聽完之后,第一反應是胡鬧。
畢竟,從古到今,都沒有太監掌兵的先例。
不過,她轉念一想。
自己好像比女兒,還要胡鬧。
畢竟,她竟然扶持女兒,當這大周的皇帝。
繼而,就是憤怒!
不管怎么說,那獨孤重木都算是他娘家侄子。
林宇上來,就拿下了獨孤重木,這完全就沒把她這個太后,給放在眼里。
“這林宇,真是豈有此理?”
然而,就算她貴為太后。
卻也不能拿林宇,這樣一個太監怎么樣?
上次,她對林宇發難。
想拿對方假太監的身份做文章,逼他就范,為自己所用。
可結果……
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但沒有馴服林宇這匹烈馬,反而還被對方將了一軍。
最后拿出了黃金萬兩,這才算是擺平了此事。
念及于此,獨孤羅的腦海里,立即就浮現出初見林宇時的場景。
當時,那個連殿門都不敢入,唯唯諾諾的小太監。
沒想到,卻在短短數月的時間內,就成長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親手扶上位的大女兒不聽話。
就連一個小太監,自己也拿對方沒辦法。
想到這些,獨孤羅就感覺自己老了。
她頹然地坐在鳳椅之上,悵然長嘆起來。
獨孤信仔細揣摩了一下妹妹的心思,就又上前說道:
“太后,還有一件事情,臣一直都沒有想明白!”
獨孤羅說道:“兄長,什么事情,你但說無妨。”
“我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沒什么話是不能說的!”
孤獨信斟酌了一下思緒,說道:“啟稟太后,天女洛九曦,曾對那林宇下手,欲置他于死地!”
獨孤羅聞言一怔,詫異地問道:“此事當真?”
獨孤信點了點頭,說道:“嗯,千真萬確!”
獨孤羅略作沉吟,疑惑地問道:“天女洛九曦和林宇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
獨孤信斟酌思緒,說道:“太后,臣以為是佛道之爭!”
聽到此言,獨孤羅的心頭,就不由的陡然一驚。
她雖說早就已經料到,王室扶持佛門,修建白馬寺,以及冊封林宇為佛子,會讓天宗那邊大感不滿。
可萬萬沒想到,天宗的反應,竟然如此激烈!
直接行刺殺之舉!
孤獨信用眼角余光,仔細觀察了一下太后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說道:
“太后,當時曹總管也在現場,可將他喊來,詢問具體詳情!”
獨孤羅聽到曹吉祥,當時也在場。
可一直都沒有,向自己做任何的匯報。
這讓她的表情,立即就黑了下來。
“來人,去把曹公公給本宮請來!”
還沉浸在探索宮女生理構造,而不可自拔的曹吉祥,聽到太后召見,就急忙趕了過來。
“老奴見過太后,見過尚國公!”
行禮之際,他見太后的臉色似有不悅,心頭就不由地咯噔一下。
難道,這獨孤信,和太后說了自己的壞話?
可曹吉祥思前想后,自己并沒有得罪過,這位國舅爺。
獨孤羅黑著臉,問道:“曹吉祥,本宮且問你。那天女洛九曦,曾追殺過林宇,可有此事?”
曹吉祥快速消化了一下太后的話,斟酌著思緒,說道:
“回太后的話,確有此事!”
獨孤羅問:“那你當時可在現場?”
曹吉祥答道:“老奴的確在現場!”
獨孤羅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生氣地喝問道:
“你這奴才,既然在現場,為何不來向本宮匯報?”
曹吉祥趕緊跪下行禮,說道:“太后,前些時日,您說要閉關齋戒,虔誠禮佛,老奴也就沒有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瑣事,前來打擾于您!”
太后怒不可遏,厲聲喝問道:“曹吉祥,那天女洛九曦,都要去殺林宇這位佛子了,你管這些叫雞毛蒜皮的小事?”
曹吉祥嚇得一激靈,趕緊磕頭認錯。
“太后息怒,是老奴一時疏忽,辦事不力,還請太后降罪!”
獨孤信見狀,就急忙勸道:“太后,曹公公也只是無心之失,還是先說正事要緊!”
獨孤羅也沒真的想要,去責罰曹吉祥,純粹就是想要敲打一下,這個老太監而已。
“曹吉祥,你起來吧!”
曹吉祥躬身行禮:“多謝太后!”
旋即,他還沖著尚國公獨孤信,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獨孤羅問道:“曹吉祥,本宮且問你。你可知道,那天女洛九曦,為何要殺林宇,可是因為佛道之爭?”
曹吉祥斟酌著思緒,應道:“太后,老奴曾經就此事問過那林宇!”
獨孤信聽到曹吉祥,還問過林宇,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曹公公,那林宇怎么回答的?”
曹吉祥努力回答了林宇的話,在心里打了個腹稿后,就盡可能用他的原話,一字不落的敘述出來。
“什么?林宇曾經負過天女洛九曦?”
聽到曹吉祥的講述,獨孤信和獨孤羅兄妹二人,都感覺難以置信。
“曹吉祥,本宮要是沒記錯的話,天女洛九曦,自幼就修煉了一門名為《太上忘情訣》的功法。早已斬斷七情六欲,怎么還會和那林宇有感情上的糾葛?”
曹吉祥躬身應道:“回稟太后的話,老奴也問過那林宇。”
“那林宇說:有了情,方可忘情。倘若天生就無情,又談何太上忘情?”
聽聞此言,獨孤羅和獨孤信,他們二人就都又陷入沉思之中。
自從得知天女洛九曦,曾經不顧一切,追殺林宇后。
獨孤信就一直思考,這其中的深層次邏輯。
如果僅僅只是佛道之爭。
依照天女洛九曦的睿智,斷然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可要是為了個人情感上的私事,那一切邏輯,就能自洽了。
獨孤羅還是感覺到不可思議,他見兄長若有所思的樣子,就隨口問道:
“大哥,你覺得呢?”
孤獨信說:“我覺得這件事情的可能性極大!”
“而且,那林宇突然自宮,還很可能和這件事情有關。”
“甚至,他都不一定是主動自宮,而是……被動自宮!”
聽到此言,曹吉祥之前心中的疑惑,也豁然開朗。
他之前一直都想不通,林宇怎么可能舍得祖傳寶貝,而選擇自宮。
雖說林宇給的理由,也是無懈可擊。
為了修煉商君之子,所遺留下的那本先天寶典。
可他總感覺,少一些說服力。
畢竟,自宮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要是再想恢復,那可就難如登天。
倘若沒有外因驅動,林宇絕不可能,這么干凈利索,手起刀落,進行自宮。
獨孤羅冷然嗤笑,說道:“呵呵,看來這林宇,還真個好生風流呢,活該他成為太監!”
曹吉祥聽到太后這句話,嘴角肌肉不由地抽搐了兩下。
我可是一點都不風流啊,不也成為太監了嘛?
孤獨信說道:“太后,現在陛下執意要讓林宇一個太監掌兵,已經犯了眾怒。”
“就在臣進宮之前,文武百官全都聚集在臣的府邸,想要讓我上書陛下,收回成命!”
孤獨羅故作嘆息道:“哎,陛下年輕氣盛,已經聽不進本宮的勸告了,由她去吧!”
“本宮還不信了,就憑林宇那一個太監,她還能治理好整個國家不成?”
聞弦歌而知雅意!
獨孤信和曹吉祥,都是聰明人。
第一時間,就聽出了太后話里的弦外之音。
這是放縱陛下去折騰,等她徹底犯了眾怒,惹得文武百官,哀聲載道,局面開始失控時。
太后再行出面,來掌控朝堂,取得主動權!
此時的太后獨孤羅,和另外一個時空,魏晉南北朝時期,北魏妖后胡充華頗為相似。
都是罷黜兒子,立女兒為帝。
不過,那胡充華做得更絕一切。
她是聯合男寵,殺了自己的親兒子。
扶持孫女兒冒充皇子,登基稱帝。
不過,她所扶持的孫女兒,是剛出生的嬰兒。
甚至在史書上,連名字都沒有留下,只是記載為元姑娘。
而周云裳卻是一位,年滿十八周歲,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女兒。
并且,無論是城府心機,還是武道天賦,都要青出于藍勝于藍。
絕非那個剛出生,不到兩個月的元姑娘,可以相提并論。
因此,獨孤羅太后,根本就不可能,像北魏妖后那樣,隨意廢立皇帝。
這也就是說,周云裳已經完全失控。
她想要再讓兒子周云龍繼位,那就必須得徐徐圖之。
事實上,獨孤羅也沒想過,讓兒子繼位。
并且,她也不曾想過,像武則天那樣,自己當皇帝。
只是想要讓兒子周云龍,生下皇子。
然后,扶持這個年幼的皇子承繼大統。
而她這個太后,更準確來說,應該是太皇太后,以垂簾聽政的方式,掌控朝堂。
當然了,這也只是她目前的想法。
人都是會變的!
就比如說,那北魏妖后胡充華。
她剛開始時,肯定也不曾想過,日后會為了權力,而去親手毒殺親生兒子。
人的欲望和貪念,都是被一點點的填充,日益膨脹放大的。
……
當天晚上,未央宮:
被太后頗為忌憚的周云裳,此刻正躺在林宇的懷里。
他們兩個剛剛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以至于風華絕代的女帝,渾身都是香汗淋漓。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林宇,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連這樣煽動性的口號,都敢喊出來!”
被林宇抱入懷里的周云裳,隨手抓起一本奏折,大致掃了一下,就黑著臉問道。
林宇說道:“陛下,這治頑疾,就必須得下猛藥才行。”
“倘若不這樣,拿什么去打破世家大族,對權力的壟斷?”
周云裳略作沉吟,問道:“萬一百姓因此而人心思變,造反奪權怎么辦?”
林宇卻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道:“我的陛下,真正能造反奪權的,都是具有野心的陰謀家。”
“有沒有這個口號,他們都會造反奪權。”
“至于那些底層的百姓,只要他們能吃得飽,穿得暖,安居樂業。”
“想要用一句口號,就煽動他們造反,去做這種殺頭的買賣,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反之也是一樣,如果他們連最基本的生存,都保證不了。隨時都有可能凍死,餓死。”
“到時候,根本就不用別人煽動,他們自己就會為了活下去,推翻暴政,就像當年義軍,推翻暴秦一樣。”
聽到林宇說的這些,還頗有道理,周云裳也就認同的點了點頭。
“林宇,那些奏折都是百官上書,反對你出任南營大統領。對這件事情,你怎么看?”
在女帝的御案之上,百官上書反對的奏折,已經堆積成了小山。
她也是看到這些,心情大為煩躁。
這才和林宇一起做做運動,來讓身心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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