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鶴指?
癱倒在血泊之中,像是死狗般,奄奄一息的曹吉祥。
仰面看到這一幕,渾濁的眸子里,滿是難以言明的驚恐。
剛才,他的天罡童子神功,就是被暗鶴老人,用這暗鶴指所破。
而且,從這真氣洶涌的情況來看。
眼前這一記暗鶴指,其爆發出來的氣勢,也要遠勝剛才破他天罡童子神功的那一指。
曹吉祥沒有看錯。
剛才,暗鶴老人破天罡童子神功的暗鶴指,僅僅只是用了六七成的力道而已,屬于隨意一擊。
而眼下,他要對付羅摩神僧的這一記暗鶴指,卻是用了整整十成的力道。
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
“阿彌陀佛!”
看到暗鶴老人,上來就施展如此霸道凌厲的殺招。
饒是波瀾不驚的羅摩神僧,此刻也不由得抬了抬眼皮。
他雙手合十,誦了一句佛號后。
原本慈眉善目的莊嚴佛相,就化作怒目金剛。
合十的雙手,猛地撐開。
“不動明王法相!”
伴隨著羅摩神僧的爆喝,就只見一道璀璨金光,從頭頂之上,傾瀉而下,將其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遠遠望去,此刻的羅摩神僧,猶如不動明王的法外金身。
“轟隆隆!”
黑化的仙鶴,一頭撞在了莊嚴的佛像之上。
頓時間,整個虛空都開始劇烈晃動。
天地間,風云變幻,日月倒懸。
恐怖的威壓,就像是寂滅萬物的咒語,將視線所及之處,建筑,樹木,盡數摧毀。
饒是林宇,花仙雨,莫問天他們這樣的一流高手,都得猛提真元,運功抵擋。
花仙雨和莫問天,倒還好一些。
畢竟,他們兩個都是地級后期巔峰境界的修為。
相對而言,林宇的玄級后期巔峰境界,就著實有點不夠看了。
當場就被這股狂暴的能量,給震得氣血翻涌,臉色煞白。
若非他及時動用了菩提手串,擋住了一部分余波,恐怕當場就得吐血不可。
看到這一幕,那莫問天就沖林宇,投去了一抹鄙夷的眼神。
……
“轟隆隆!”
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音爆炸響。
“蹬蹬蹬!”
暗鶴老人的身體不受控制,猶如一道弧線,被震得倒飛了出去。
反觀羅摩神僧,依舊堅若磐石,不動如山。
不過,他周身的不動明王法相。和剛才相比,已經明顯黯然了不少。
很顯然,暗鶴老人的那記暗鶴指,也給他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按照如此霸道凌厲的攻勢,他最多也就能再接兩記暗鶴指。
這不動明王法相,就得轟然破碎。
暗鶴老人雖說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可卻沒有再行出手。
因為,剛才交手的過程之中,他已經吃了不小的暗虧。
倘若再強行施展,恐怕這羅摩神僧的,不動明王法相還沒有,被他用暗鶴指戳破。
他自己的五臟六腑,就可能要受到強烈反噬,損傷根基。
念及于此,暗鶴老人就已經打定了退走的主意。
“大師,你這不動明王法相,果然好生了得,實在是讓本座佩服!”
羅摩神僧雙手合十,再次默誦佛號。
“阿彌陀佛,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暗鶴老人獰然冷笑,說道:
“大師,我看該回頭的人是你吧,九州不適合你,還是回你的西域去吧!”
“要不然的話,不管是天宗的那位天師,還是人宗的那位道首,都不可能坐視不理,任你一個外來者,在他們的地盤上傳道!”
聽到暗鶴老人這句話,莫問天和花仙雨,幾乎都在同一時間,說了一句“卑鄙”。
因為,他們都已經聽出來,暗鶴老人這是赤裸裸的挑撥離間。
不過,他們兩個又轉念一想。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其實,早在大秦中葉時期,西域那邊的高僧,就開始來九州傳道。
當時,雖說已經是百家爭鳴的末法時代。
可各大勢力,底蘊尚存。
道家,儒家,陰陽家,法家,輪番上陣,聯手抵制佛門入侵,將其扼殺于搖籃之中。
在這之后,又有數位西域高僧,不遠萬里,來到九州。
可收效甚微。
一直到秦失其鹿,各大勢力,都打出了豬腦子,再也無暇他顧。
這才讓佛門那邊,在九州這里,暫時得到了些許的發展機會。
不過,基本上也都是,各大勢力鞭長莫及的邊陲之地。
像是洛都,鄴城,長安這樣,繁華的九州腹地,還是依舊沒有佛門,半點立錐之地。
別看現在天宗和人宗,各種明爭暗斗,不死不休,幾乎都要打出豬腦子。
可面對佛門入侵,他們卻都采取了同樣的方針,一致對外。
要不然的話,羅摩這樣的得道高僧,也不會苦守,在這深宮之中的珍寶閣里坐禪。
而且,一坐就是二十年,無半點傳道之功。
“阿彌陀佛,這個就不勞施主操心了!”
聽到這暗鶴老人此言,羅摩神僧古井無波的眸子,也暗地涌動流轉。
天人二宗,的確是他在九州傳道的最大障礙。
他也能預想得到,用不了多久,天師和道首,這兩位老朋友,都會找上門來。
不過對此,他倒也無所畏懼。
佛祖都能割肉喂鷹,感化眾生。
為了弘揚佛法,他這點苦難,又能算得了什么?
暗鶴老人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沒再逗留。
“大師,告辭,改日有時間,本座再來向你討教!”
暗鶴老人沖著羅摩神僧抱拳一禮,雙臂快速展開,凌空一個旋轉,猶如倒飛的弧線,消失在了云端盡頭。
“暗鶴老人竟然主動敗走了?”
看到這一幕,在場所有人,皆是大感震驚。
尤其是夏侯玄和夏侯杰等人。
這讓他們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就猶如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
整顆心更是如墜冰窟!
夏侯玄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他精神恍惚,夢囈般喃喃自語。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如此這般,來回重復數遍之后,他就仰天長嘆,恨蒼天無眼。
“蒼天啊,你真的要亡我夏侯家嗎?”
說著說著,他就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淚流滿面。
因為斷了一臂,劇烈的疼痛,讓夏侯杰勉強還保持住,清醒的頭腦。
可以想象得出來,暗鶴老人這一退走。
對他們夏侯家而言,將是毀滅性打擊。
沒有暗鶴流的支持,他們夏侯家獨木難支。
這敗局已定,再也無力回天……
念及于此,夏侯杰就不顧斷臂的劇痛,紅著眼睛勸道:
“世子,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趁亂離開這里吧!”
“要不然的話,再想走,可就來不及了!”
夏侯玄滿目絕望,如喪考妣。
“事已至此,我還有何臉面,活在這個世上?”
說話時,他竟然就要拔刀自刎。
夏侯杰見狀,就趕緊沖上去,將彎刀給搶了回來。
然后,用僅存的左臂,啪的一下狠狠地甩在了夏侯玄的臉上。
夏侯玄萬萬沒想到,一個偏支的家將,竟然敢主動打他這位主子。
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懵,不可思議地看著夏侯杰。
夏侯杰此時也已經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點大逆不道。
不過,現在已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也顧不上這么多,就又字字泣血地勸道:
“世子,你振作點。現在家主已經死了,你要是再死了,我們夏侯家,可就真的要從整個九州除名了!”
“只要你還活著,我們夏侯家,就還沒有被滅族亡種!”
“就還有卷土重來的希望啊!”
聽到夏侯杰,這字字泣血的勸告。
夏侯玄猶如醍醐灌頂,眼神也從剛才的絕望,變成了堅決。
他沖著夏侯杰抱拳一禮:“夏侯杰,我們再一起聯手,重振夏侯家!”
夏侯杰見世子振作了起來,就連連點頭。
“世子,事不宜遲,我們先趁亂突圍吧!”
“現在整個局勢,或許也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糟糕。”
夏侯玄聞言一驚,急忙問道:“夏侯杰,此話怎講?”
夏侯杰應道:
“世子,你想啊,他們上官家,既然答應了陳軍師的交易,就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任憑我們被陛下消滅。”
“要不然的話,唇亡齒寒,我們夏侯家,一旦被陛下,給徹底覆滅。”
“那么陛下他下一個,揮刀的對象,就肯定是上官家!”
夏侯玄稍作沉思,就認同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在理,我們走!”
說完,他就又回頭,用決絕的目光,看了一眼王宮。
“早晚有一天,我夏侯玄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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