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風華鑒 > 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 他活該
  依著李世安的解釋,當時公堂上關裕大殺四方,那架勢神擋殺神,佛擋弒佛,實在是沒人攔得住。

  對于這個解釋,周帝只道就算蕭靈不打關裕,他也會想辦法弄死這個認不清主子的狗。

  再往下說,周帝方知是戚沫曦放惡犬擾亂公堂才救下宋相言跟戚楓。

  回到禪房,李世安將幾份加急奏折遞到周帝面前,一封來自關裕,他參的人是蕭靈,戚沫曦,溫宛還有被他打到昏迷不醒的戚楓,列出戚楓在公堂上種種不當言行,希望可以罷黜戚楓大理寺少卿的職務。

  至于蕭靈,則是入夜行兇,毆打朝廷命官,罪當發配。

  看著手里奏折,周帝龍目愈寒,嘴上卻是含笑,“關裕這腦袋是被驢踢了,多少頭驢踢成這樣的?”

  李世安有多了解周帝,如果不是被氣到極致,眼前這位帝王不會露出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皇上,老奴聽聞關大人被打的不輕。”

  周帝將那份奏折甩到地上,“沒打死就是輕的!”

  數息,周帝看向李世安。

  李世安自是明白,“聽說三個大夫忙了好些時候才把命留住,身上除了鞭傷,有拳打腳踢的外傷,還有……”

  “還有什么?”周帝蹙眉。

  “斷了命根子。”李世安回道。

  周帝,“……他活該。”

  李世安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昨晚入府毆打關裕的絕對不止蕭靈一人,但周帝顯然沒有意會到他的意思。

  他便也不再多說。

  “皇上,那關裕的折子……”

  周帝思忖良久,慢慢吁出一口氣,“差人送些賞賜過去,就說是朕的口諭,讓他先養好傷,案子不著急審。”

  “皇上還打算命他為主審?”李世安詫異。

  周帝看了眼李世安,“想要激化矛盾,也需要這么一個人。”

  “皇上英明。”

  “昨日朕還擔心靈兒從臺階上滾下去會受傷,不過瞧她的精氣神兒,只怕也沒什么大礙。”周帝說到此處,“蕭冥河可傷著了?”

  “回皇上,傷到皮肉,未傷筋骨。”

  “他也真是命大。”周帝緩緩吁氣,眼神中雖有不喜,卻少了往日的嫌棄。

  李世安略驚,只怕是那個忘憂大師的作用。

  周帝困頓,李世安從禪房里退出來。

  他反復思考昨天的事,若說蕭冥河來護國寺磕頭是為了救宋相言,這是事實,可蕭靈因為他的關系沒有趕到大理寺,致宋相言被打個半死也是事實。

  到底哪一個才是事實,哪一個只是巧合?

  第二日,關裕在公堂上將宋相言打個半死,又被蕭靈打個半死的消息不脛而走,滿城皆知。

  戰幕案也因為關裕半死不活的關系,暫停審訊。

  宋相言雖為嫌犯,可因傷勢過重自是留在大理寺待審。

  大理寺后院,緊對著戰幕那間廂房的另一間廂房里,宋相言跟戚楓分別趴在兩張軟榻上,經過二李救治,兩人已無性命之輿。

  只是戚楓身子骨弱一些,宋相言醒過來的時候,他還沒有睜開眼睛。

  床榻上,宋相言看到俯臥在床頭的沈寧,期待的目光中閃過一抹失落。

  他沒喚沈寧,試著挪動身體,一股鉆心劇痛自后背陡襲。

  呃-

  一聲輕吟,沈寧忽然抬頭,喜極而泣,“你醒了?”

  “嗯。”宋相言勉強撐起一抹笑,卻沒有那么開心。

  另一角,戚沫曦聽到聲音看過來,“怎么你醒了我兄長還沒醒?”

  宋相言聞聲看過去,沈寧便將昨日之事與他說一遍。

  關裕手底下的衙役下手太重,除了背部皮肉外傷,他與戚楓皆有不同程度的內傷,幸虧李輿跟李顯都在,兩人倒也將他們治的妥妥當當,唯余靜養。

  “要不是跟著你,我兄長至于吃這份苦?”

  戚沫曦瞪了眼宋相言,“當初還以為跟著你能吃香喝辣,到頭來香的辣的沒吃上,盤子沒少刷!命都差點搭在里頭!”

  戚沫曦越想越氣,登時起身走過來,“我兄長不醒,你也別想醒!”

  眼見戚沫曦拳頭捏的死死,沈寧攔住她,“別鬧。”

  “沈寧!你就慣著他!”戚沫曦用眼皮狠夾宋相言,這才轉身回去。

  偏在這時,門啟。

  溫宛拎著食盒走進來。

  她怕風冷傷了榻上兩個人,進來后瞬息轉身將門闔緊。

  纖弱窈窕的身影落在宋相言眼底,背上的痛忽然就不那么清晰,眼睛里也忽然就有了光彩,他情不自禁勾起唇角,準備在溫宛看到他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好叫她放心。

  站在沈寧的角度,她將一切盡收眼底,一絲落寞縈繞在心頭。

  愛與不愛,那樣明顯。

  好在她及時止損,否則她將失去的更多。

  “小王爺?”溫宛回身看到宋相言醒過來,滿目歡喜。

  看到溫宛的笑,宋相言唇角也跟著勾起來一個大大的弧度,“你來了?”

  “什么叫她來了?溫宛一直都沒走好么!剛才取藥去了。”戚沫曦坐在另一處床榻旁邊,“溫宛快來,我兄長的藥!”

  溫宛原是想朝宋相言走,被戚沫曦喚了一聲自然先到戚楓床前。

  宋相言的眼睛便也跟了過去,擔憂又心疼,“溫宛你守著我一夜沒睡?”

  縱然不敢妄求,可宋相言還是希望溫宛能對他有一點點偏愛,他要的不多,一點點就好。

  “宋相言你要不要臉?溫宛是守著我們一夜沒睡,守著你一夜沒睡?你以為你是蕭臣啊!”戚沫曦原是來救宋相言的,但見自家兄長跟著受累,便對其沒有好態度。

  “戚沫曦,我上輩子是不是刨過你家祖墳?”宋相言尷尬之余一臉憤懣道。

  “小王爺說的不對,應該是我戚家上輩子刨了你家祖墳,叫你家斷子絕孫,這輩子你才來害我兄長!你知不知道我兄長是獨苗!”戚沫曦恨道。

  宋相言承認,論不講理這件事,他比不過戚沫曦。

  溫宛將藥端給戚沫曦,隨即走到宋相言身邊,“小王爺好些了嗎?”

  “我當然好了!”

  宋相言雙手撐住床板想要坐起來,只強撐一下,額頭瞬間冷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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