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爭吵不休之際,蘇玄璟身著官袍走了進來。
堂上眾人皆驚,心思各異。
蕭彥只怕是戰幕反悔,想借此事徹底朝蕭臣發難。
周帝對蘇玄璟印象極差,之前在天牢外要不是因為蘇玄璟,他也不會龍顏盡掃,李世安也在琢磨,以戰幕的為人應該不會出爾反爾,那么蘇玄璟突然出現為哪般?
蕭臣并沒有多想,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唯獨鶴玉婉,在所有人都沒有開口的時候,她突然走上前,擋住蘇玄璟邁進公堂的腳步,四目相對,鶴玉婉心中百感交集。
物是人非,如今她與蘇玄璟之間隔著血海深仇,“這里不是蘇大人該來的地方。”
縱使她清楚自己父親殺了蘇玄璟雙親,然而她依舊不能接受眼前這個男人手刃父親的事實,愛越深,恨越切。
她不明白蘇玄璟為何不可以看在他們之間只差一拜便結為夫妻的情分上放過父親!
“微臣有一例證據能證明,女子受孕可以長達十一個月。”蘇玄璟舉起剛剛得到的手札,朗聲高喝。
音落之間,全場一陣死寂。
蕭彥有些意外,蘇玄璟是來救場的?
眾人注視下,戚楓上前拿過蘇玄璟遞過來的手札,轉身回到公案旁邊,將其交到蕭彥手里。
蕭彥急忙翻看手札,一對眼珠子狠狠在眼眶里蹦跶一個來回。
在他右上位,周帝目冷。
李世安瞧出周帝意思,似有深意走過去把手伸過去,“賢王殿下……”
咳!
蕭彥并沒有將手札遞給李世安,而是拿起驚堂木,重重拍下去!
“大膽!”
李世安嚇了一跳,伸出去的手下意識收回來。
蕭彥恍然似的看過去,“李公公誤會,本王說的是蘇玄璟。”
“蘇玄璟你大膽!”
蕭彥拿起手札,嚴厲質問,“此物你是從何處得來?”
蘇玄璟繞過鶴玉婉,走進公堂,“賢王殿下何必管此物是微臣從何處得來,只須判斷此物是否能證明,女子可以受孕十一個月。”
蕭彥不語,深深低下頭。
鶴玉婉轉身看向蘇玄璟,言詞尖利,“誰人不知蘇大人你詭計多端,可你也別覺得隨便拿出什么東西就可以蒙混過關!這天下奇事雖多,女子懷孕十一個月倒是聞所未聞。”
蘇玄璟不想與鶴玉婉爭辯,目不斜視看向蕭彥。
蕭臣不知此物為何,眼中盡是疑惑。
周帝也在等。
蕭彥盯著公案上的手札,沉默數息后看向李輿跟李顯,“兩位李大人。”
二人聽喚,皆上前。
蕭彥給戚楓遞了眼神,戚楓遂將手札接過來送到李顯手里。
李顯接過手札后看了眼李輿,二人站到一處,由李顯翻開手札。
只第一眼,兩人臉上神色驟然驚駭。
越是這般,坐在上位的周帝越是好奇,甚至有些擔心。
李世安不失時機提了一嗓子,“兩位李大人就別賣關子了,大家都等著呢。”
奈何李世安的話就像被一道屏障隔開,絲毫沒有影響李顯跟李輿對那冊手札的震撼跟激動,他二人一頁一頁翻看手札,每一個字都無比熟悉。
從第一頁看到第十頁,最終翻到第十一頁。
周帝實在沒忍住,“賢王,那是什么?”
蕭彥聞聲起身,拱手,猶豫一陣開口,“回皇上,那是前御醫院院令翁懷松留下的手札,上面記載的是良太妃懷下龍種后每月起居膳食跟細微的身體變化。”
一語閉,滿堂皆驚。
連同蕭臣都覺得不可思議。
翁懷松?良太妃?
怎么回事?
堂上一眾人也都迷茫,此事又關良太妃何事?
唯獨周帝,腦海里一個從未被證實的猜測陡然呈現,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呼吸不得。
“這是賢妃案。”鶴玉婉冷聲提醒。
蕭彥終于接上鶴玉婉的話了,“翁懷松手札證實,良太妃便是懷子十一個月,才生下當今皇上。”
嗡—
周帝只覺他那顆龍頭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下,嗡嗡作響。
母妃竟也是十一個月產子?
“不可能!”最先提出質疑的是鶴玉婉,“這么重要的事,坊間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蕭臣也不太敢相信,莫說坊間,皇宮里都沒有過這樣的消息。
蘇玄璟仍然沒有看向鶴玉婉,“賢王殿下久居碧水苑并不清楚,當年良太妃懷有身孕,一直都是前御醫院院令翁懷松主診,所有記錄也都出自翁懷松手筆,既是殿下叫兩位李大人辨別,真假與否,還請兩位李大人給大家一個明確答復。”
此刻,已然翻過整本手札的李顯跟李輿相視一眼,雖震驚卻也無比肯定表示,“此手札的確出自吾師翁懷松之手。”
李顯說完,李輿亦表態,“依吾師記錄,良太妃確是懷子十一個月才生下當今皇上。”
堂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這簡直是鬧了一個大烏龍,周帝懷疑賢妃十一個月產子,產下的是孽種,不成想自己母妃也是十一個月才生下的他。
如此推斷,他又是什么!
“這本手札一定是假的!”鶴玉婉憤然怒道。
李世安在得周帝授意后亦上前,“賢王殿下明鑒,若是老奴沒記錯,此刻御醫院里也有一本手札,亦出自翁老院令手筆,上面記載,良太子的的確確是懷胎十月,這怎么又多出來一本?”
蕭彥很想把翁懷松揪出來罵一罵,賢妃案審了多久!
他有這玩意怎么不早拿出來!
然而下一刻,他便有了另一種想法。
這怕不是翁懷松現寫出來的吧?
“賢王殿下?”李世安輕喚道。
蕭彥迎上李世安詢問的目光,便帶著他的目光,一起看向李顯跟李輿,“兩位李大的人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李顯跟李輿商量之后,提請蕭彥差人去取御醫院那本手札。
蕭彥自然是點頭,隨即派戚楓走一趟。
堂內氣氛降至冰點,堂外馬車里,宋相言跟溫宛也在猜測。
“溫宛你說,那手札是不是翁老剛寫的?”宋相言在看到手札第一眼便有了這樣的想法。
溫宛搖頭,“作舊都不可能做的那么真,那本手札紙張跟上面的字足有五十年之久。”
宋相言皺起眉,“是真的?
良太妃也是懷子十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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