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風華鑒 > 第四百四十八章 你要誰喂
  溫少行有多了解自家兄弟,看著一副高冷,內心里火熱到不行!

  要么他也不會在御書房外不顧眾人眼光抱起紫玉,當然,眾人可能都沒發現這個問題,他發現了。

  “本少爺就要紫玉喂,你喂的不香。”溫少行盯著紫玉身前竹筷,朝其呶呶嘴。

  紫玉心領神會,立時拿起身前竹筷,正想夾盤中魚肉時意外發生了。

  確切說不是意外,是人禍。

  溫君庭突兀伸手,毫不猶豫端起盤子把那道魚妥妥叩在桌上!

  溫少行,“……”

  紫玉,“……”

  “這道鳳凰展翅,你要誰喂?”溫君庭冷眼看向溫少行,幽幽開口。

  溫少行磨牙,“你喂。”

  溫君庭十分滿意這個答案,于是艱難拿起竹筷夾了塊雞肉送進溫少行嘴里。

  對面,并不知情的紫玉臉色微紅,仿佛是做錯了什么事悄悄站起來。

  溫少行剛被喂投一塊雞肉,正沉浸在美食給他帶來的滿足中并沒有注意,溫君庭看到了,于是他這第二塊雞肉便喂的不是地方,直接搥到溫少行臉上。

  “君……”

  “二少爺,那日在御書房外……奴婢感激二少爺給奴婢暖手,抱奴婢出宮,奴婢自知身分低微無以為報,在這兒給二少爺磕頭。”紫玉說話時撲通跪地。

  眼見紫玉跪下,溫君庭直接扔了筷子走過去。

  要說紫玉這頭磕的也快,溫君庭繞過去時她已經磕了三個,“剛剛如果是紫玉做錯事惹二少爺不高興,還請二少爺責罰,那菜是大姑娘在金禧樓外面等了好久給你們準備的。”

  紫玉以為溫君庭不讓她夾菜,是她做錯了事。

  天大的黑鍋叩在自己腦袋上,溫君庭瞬間懵了。

  他一向不善于解釋,急到臉紅,扭頭看向溫少行。

  溫少行眼睛瞎到等于盲,起身坐到那堆叩在桌面的魚肉旁邊,整張臉壓下去。

  事實證明,嘴笨就別手欠!

  現在好了!

  眼見溫少行不開口替自己圓場,溫君庭蹲下身想要扶起紫玉,“你沒錯。”

  “奴婢還是要叩謝二少爺救過奴婢……”

  就在溫君庭雙手幾乎碰觸到紫玉時,紫玉稍稍后退,叩首起身又朝溫君庭欠欠身方才急急跑到溫少行旁邊,“大少爺別這樣吃,奴婢來!”

  半蹲在地上的溫君庭雙手不自覺握拳頭,尷尬中透著一絲委屈。

  他哪里是覺得紫玉做錯事,手傷成這樣還要給那個臭小子夾菜,他看不慣!

  溫少行到底是哥哥。

  “紫玉,這你可是冤枉了君庭。”

  溫少行身子靠在椅背上,腦袋一歪瞄了眼溫君庭,剛好見溫君庭下意識看過來,于是嘴角一勾,挑起眉梢,朝其狠狠眨了下左眼。

  “他是擔心你夾菜會傷到手指,所以寧愿把菜倒掉不叫我這個哥哥吃,也不想你拿筷子。”溫少行直起身,長嘆口氣,“枉我與他同床共枕十八年,在他心里的位置遠不如你!”

  這時溫君庭已經走回到座位,一語不發。

  “大少爺別開這種玩笑,我只是奴婢。”紫玉邊替溫少行夾菜,邊平靜道。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身份跟不該有的奢求。

  紫玉的腦子里只有溫宛,沒有那個叫愛情的東西,所以不管溫少行說什么。

  點不透她……

  百川居內,郁璽良看著被宋相言擱到身前矮桌上的‘富貴錦鯉’,還沒嘗就有一股濃濃的竹葉青的味道飄過來。

  “師傅趁熱吃,這是溫縣主特別囑咐金禧樓的廚子做出來的醉錦鯉,用竹葉青泡過!”過往都是溫宛替他說話。

  今時不同往日,宋相言哪怕知道師傅與溫縣主是忘年交,可好事做到明面,他想讓師傅知道溫宛在背后為這段‘友誼’付出多少。

  換作過往,溫宛一定會攔住宋相言,可這一次她選擇自己說出來。

  因為她發現原來猜別人的心思是件太難的事。

  自以為,是。

  又是一件太愚蠢的事。

  就像……

  就像小時候她猜溫少行每每清晨來她屋里敲鑼打鼓一定是皮癢了,后來她才知道,那是母親在世時偶然夸他的一句話,‘少行棒棒,每天都要叫姐姐起床哦。’

  就像她曾以為君庭每每月考都不合格是假的,他只是不想回府里聽嬸娘嘮嘮叨叨,可原來他是真沒考及格,而不及格又不是因為他不會,而是他的答案不教條。

  就像她以為哪怕姑姑會跪在身邊,少行跟君庭會,可她從來沒想過二叔也會義無反顧為了支持她,而將君臣之禮拋之腦后。

  就像她以為蕭臣與她說‘愛她’這件事是真的,原來不過爾爾。

  “學生給郁教習請罪。”

  溫宛站在那里,作揖之態,“之前教習與學生說忌酒,學生便以為教習當真忌的徹底,于是將五十年竹葉青倒進池塘,之后教習說錦鯉香,學生便以為錦鯉真的很香,吃過幾次之后發現每次都有特別嚴重的土腥味,可明明學生吃過教習做的錦鯉,并沒有。”

  小筑里沉寂無聲,宋相言跟郁璽良同時看向溫宛,心情各自不同。

  宋相言自然喜歡溫宛現在的狀態,能說話能表達,就沒事!

  郁璽良由始至終傾向于自己的徒弟,不是宋相言,另一個。

  可自蕭臣決意要娶寒棋,溫宛死跪御書房之后,至少他對眼前這位縣主另眼相看,別的不說,骨氣夠硬。

  這會兒聽到過往種種誤會從溫宛嘴里說出來,郁璽良略有些不自在。

  “后來學生自悟,教習起初吃池塘里的錦鯉,很有可能是錦鯉喝了竹葉青,枉學生自作聰明,還以為教習喜歡吃錦鯉,如今學生拿捏不準教習是真的忌酒,循序漸進的忌酒,還是根本沒有忌酒,于是便叫人把錦鯉泡在竹葉青里送過來給教習。”

  現在問題來了。

  當溫宛坦誠相對的時候,郁璽良又該作何反應?

  “本教習當真忌酒,喜好錦鯉也與竹葉青沒有關系。”

  幾日不見,郁璽良就算沒有親眼看到溫宛經歷了什么,可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縱然憔悴,目光卻比以往更加明亮、堅定!

  而面對這樣一雙明亮又堅定的眼睛。

  他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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