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風華鑒 >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也沒拿你當男人
  柳瀅頭也不敢抬,腦子里對那些美好事物的憧憬蕩然無存。

  什么看星星看月亮,什么公子如玉世無雙。

  都是假象嗎?

  她踉蹌著走向馬車,險些跌倒,心有余悸。

  父親與郡守販賣私鹽的事蘇玄璟怎么知道,還有她的出身?

  不是這樣的!

  馬車揚長而去,柳瀅攥夠了恐懼,離開皇城。

  再也不來了……

  仙瑤閣,雪姬瞧著臉色一直沒有好轉的蘇玄璟,倒了杯茶端過去,“還真被那個小姑娘氣著了?”

  蘇玄璟冷冷接過茶杯,“有什么辦法,可以除掉蕭臣。”

  “公子怎么突然提到魏王?”雪姬坐下來,挑動眉梢。

  見蘇玄璟沒有解釋,雪姬細致分析,“公子現如今是太子府門客,若將精力用在局外人身上,難免會惹太子不高興,再者蕭臣雖不受皇上待見,好歹也是皇子,若真有三長兩短,那便是打皇家臉面,這事兒辦起來不難,難的是后患無窮。”

  “沒有別的辦法?”蘇玄璟皺眉。

  雪姬想了想,“除非從賢妃下手……”

  “不可。”蘇玄璟果然拒絕。

  雪姬好奇,“殊途同歸,為何不可?”

  蘇玄璟不語。

  “因為……賢妃不喜溫縣主?”

  雪姬笑了笑,直起身,“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公子對溫縣主可謂用情太深,這可不好。”

  蘇玄璟握著手里茶杯,用情太深?

  有什么不好……

  去往大理寺的馬車里,蕭臣緊緊攥住溫宛手腕。

  他知道此刻就算松手,溫宛也不會再跑回去。

  只是那手軟軟的,滑滑的,他不想松開。

  “王爺不該攔我。”溫宛心里窩著股火,沒注意旁的。

  “為什么?”

  蕭臣其實不是很確定,溫宛是因為柳瀅糾纏蘇玄璟想要跑出去,還是蘇玄璟對柳瀅太兇的原因。

  都不是!

  “王爺沒聽到蘇玄璟說什么?他說你與柳姑娘孤男寡女共住一處!他這么說的用意擺明是想壞你名聲,這可不行!”溫宛怒道。

  蕭臣握著溫宛的手頓了一下,心也跟著緊了緊。

  他怕自己誤會,忐忑又有些期待的看過去,“縣主剛剛想要跑出去,是想為本王解釋?”

  “不然呢?”

  溫宛看向蕭臣,極是認真,“這種事一定要解釋,王爺可能不知道咱們皇城里百姓的想象力,單憑‘孤男寡女’四個字,他們連你與柳姑娘生的孩子叫什么名,都想好了!”

  蕭臣,“……縣主與蘇玄璟的事也是這樣傳出來的?”

  “那倒不是。”溫宛神色動了動,她愛慕蘇玄璟這件事皇城里那些傳聞雖然夸大,但也并非捕風捉影。

  她自無逸齋結業后偶識蘇玄璟,頓被其美色所迷,終日所想,不過是如何嫁給那個男人。

  荒唐糊涂的事干了不少。

  花間樓她也是常去。

  溫宛聲音平淡,“他們倒也沒冤枉我。”

  蕭臣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他仍未松開,“縣主若出去,如何解釋?”

  “當然要反駁蘇玄璟,你與柳姑娘并沒有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溫宛轉轉眼珠兒,“你住在軍營了!”

  “縣主很在意‘孤男寡女’四個字?”蕭臣抬頭,眼睛里深深淺淺,閃著光。

  溫宛點頭,“這種事很容易讓人誤會。”

  “可本王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墨園,縣主……”

  “我們不一樣!王爺把我當女人了咩?”溫宛當即反駁,理直氣壯。

  蕭臣心里一陣委屈。

  他當然把溫宛當作女人,前世今生都喜歡到不行的女人!

  哪怕上輩子萬箭穿心時,他所想也不是怪溫宛。

  只是想見……

  見蕭臣不語,溫宛知道這是默認。

  為免尷尬,溫宛抬手……

  難怪覺得哪里怪怪,溫宛抽出小手,拍在蕭臣肩頭,“沒事的,我也沒拿王爺當男人。”

  “本王是男人。”蕭臣抬起頭,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啊,我只是沒把王爺當男人。”溫宛覺得這兩句話不矛盾。

  蕭臣眼神愈深,“本王到底是哪里不行,才讓縣主覺得我不是個男人?”

  溫宛眨眼,靜靜看了蕭臣一會兒,少頃又在蕭臣肩頭拍了拍,“沒事的沒事的,被蘇玄璟氣糊涂了吧!”

  被你氣糊涂了!

  剛巧馬車停在大理寺,溫宛聽到車夫喊,急急忙忙站起身,“魏王別想太多,沒事!”

  蕭臣原本沒生氣,看到柳瀅那般糾纏蘇玄璟他還很開心。

  可他就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會讓溫宛死心塌地把他當成兄弟。

  他缺兄弟?

  他缺女人……

  溫宛入大理寺,輕車熟路找到自己那間小屋,走進去時發現宋相言在。

  青色寬袖長衣,玉簪綰發,鸞帶束腰,不說話時英氣逼人,說話時精氣逼人。

  雖說這間屋小,勝在清凈。

  窗戶南北通風,外面有一偌大池塘,這個季節荷花開的正盛,一朵一朵在泛著清波的湖面上搖曳,霎時好看。

  宋相言見溫宛走進來,抬頭一笑,“恭喜縣主,首戰告捷。”

  作為協同犯案者,宋相言自是差人打探過。

  “我有點兒后悔。”溫宛繞過桌角走到自己位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宋相言把案卷擱到旁邊,站起來,整個身子撅過去,“后悔什么?”

  “魏思源是好人。”

  這點毋庸置疑。

  宋相言不理解,“那又怎么?”

  “溫弦不是好人,把她嫁到宰相府我總覺得是害了魏思源,尤其魏思源還是局外人,我可能把他拉到局里了。”

  溫宛知道魏思源上輩子過的平平安安,她硬塞一個溫弦過去,這輩子難料。

  “不是這樣的。”

  越接觸,宋相言越發覺得溫宛有問題,“魏思源算什么局外人,七時才是局外人!”

  見溫宛抬頭,宋相言打了個比方,“若有東窗事發日,魏泓獲罪株連九族,魏思源死不死?”

  “死啊。”溫宛回答。

  “七時死不死?”宋相言又問。

  溫宛搖頭。

  “魏思源與七時最大的不同,魏思源本來就在局里,七時是硬被人拽進局里,像魏思源那種不動腦子又毫不知情的人不叫局外人,叫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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