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陳天陽蘇沐雨最新章節列表 > 第203章 誰知偽言似巧簧
  想了半天朱七牛都沒想明白李善長推薦自己負責兩場晚宴的原因。

  總不至于是為了給胡惟庸報仇吧?

  雖然你李善長是胡惟庸的恩公,是你帶他步入大明官場頂端的,而胡惟庸的失敗也確實跟我有點關系,可是我全程都沒做什么啊,胡惟庸純粹是自作自受。

  再者,你跟胡惟庸真有那么好的感情?

  他都死了這么久了,你還在惦記著給他報仇?

  想不明白,朱七牛索性也不想了。

  正好劉仲質的公房也到了,朱七牛探著頭往里一瞧,劉仲質正在伏案寫著什么。

  “劉大人。”

  劉仲質抬頭:“朱伯爺怎么又回來了?”

  “那兩場晚宴不僅歸精膳清吏司管,儀制清吏司、太常寺、光祿寺和鴻臚寺也都會摻一手?”

  “是啊。”

  “可是事兒只有那么多,用得了這么多衙門這么多人嗎?他們都分別管什么?”

  “就……這兒管管,那兒管管。”

  “哈?”

  “大家會約定在一個地方,互相商量著辦,然后拿出一整個規劃來,一般都是精膳清吏司、鴻臚寺和光祿寺負責宴席上的酒肉菜肴等,太常寺和儀制清吏司負責禮儀、奏樂、表演等。”

  說著說著,劉仲質察覺出不對了:“伯爺你不會不知道吧?”

  朱七牛歪了歪頭:“我應該知道嗎?科考不考這些,而且我又沒真的在官衙辦過公。”

  “這……要不你還是上書皇帝,推辭掉這件事吧,若是事情被你辦砸了,皇帝怪罪下來,你怕是要被打板子。”

  “不不不,皇帝才把事情交給我,我馬上上書推辭,怕是奏疏剛過去,我就要打板子了。”

  “好吧,那你又過來是?”

  “哦,你再給我批個條子,我去儀制清吏司把他們那兒的辦宴會的錢也給歸攏起來。”

  劉仲質苦笑:“我剛才的那個批條也能從儀制清吏司調錢,你直接拿著去找他們吧。”

  “這樣啊。”

  朝著劉仲質揮了揮手,朱七牛笑道:“那我先走了,再見哈劉大人。”

  劉仲質勉強笑了笑,心里嘆了口氣。

  皇帝跟李大人都斗上法了,這小子還在這兒笑呢,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

  可是這孩子好可愛,真讓人喜歡,雖然明知道不該攪和進這種事里,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出手啊!

  ……

  拿著批條來到儀制清吏司,朱七牛不跟他們多寒暄,一杯茶還沒喝完,便提出要把錢都提走。

  一下子,幾個陪著他說笑的儀制清吏司的官員都變了臉色,有人眼中冒著兇光,有人笑的神秘,有人瞪大了眼睛,有人一臉震驚。

  “這不對吧?”儀制清吏司郎中錯愕了片刻后,操著一口陜西腔疑問道。

  朱七牛反問道:“哪里不對?”

  “朱伯爺的意思是你已經把精膳清吏司的錢拿走了,現在要拿走朝廷調撥給我們儀制清吏司的錢,一會兒還要去另外三寺把調給他們的錢也給拿走?”

  “是啊。”

  “你把錢都拿去了是打算干什么?”

  “既然是晚宴,吃的喝的以及表演肯定少不了,當然是干這個了。”

  “所以朱大人的意思是要從外面找人?”

  朱七牛用茶杯蓋兒撥動著飄在杯口的茶葉,‘吸溜’了一口茶水,這才神秘一笑:“這個嘛……秘密。”

  儀制清吏司郎中咬了咬牙,上眼皮抖了又抖,最后還是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既然如此,下官這就讓人去把錢拿來,伯爺好自為之吧,到時候我等都等著看伯爺的新花樣。”

  “好,你們就瞧好吧。”

  ……

  從儀制清吏司出來,朱七牛騎上毛驢,背著一大袋銀子的張冰洋立刻過來牽上了驢繩子。

  ‘噠噠噠。’

  毛驢歡快的小跑著。

  離開禮部衙門有段距離后,朱七牛問道:“老張,我看禮部下面的兩個小衙門似乎很不樂意我把錢拿走,就跟割了他們的肉似得,你說這是為啥?他們拿朝廷的錢當自己的錢了?”

  張冰洋笑了笑:“這不是很正常嗎?當官兒的嘛。”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打算貪墨一筆?”

  “倒也未必是貪墨。”

  “什么意思?”

  “你想啊,正月初四的晚宴雖然參加的人少些,沒太大開支,可除夕晚宴就不同了,連同大小官兒和他們的夫人,一頓飯得吃掉多少東西啊。

  他們這些負責辦宴席的官兒拿著銀子,就得采買東西吧?

  那無論他們是在哪兒買,商家都能不少掙錢,為了掙這筆錢,商家不得想發設法的巴結他們啊?”

  “這不還是貪墨嗎?”

  “非也,非也,這可不是貪墨,你信不信,他們最終買東西的價格搞不好比市面價還要便宜呢,這不是替朝廷省錢?”

  朱七牛家好歹也是有兩家店鋪的,經過張冰洋的點撥,朱七牛漸漸也回過味了:“你的意思是說,商家薄利多銷,所以情愿自己壓低價格,再拿出一筆給那些官兒?”

  “沒錯,而且說不定那些商家就是這些官兒的什么大舅子、姐夫妹夫之類的人,人家兩頭掙錢呢。”

  “所謂奪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這樣看來,這些人是恨上我了,難道這就是李善長的打算?讓我得罪人,被禮部和三寺的官兒記恨排擠?”

  張冰洋沉吟了片刻:“看來是的。李善長之所以那么關照胡惟庸,無外乎是留個后手,想讓自己退隱后朝中有個宰相幫忙照拂。

  而胡惟庸呢,借著李善長的力量坐穩位置,又博得一個尊師重道、知恩圖報的美名,對他倆來說,這種不能明說的關系遠比一般師生、同僚或故交要來的穩固。

  歷朝歷代的那些位極人臣的人多是這樣做的,但如今胡惟庸沒了,李善長不得不重新出山,他心里估計有不小的怨氣。”

  “所以他就記恨上我了?以前明明都是胡惟庸在針對我,然后我什么都沒做他就倒了,李善長咋不去記恨皇帝?柿子挑軟的捏唄。”朱七牛撇了撇嘴,有些郁悶。

  張冰洋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不如把銀子退回去,然后跟這些衙門合作來辦晚宴,不動如山,那李善長估計就沒什么好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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