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云子怔了半晌,沒想到這傻小子蹦出這么一句話。頓時給噎的不上不下,兩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但是,素鶴的那句話卻叫他心里莫名有了不安。
霎時間管不了面子還是里子,一把薅住他眼中的傻小子,急切的道:“說,你小子是不是又憋什么主意了?”
不然怎會無端端說這種話?你既然說了,就一定有問題。
此話,營帳內頃刻無聲。
在座的都不是庸人,哪里有聽不明白看不懂的,勇王與周乙等人俱是心提到嗓子眼,就怕素鶴一開口所有的寄望都破碎。
畢竟,這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素鶴輕拍缺云子手背安撫,云淡風輕的道:“前輩誤會了。”
“誤會?你看老頭子像誤會的人嗎?”
素鶴聞言,莞爾一笑,道:“那前輩是不信小子了?”
缺云子不妨他有這么一遭,登時被噎的老臉發窘。不自然的松開手,英雄氣短的道:“就……就不信了,你待怎么著吧?”
要不順眼,你把老頭子打暈。我看不到了,自然閉緊嘴巴。
就沒人管你,沒人沖你叨叨。
素鶴放下酒壺,端起自己那杯酒敬道:“能讓前輩如此,可見是小子之不足。
這杯酒權且代表小子一點心意,還望前輩勿怪。”
缺云子狠狠瞪了一眼,傻小子,就知道給我灌迷魂湯。怎么就不知道這世間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救?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感恩。
世間多的是白眼狼,忘恩負義之輩。
為了這些人挑起本不屬于自己的責任,搭上自己一生不說,這些人到死也不會覺得自己哪里有錯。
只恨你的血不香,恨你的肉不甜。
我說了這么多,你這傻小子到底懂不懂?
然素鶴還是那個素鶴,氣得他一把奪過酒杯沒好氣飲下。
而后,把空杯強塞入其掌心。
素鶴淺笑,握著放好,重新滿上。復朝勇王致歉,望不要見怪。
勇王哪里敢見怪,此時就怕他被缺云子說動,突然撒手不管。
那對欲海天乃至王城而言,當真是滅頂之災。
忙舉杯回敬,一旁的周乙等人亦頗具眼色,紛紛呼應。
一場食不知味的酒宴,便在各懷心思里被化與無形,在談笑晏晏中結束。
之后素鶴便找借口離開,說是要見一見守城的云行雨等人。
缺云子曉得他有事隱瞞,但他不說,自己也不能逼他。而且見云行雨他們亦無可厚非,自己沒理由阻攔。
勇王見他不是丟下不管,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目下他們,是真的再經不起一絲一毫的折損。
更何況,是如此強有力的援軍。
看素鶴要走,勇王起身相送,臨到門口時,忽然問到:“公子的結界可護王城多久?”
“暫保幾日無虞。”
“不能永保無恙么?”
素鶴倏的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勇王。
勇王心口一窒,霎時縮成一團,心知自己失言。
然不待他開口解釋,素鶴已經走出帳外。
見狀,忙不迭的跟上。
素鶴環顧四周,道:“勢不可用盡,福不可盡享。
我這般講,相信殿下能明白。”
勇王點頭,明白。
正是因為明白,才更加渴望救萬民與水火。
愧疚的道:“是本宮貪心了。”
“殿下做的沒錯,寡欲無爭,淡泊無味,坐在王儲的位置上,自當以百姓為先。
不為而為方為天下,為天下不為己方得利。
此乃為王之本,亦百姓之福。
殿下,不必在意。”
“公子……”
“送到此處就好,殿下請回。”
說罷,身形漸漸消失。
勇王佇立風中良久,最后化作深深一拜,而后轉入營帳與眾商議接下來的事兒。素鶴的結界既然可以暫且抵擋幾日,那么當務之急是先平定內患。
而素鶴出了營帳,徑直上到城墻,見到云行雨等人。
鄒寂人看他胳膊腿都在,一顆心這才放下,隨即喚來正在巡防的扈西河。
兩相見禮,入內敘談。
素鶴道出了此行目的之一,云行雨聽罷,只是淡然一笑。
道:“云某是與不是,你會不清楚?”
素鶴愣了下,道:“我是擔心貴派。”
七門之中,已有數門遇難。
咱們,不能大意。
云行雨道:“師父曾說生死有命,生如優檀,不生亦不滅,死如幻花,朝夕可競。”
扈西河道:“什么意思?”
怎么聽著字都認識,合一起就聽不懂嘞?
看向鄒寂人,你懂嗎?
鄒寂人搖頭,這么高深的東西,聽都不曾聽過,哪兒來的機會懂?
又看向素鶴,你懂了?
素鶴笑而不語,接過鄒寂人遞來的茶水,道:“勇王已經回到東門,扈盟主有什么想法?”
扈西河大馬金刀的跨坐著,剛拿起茶水準備喝,聽到這話又放了下來,略略沉吟道:“四正盟受邀至此,如今主人回來,我等便沒有再逗留的理由。
故,自當回去。”
“盟主就沒有想過,此去怕是不太平?”
“何解?”
是說勇王要過河拆橋?
素鶴抬眸,不是這個意思。
扈西河不解了,不是這個意思是哪個意思?
雖然他們此回沒有對上邪人,但保家衛國的心是實打實。總不能為這個,就要扣屎盆子?
素鶴嘆了口氣,道:“不是,我是擔心有人不想諸位有命回到小周莊。”
“什么意思?”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有事說清楚,什么叫不想我們有命回去?四正盟過去名聲是不好聽,但是四正盟從沒有做對不起欲海天的事。
大是大非,我們分的清。
云行雨突然截住話頭,道:“你的意思,這段路恐有埋伏?”
素鶴頷首,正是。
“可知是誰為首?”
“不出意外,當是陳留與災畬。”素鶴抿了口茶水,復道:“其他人都好說,他二人你們若是遇上需得留心。
尤其,要小心災畬手中的娃娃。”
鄒寂人問到:“那娃娃有何來歷?”
“陳留昔日有兩位童子,一個就是災畬,還有一個叫鄂華。
鄂華死與一場大火,災畬手中的娃娃便集撫靈閣陰氣煉制而成。”
聞言,鄒寂人與扈西河倒吸了一口涼氣。
鄒寂人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如果這么說,是不是應該還有一個人。”
扈西河納悶:“誰?”
“一名老者。”
“老者?”
“嗯,娃娃如果是鄂華,那么他們身邊就不是只有一個娃娃而已,應該還有一個老者。
我要沒記錯,鄂華是為了保護老者的心而死。兩者至死糾纏,沒道理只復活了童子,而沒有當初的受害者?”
“什么受害者?”
“說來話長,以后我再和你解釋。現在咱們要想的是,對方如果能聚陰氣煉制出鄂華,恐怕也能聚冤戾之氣化作老者。
要是這樣,事情就有點棘手了。”
忽的,鄒寂人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道:“你和他們對上了?”
不然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這話,引得兩人側目。
素鶴也不否認,只道有些日子。
云行雨大抵曉得了咋回事,也明了其用意。擔心休門是其次,重點是在這里。道:“云某懂了。”
鄒寂人與扈西河詫異,您懂什么了?
素鶴笑中不乏苦澀,道:“素鶴別無所托,唯有云兄。”
昔日尚有許久吟、墨如淵等相助,如今……如今只能拜托云兄。
云行雨是懂他的,雖然兩人很少交談,可交淺言深。
道:“此事不難,只是接下來你欲往何處?”
特地來此,想來也不只是過來敘敘舊。
素鶴笑了,果然是瞞不過。
云行雨不予理會,你這么做,缺云子能同意?
他之心意,你合該知曉。
知道,素鶴長嘆點頭。有多少唏噓唯有自己清楚,有多少無奈與掙扎,也唯有此心明白。
曾經,他只想救回無霜。
不惜違背誓言,踏上欲海天。
后來,這段路上他答應不風的邀請。起初,只想完成兩人之間的承諾,以及等待好友帶回離生剎土。
再往后,便有太多身不由己。
他想過報仇,想過血恨。
到如今,卻不得不舍下。
人世是欲望的熔爐,貪嗔癡恨愛別離交織其中。
一旦沾染,便不可自拔。
彰顯了太多的黑暗,太多的自私與毀滅。
可偏偏這無盡的黑暗射出了一絲光,很微弱,卻至純至萃,毫無瑕疵。
在別人眼里可能是笑話,然落在他的眼里則是裹了蜜的毒藥。明知服下會死,他卻甘之如飴。
他可以抽身不管欲海天的生死,也不可以不顧王城安危。
但人吶,有一人入了心便沒辦法不管。
他很幸運,至少一路不孤單。
徐徐道:“我會回來。”
“一定要去?”
“嗯,常帶子身死蟲子必然受損,之前他在我手上吃了虧,此時是除他的良機。
不用,豈不可惜。”
“話雖如此,就怕對方有詐。”
“這我心里有準備,我比較擔心是一旦蟲子身死,八風島會有新的動作。到時候,來人恐更加麻煩。
而蟲子若是不除,對方一樣會派新人取代,屆時蟲子若隱與暗中則使我等更添掣肘。
他必借我等人頭,以立功名。
因而,留他不得。”
我雖寄望與你護眾安危,可也擔心邪人趁此機會作亂。
云行雨只需一眼,便了解其所思。
不可否認,這確實是個難點。
沉吟道:“你只管去,別的云某會解決。”
素鶴起身作禮:“多謝!”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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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