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戰場的最邊緣地帶。
原本應該留在李家的眾女正在此處。
在得知敵人這次的目標是楚辭之后，她們便在蘇沐清的帶領下來到了戰場。
只是以她們的手段，根本左右不了戰局。
甚至連觀望，都得隔著數千米之遠。
就在此時。
她們的視線中，楚辭被賽斯重重擊落，生死不知。
“楚辭哥哥！”
“小辭！”
“少爺！”
眾女瞬間花容失色，聲嘶力竭的驚呼出聲。
對她們來說，楚辭才是真正的世界。
若是他有什么閃失，那末日不末日又有什么區別呢？
嘭！
屈雨婷因為太過激動的緣故，眼前忽然一黑，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向后倒去。
幸好林安然眼疾手快，急忙將其攬進了懷里。
“雨婷？雨婷？”
對于好姐妹焦急的呼喚聲，屈雨婷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只見她額頭瘋狂冒汗，眉頭緊鎖，嘴唇蒼白，面色極為的痛苦。
在一陣刺痛的恍惚之中。
屈雨婷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滿是硝煙的戰場上，四周蹄鐵紛紛，無盡的將士正在合力對抗著獸潮。
云層之上，同樣是刀光劍影，時不時還有有人滿身是血的跌落而下。
“怎么又是這里...”
無盡的喧囂聲充斥著屈雨婷的感官，讓她一時間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意識到自己又來到了那個宛如循環一般的噩夢之后。
屈雨婷不由的踉蹌了兩步。
也就在這時，她才陡然意識到不對。
抬手一看，這根本就是不是自己的身體，赫然是那名帶兵征戰的女將！
而且與以往的夢境不同，這次的她就仿佛是真人穿越到這具身體里面一樣。
風呼嘯而過的聲音，血的腥味，身體的疲憊...
每一個感官都極為的真實！
意識到這一點的屈雨婷徹底崩潰，她無視了周圍混亂的戰場，跪坐在了土地之上。
“放我走！快放我出去！”
“我不能待在這種地方...”
“我不能...不能...”
屈雨婷瘋狂的祈求著對方能讓自己回到原來的世界，可不管她如何嘶喊都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就在這恍惚之間，她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楚辭最后被擊落的畫面。
仿佛一切都找到了意義一般。
屈雨婷原本萎靡的狀態再次激動了起來，她望著天空，聲嘶力竭的放聲大喊道。
“楚辭哥哥在等我！”
“我要去找楚辭哥哥！我要去幫楚辭哥哥！！！”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聲音好似要穿透天空說給另一個世界傾聽一般。
當最后一個字落下之后。
嘩——
世界的一切都定格了，就好像正在播放的電影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
正在她不知所措時。
一道聲音在屈雨婷的心中響了起來。
“你覺得以你現在的實力，能幫得上什么忙嗎？”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屈雨婷瞬間驚慌，“你是誰！快把我放出去！”
“我是誰？我是屈雨婷。”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語氣平緩，仿佛沒有任何波瀾，“或是說，我是前世的屈雨婷。”
“前世的...我？”
屈雨婷瞳孔一顫，有些沒反應過來。
然而還不等她多想，腦海中突然涌上了一股宛如潮水般的刺痛感。
數不清的畫面浮現而出。
緊接著，她就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吸收了前世的所有記憶。
等到下一瞬，屈雨婷的瞳孔才恢復了清明。
然而她臉上的表情和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之前判若兩人。
剛才寥寥數秒，但對她而言卻是整整一千年！
這一千年里。
她從小習武，十六歲以少女之身加入軍隊，十八歲便立下了赫赫戰功！
三十歲時已然成為了炎國第一女將，名聲鶴立。
到了一百歲時，她更是金甲披身，統帥三軍！
當時的她，光是一個名頭都足以嚇得鄰國孩童夜哭止涕...
之后的數百年光陰中，她一直在修煉與戰爭里度過著自己的一生，鄰近千歲時，她的實力已然達到了武圣九重天巔峰，僅差一步之遙便能成就一代神話。
在此期間，她還在山間修煉時結識了一名俊朗的男子，不僅是長相，就連姓名都跟楚辭幾乎一模一樣。
兩人不出意外的成為了道侶，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但可惜的是，戰爭來的太突然了！
她率領著大軍趕赴前線，卻親眼見證了心愛之人死在了異獸的利爪之下。
就連她自己，最終也倒在了那場曠世之戰的戰場上......
或許是因為執念過重，她的靈魂一直沒有被磨滅，而是處于一種極為混沌，無法言說的狀態之中。
她靜靜的看著自己的一世又一世...
直到這一世的出生！
而且巧合的是，這一世的自己...
也叫屈雨婷！
“...”
“現在明白了嗎？我就是你，我便是你的前世！”
聽著腦海中的聲音，屈雨婷咬了咬嘴唇，鏗鏘道：“但是我不是你！我就是我自己而已！”
聽到她的話，對方罕見的沉默了片刻。
半晌后才徐徐說道：“終焉之戰是一次輪回，跟你我一樣...”
“曾經的我沒有踏出最后一步，導致了最終的死亡，我不想楚辭跟我曾經一樣...”
“所以，這就是我出現的意義...”
“你懂了嗎？”
屈雨婷不再反駁，只是默默的低著頭。
“我...懂了！”
......
終焉之戰的戰場上——
楚辭看著灰暗的天空，一陣發笑。
“世界意志啊世界意志...”
“你三番兩次的想要害我，置我于死地，有想到今時今日是勞資在這里為了保護你而死戰嗎？”
想當初自己還是個為了活下去而絞盡腦汁的雜魚，唯一的夢想只是簡單的當一個二世祖而已。
沒想到現在居然要讓自己來拯救世界？
可笑...
簡直就是可笑至極！
原本還以為突破到了武圣九重天巔峰，就可以穩穩的擊殺克萊門斯，卻沒曾想到頭來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嗡...
就在這時。
楚辭的腦海中忽然一陣跳動，仿佛是有什么存在正在與他嘗試著交流一般。
然而正當他準備仔細感受這股能量的時候。
賽斯已經徑直朝著楚辭所在的位置俯沖而下了。
“桀桀桀！”
“等到我挖出你的心臟，再在上面刻下我的烙印，你便能跟我一起征戰整片宇宙，成為我最光榮的一名士兵了！”
！！！
此刻的楚辭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朝著自己沖來。
可就在攻擊即將落下之際。
轟！
遠處突然爆發出一道足以燒穿整片天空的炙熱氣焰。
下一秒。
一道人影瞬間來到了賽斯的面前。
“雨...雨婷？”
楚辭艱難的睜開雙眼，看著這個怎么也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人，一時間有些愣神。
沒錯。
這道身影的主人赫然正是屈雨婷！
此時的她已然達到了武圣九重天巔峰，強大無比的氣息讓賽斯不由在半路停了下來。
“有意思...竟然又冒出來了一尊...”
“不過你這氣息...有點熟悉啊~”
“讓我想想...”
“哦？你是萬年前攔在我愛將面前的那個人類女將？”
屈雨婷沒有回答，只是憑空抽出了一柄紅纓長槍。
朝著賽斯猛然一揮，面前的空氣驟然破碎！
無盡的槍芒透過虛空，橫跨到了賽斯的面前。
看著對方那凌厲的攻擊，賽斯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但也僅此而已。
“雖然境界夠了，可終究差點意思...”
“你覺得連你背后的楚辭都奈何不了我，你就可以了？”
他的話語充滿著自信與狂放。
簡單的一記揮手，便將屈雨婷打飛了數千里遠。
“哈哈哈！”
“當初你連我的愛將都打不贏，現在竟然妄想與我交戰？”
“不過我可以同樣給你一個臣服于我的機會...”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剛剛還在數千里之外的屈雨婷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臣服你？我要殺了你！”
轟！
攜帶著滔天之勢的槍尖貫穿了空氣，伴隨著屈雨婷無盡怒火的一記，驟然砸在了賽斯的面門之上。
嘭！
“可惜...”
賽斯單手抓住了長槍，接著手上一用力，紅纓槍頓時被捏成了碎末。
“給你機會，你自己不中用啊...”
賽斯的耐心并不多，顯然方才已經被她給磨平了。
重重的一記踢擊，直接將屈雨婷給踢到了楚辭的旁邊。
“噗！”
屈雨婷痛苦的咳出了一片殷紅，身上的氣息也漸漸變得萎靡了起來。
“婷兒！”
楚辭見狀急忙大聲呼叫著屈雨婷的名字，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沖過去將其攬在了懷里，觀察著對方的傷勢。
“人類的感情，就好像病毒一樣，這便是你們成為不了武神的關鍵啊！”
看到底下相擁的二人，賽斯神色冷漠。
他再次從虛空中抓出六米長的利刃，徑直朝著下方爆擲而去。
眼看攻擊就要落下。
噗嗤！
一道身軀擋在了楚辭的面前，被利刃徑直貫穿。
緊接著。
撲通...
這道身體像是失去了活力，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蛛...蛛...蛛兒...”
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蛛兒，楚辭的瞳孔在一瞬間失去了光澤，他呆滯的開著氣息逐漸流失，鮮血溢流不止的少女，只感覺正片世界都要塌了。
屈雨婷重傷，蛛兒瀕死...
這一刻，他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而看見這一幕的賽斯也凝滯了笑容。
他靜靜的看著地上的女人，眉頭逐漸皺在了一起。
此時的賽斯，已然認出了蛛兒的身份。
正是自己萬年前控制的那只蜘蛛巨獸！
當初他就是看上了蜘蛛子那凌駕于所有異獸之上的強大能力，才選擇的她！
......
“楚辭！”
“快出來！”
場外的眾人看見賽斯陷入了回憶，急忙朝著深坑之中的楚辭叫喚著，試圖讓其先逃出來再說。
然而對于外界的一切，楚辭都仿佛聽不見一般。
只因...
氣息即將歸零的蛛兒，此時正拖著她那宛如血人般的身軀，緩慢的往自己這邊爬。
“蛛兒...”
不知道為什么，楚辭這個時候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看著對方就那樣爬到了自己身前。
他癱跪在地，想要將對方扶起來，可卻怎么也使不上力氣。
蛛兒趴在他的雙腿上，最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決心，渾身突然就閃耀起了燦爛的白光，臉上也跟著強撐出了一抹釋然的微笑。
她明明什么也沒說，但楚辭卻從她的笑容里看出了什么。
“不...不要...不要！”
楚辭像是看出了蛛兒準備做什么，口中不斷的重復著一句話，并且艱難的抬起手，想要撫摸對方的臉。
可就在他剛要觸碰到蛛兒的臉時，卻是直接摸了一個空。
蛛兒竟變成了一道白光，鉆入了他的體內。
看見這一幕，高空中的賽斯也猛然回神。
“不好！”
“該死！”
意識到不對的他急忙抓起長刃，爆發出了前有未有的疾速，騰挪虛空沖向了楚辭。
然而。
轟！
就在這時。
一股仿佛要毀滅世界般的絕強氣息從楚辭的位置爆發而出，這股氣浪竟直接將爆發出全部實力的賽斯給掀飛了出去。
只見楚辭的身體開始鼓脹，皮膚表面也往外冒出了白色的氣體，整個人的氣勢更是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往上攀升。
下一瞬。
他便直直的從地上立了起來。
身上的傷勢早已不在，原本的狼狽也重新變得潔白，眼神先是閃過了一瞬悲傷，然后又全部轉換為了殺意。
他將屈雨婷抱了起來，緊接著沒有任何動作，僅僅只是一個念頭從腦海閃過，下一瞬便出現了近萬米開外。
將少女交給了還未回神的張婉婷等人。
他又再次回到了戰場之上。
看著滿目瘡痍的大地，楚辭一揮手，包括李薇歌在內的所有盟軍全部消失，緊接著又出現在了戰場之外。
至于那些尸體，也被安置到了別的安全地帶。
一切做完，也不過短短數秒時間。
看著重新飛回來的賽斯，他捏了捏自己的拳頭。
“這就是武神境嗎？”
“你說的沒錯，確實是讓我感覺充滿了力量啊...”
說到這里。
楚辭的語氣陡然冷了下來，“賽斯是吧？接下來就是你的死期了！”
賽斯聞言突然警覺，迅速的后撤拉開距離，然后一雙眼就瞪得老大，像是看見了鬼一樣。
祂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怎么可能突破到了武神！”
“該死的蜘蛛子...居然將最后的本源之力全部給了你！”
“啊啊啊啊！”
賽斯不能接受現實，幾近瘋魔地指著楚辭，“你不過是一屆凡人！又豈能比肩神明！”
楚辭聞言，身上的氣息陡然化為了實質。
“誰說凡人，不能比肩神明！”
“誰說凡人，不能比肩神明！”
“誰說凡人...”
嘹亮的話語，在天地間回蕩著，數不盡的回音像是魔法一般，貫徹在所有人的耳中。
而隨著話音落地的瞬間。
他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然來到了賽斯的身前，全身力量凝聚于右拳，重重的朝著對方轟了過去。
！！！
看似與之前并無區別的拳頭，卻好像跨越了時間和空間，氣息的鎖定，讓賽斯根本躲閃不來。
轟轟轟！
響徹天際的巨響聲爆然響起，直接破開了天上的云層！
若是從宇宙往下望，就會發現...
此刻的藍星，居然被梳了一個大大的中分！
而原本不可一世的賽斯，身軀正在如同破碎的陶瓷般碎裂開來。
“不！不可能！！！”
看著自己的軀殼即將消散，他的神色只剩下了濃濃的不敢相信。
明明自己已經穩操勝券了。
為什么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武神境...
這靈氣匱乏的星球，竟然還能誕生武神境？
“該死...”
嘭！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就徹底崩壞，連一點碎末都沒有剩下。
......
籠罩在藍星之上的黑云漸漸消散，一抹耀眼的陽光從云層中穿透而下，照射在倉頡的大地上。
上一秒還死氣沉沉的世界，在這一刻宛如重新換發了生機。
“結...結束了？”
“我們...贏了？”
“贏了！！！”
“嗷嗷嗷嗷！”
“...”
這一刻。
不管是戰場上的幸存者們亦或是所有屏幕前的人類。
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在此分此秒開始放聲狂歡了起來。
然而身為全世界唯一主角的楚辭。
此刻卻并未有任何的放松。
他望著虛空，神色依舊凝重。
在那里。
似乎有一股難以察覺的霧氣正在向著星河深處飄去，轉瞬之后，這種感覺又很快消散了...
楚辭深深的望向了天空，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星河，直射宇宙深處。
“賽斯也好，虛空裂縫也罷，我就在這里...”
“等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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