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二嫁王妃寵上天 > 第19章 不祥之女
  “你也信她不祥?”平昌王好笑地看著莊清和。

  莊清和搖頭,說:“一開始皇叔說她出生就被封了郡主,之后卻又說她被父皇斷為不祥之女,出生當夜就給王府帶來了血光之災,甚至連王妃......”

  莊清和看了他一眼,平昌王低垂著眼瞼看不清此刻表情。

  “這前后,豈非矛盾。”

  平昌王雙手攏在袖底望著菜園子里天真歡快的少女,他眉眼間一片濃濃的慈祥父愛,他說:“一開始我也不明白先帝這么做的原因,但后來卻也漸漸查到了。他當夜殺了所有知情者,除了本王。”

  平昌王看向莊清和,淡淡一眼,卻別有深意:“卻又在血流成河的院落里抱著剛出生的嬰兒,笑得令人心底發毛,當即下旨封安淺為郡主,又說郡主自小染病體弱,加上身上異象不祥,只能帶出王府養大。”

  “我當時極力反對,他已經當著我的面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殺了我的妻子,如今又想帶走我的女兒,便是再蠢也知道他另有所圖。”平昌王嘆了口氣,“我說除非今晚他殺光王府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內,否則休想將淺兒帶走。他深夜來王府本就于規矩不合,多少雙眼睛看著,王妃可以是難產而亡,陪產的人可以是我一怒而殺,但我怎么死的,他可交待不出來。”

  莊清和眉頭輕皺,只聽平昌王繼續道:“看我態度這般堅決他也只好暫時作罷,與我各退一步,將安淺連夜秘密送到這歲和寺寄養。當時對外宣稱王妃難產而死,極少提及孩子的存活問題,即使真有人問我與他也都只是淺淺帶過,所以鮮少有人知道淺兒的存在。”

  “......郡主身上有一個父皇很忌憚的秘密?”莊清和問。

  平昌王看著他,微笑:“你很聰明,不過不是忌憚,而是欣喜。”

  “欣喜?”

  “至于淺兒身上的秘密現在本王不能告訴你。”平昌王說,“查清這個中緣由本王也是費了好些年工夫的,現在能告訴你的就是這個秘密于當世四姓有關,十分重要,而且先帝生前一生都致力于在尋找和探索這個東西,甚至可以說他成功了一半,如今天啟帝繼位,想來也已經從先帝遺物中知曉了不少有關這件事的秘密,他不會輕易放過淺兒的。”

  “我不太明白。”莊清和說。

  “這么跟你說吧,先帝留著淺兒,應該是在等淺兒長大,長到足夠的年齡以完成他想得到的那樣東西;可惜先帝應該自己也沒想到他沒能等到淺兒長大就先死了,據我所查,天啟帝已然知道這些,知道多少我不清楚,但淺兒是他必要的人。”

  “而你不想交出郡主。”

  “當然不想,淺兒的事,除了我和先帝幾乎無人知道,但如今天啟帝繼位后,知道了淺兒的存在,一直在明里暗里的要我交出淺兒來,說什么接回來合家歡樂,其實就是想知道淺兒現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一旦讓他知道淺兒的住所,他一定會將淺兒綁去。”

  “這個秘密會使郡主喪命嗎?”

  “秘密本身不會,但天啟帝會讓知道秘密的人活著嗎?”平昌王冷笑,“本來我一直在為難要怎么阻止先帝迫害淺兒,但現在,先帝死了,天啟帝不知淺兒在這里,就等于老天爺將淺兒還回了我身邊,當年我沒本事護不住她娘,如今我誓要護住她,絕對不會讓她淪為天啟帝野心的工具。”

  莊清和望著那少女陷入了沉思,這件事確實被埋得太深了,若非今天平昌王主動帶他前來,他也完全不知道有這樣一個過往存在,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完全抹滅的人生......

  “對了,這個秘密因有關當世四姓,所以秦、謝兩家也牽涉其中,我們也一直在極力游說希望兩家能加入我們的陣營,雖然他們也跟你現在一樣在猶豫中,但本王一直覺得我們走到一起,是遲早的事情。”

  “與秦、謝兩家有關?”莊清和驚訝,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秘密?

  平昌王點頭:“多的不能再說了,除非你現在就表態。”

  莊清和眉頭一深,確實,平昌王拋出來給他看的已經足夠多了,光是莊安淺的存在就已經夠讓莊清和消化上一整夜了。

  “怪不得當年王妃剛過世那會,你對父皇的態度那么惡劣。”莊清和嘆了口氣,“不過,郡主看上去已經十六七歲,可心智......”

  “她被送到這兒,是先帝找人養的她,我也無權過問,甚至當時沒有來探看的權利。”平昌王說,“自然先帝從未對她開啟教化,宮里那些嬤嬤哪個不是看人下菜碟的東西,被分配到這種地方照顧一個奶娃娃誰能甘心,自然照顧得都不盡心,淺兒八歲那年不慎摔落井底,雖被人及時救起了,但因高燒損壞了大腦,大夫說她此生心智都只能停留在八歲了。”

  “竟然......是這樣。”

  “先帝因這事震怒,斬殺了當時伺候的嬤嬤和兩個護衛,還將他們五馬分尸以示帝怒,之后照顧的人倒也不敢不再盡心,相似的事便也就沒再發生過。”平昌王說,“另外,她今年已經十八了,不是十六也不是十七。”

  莊清和看著她年歲顯小,不過是從小伙食不好,生活過得艱苦的原因罷了。換了尋常人家的姑娘,十八歲也早說親了,她堂堂郡主卻前路難明。

  ......

  今天,葉千茗終究是獨自一個人來,一個人回。她沒有打攪那父子二人的談話。

  “父親知道我不喜耍刀弄槍,當初肯那么用心的學武其實完全是為了將來游歷天下時護身所用。”

  秦老將軍沒有像往常那樣發火,罵他不學無術,不思進取,而是靜靜的看著兒子,耐心聽著。

  “從小看那些奇志怪淡,博覽天下之事,雖知我上唐是這片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四方來賀,十分繁華;但在上唐之外呢,還有那么多風土各異,景色不同的國家,還有那些名水名川,我感覺他們每一處都在熱鬧的召喚著我,我內心深處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在對我說,去吧,去看看,去走遍天下,讓你灑意的詩篇刻進每一處美妙的地界。”

  葉千茗回想自己躲在拐角處聽到的這些話,一遍一遍像刀刮過她的心。

  秦修然沒有被打斷,越說越帶勁,眼里綻放著萬丈光芒,甚至手上的動作都開始夸張起來,就好像已經看見了那些他日思夜想的山河美景,已經抒意的胸中那無邊的詩情畫意。

  “我曾看過前朝一位李姓的大詩人游歷洛國嘉臨河的詩,真是氣勢磅礴,令人向往,如果我也能走遍那些地方,也能寫出這樣的詩篇,我一定要畫出一篇各國山川圖來,每一處山川都要標上一首我自己的詩,然后編記入冊再成書......”

  黃昏的光暈帶著別樣的柔情,斜斜的從天空灑進窗來,照在父子二人的身上,桌上的茶已經涼了,茶杯里安靜的倒映著秦修然興奮向往而又熱烈的表情,相對秦老將軍,卻顯得過分安靜,與其說在聽兒子細說些什么,不如說他一直在看兒子的動作表情。

  秦老將軍在看,葉千茗也在看。她以為和她在一起時的秦修然已經笑得很開懷了,卻全然沒想到這一刻的秦修然更加光采照人,是她從未曾想及的那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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