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顯然知道皇后想說什么。
不等皇后將話說完,就瞇著眼道:“哀家命人在鎮北王府盯著,昨夜是招了太醫去,方才瞧他的臉色也確實蒼白。”
“臣妾是怕鎮北王有假。”皇后憂心忡忡道:“皇上前幾日都還提及,先帝將當年帝氏一族的秘寶交給鎮北王。”
“如今鎮北王羽翼豐滿,要是他真有不臣之心……”
“到底皇帝是哀家的親兒子。”太后冷冷打斷道:“哀家心中有數,不需要你來提點。”
“臣妾不敢提點母后。”皇后垂著眉眼,惶恐道。
太后冷哼了一聲,捏著佛珠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常景棣曾在哀家膝下幾年,他母親帝鳶曾和哀家情同姐妹,有恩于哀家和皇帝。”
“哀家不能做的太過,免得為人詬病,此事急不得,且看他的病如何發展再做抉擇。”
……
出了壽寧宮,云晚意錯開半步跟在常景棣輪椅后,視線落在他挺拔的身影上,腦中想的全是剛才種種。
常景棣的咳嗽忽如其來,極為極真。
如果云晚意不會醫術,肯定也要被他精湛的演技所蒙蔽。
沒想到,堂堂鎮北王,居然用這一招對付太后和皇后!
可既然早有防備,為何進宮前還讓她放松警惕?
為了考驗她?
這個鎮北王,端的是清冷的架勢,很是腹黑啊!
她可要避開些!
像是能感應到云晚意的視線,常景棣清了清嗓子,道:“你是不是在心里罵本王?”
“啊?”云晚意反應過來,趕緊道:“臣女不敢。”
“連皇后都敢拒絕,太后都能得罪,還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常景棣已經帶了幾分笑意,側頭看向她,正色解釋道。
“本王的確沒想到,她們竟敢如此迫不及待。”
“臣女沒有怪罪王爺的意思。”云晚意垂著眼眸,避開他的視線,道:“只是好奇,太后和皇后為何對著臣女發難。”
“因為本王。”常景棣眸色暗了暗,沒有過多解釋,只道:“往后若是太后和皇后單獨召見,你定要派人通知本王。”
云晚意嗯了一聲,又聽常景棣低聲問道:“你給皇后把脈,把出什么了?”
“臣女什么也沒把出來。”云晚意想了想,還是決定先隱瞞:“不然怎么敢得罪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
常景棣知道她有所忌憚,頓了頓,再度開口。
話似喃喃自語,又似在和云晚意解釋:“前朝局勢復雜,和后宮牽連甚廣,朱貴妃之父算本王半個師父。”
“朱貴妃冬日宴后身子一直不爽利,緊跟著舒美人又大病一場,司天監夜觀天象,卜算出朱貴妃命宮刑克西宮,皇上忌憚,下令禁足。”
“這一系列的動作,多少也有本王的關系在,你雖不得淮安侯府的寵,卻背靠蘇氏,素日要注意謹言慎行。”
云晚意依舊嗯了一聲,沒有搭話。
常景棣也不再說什么,兩人上了馬車,誰也沒再挑起話題。
馬車內安靜的可怕,馬車外驚蟄看著都著急。
王爺都為云大小姐做了這么多了,連在皇上跟前議事,聽說太后那邊有異常,都能推脫了緊著去解圍,別的說出又何妨,直接挑明啊!
要是他,就直接說了!
就算隨便找個理由,多接觸也有利于發展啊!
瞧那云大小姐也是個內斂性子,對自家王爺沒那么上心,這么下去,怕是成婚了都還沒進展。
驚蟄腦子一轉,等云晚意下馬車的時候,提醒常景棣道:“王爺,太后下令的事,只怕還是要照辦。”
“也是。”常景棣叫住已經走了幾步的云晚意,提醒道:“既然是太后的命令,明日開始,你來王府跟著金嬤嬤學習。”
隔一日要給帝景施針,隔幾日要去給徐國公復診,還得暗里照顧蘇震天,再每日去鎮北王府學習無關緊要的東西,她不累嗎?!
云晚意咬著下唇,不太愿意,試著推脫道:“臣女在淮安侯府學過,也曾得金嬤嬤夸獎。”
“請王爺開恩,免了這項奔波,也免得臣女打擾王爺養病。”
常景棣知道她有多忙,也不忍她來回奔波。
正要應下,驚蟄看出他心疼了,先一步開口,提醒道:“太后娘娘既然發話,只怕會派人暗中盯著。”
“您就算做做樣子,也要來王府一趟,不然被太后那邊抓了把柄,恐要以欺瞞之罪連累王爺。”
想到今日太后變臉,云晚意再不甘愿,也只能道:“那好吧,臣女遵命。”
“本王聽金嬤嬤夸贊過你的規矩。”常景棣見她像打了霜的茄子,又道:“便是教習,也不會累著你。”
云晚意勉強笑了笑,拜別常景棣。
目送她入了府門,常景棣笑意一點點消失,側頭看向驚蟄,責問道:“你膽子倒是大。”
驚蟄聽出責怪之意,趕緊認錯,道:“屬下是為您的幸福著想,請王爺恕罪。”
“幸福?”常景棣眸中噙著冷笑:“本王的幸福是折騰她嗎?”
“不是,屬下擅作主張,是為您和云大小姐制造機會!”驚蟄趕緊將他的想法和盤托出,生怕常景棣繼續怪罪。
等說完后,話鋒一轉道:“您想啊,您以鎮北王的明身份見云大小姐次數不多,連話也鮮少說幾句。”
“但以帝景的暗身份和云大小姐相熟,還能開開玩笑,萬一這云大小姐喜歡上帝景的暗身份,可怎么辦?”
常景棣眸子一瞇——是啊,他怎么沒想到這一層?
轉念又覺得不對:“本王是帝景,帝景便是本王,她便是喜歡,也是本王一人,你怕是要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耍小伎倆。”
完了!
驚蟄看著常景棣眼底涼涼,后背冷汗直冒,趕緊辯解道:“那怎么能一樣呢,您的身份,只有屬下等人心知肚明。”
“在云大小姐眼中,您和帝景分明是兩個人啊,仔細想想云大小姐在您面前,和在帝公子面前,是不是完全不一樣?”
常景棣又是一愣,撥弄檀木珠子的手逐漸慢了,直到停止。
云晚意在他面前多的是謹慎和小心,連話都很少,更別說實話了。
可對著帝景時,從一開始的陌生到現在熟悉后,能開開小玩笑,十分輕松。
前一次施針,云晚意還給帝景額外做了個荷包。
雖然是給錦繡閣的樣品,可那是她親手所繡啊!
這么一想,危機頓時就來了。
常景棣瞥了眼惴惴不安的驚蟄,道:“算你的榆木腦袋這次立功了。”
驚蟄長舒一口氣……
云晚意絲毫不知她走后,馬車上的主仆還來了一招心理博弈。
她帶著小滿穿過長廊回白梅苑,半道經過荷花池,恰好碰到云柔柔從靜園方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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