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把整座江府都埋在雪堆里，凍死這些心狠手辣的狗東西。
飲盡壺里的酒，楚南楓站了起來，江府的人以為他要走了，都暗自松了一口氣，誰曾想楚南楓抄起大掃把竟然又飛身跳到另一個屋頂，又是一陣稀里嘩啦狂掃，不過是頃刻間，屋檐下全都是成堆的碎瓦片。
江丞相雙手束在身后，滿身威嚴寒冽，冷冷的看著這一幕，既不阻止，也不喝斥，只是眼神越來越陰冷，甚至隱隱淌著殺氣。
江大老爺咬牙切齒，剛要上前怒罵，江丞相橫了他一眼，沉聲道。
“讓他鬧。”
鬧得越大，后果就越嚴重，捏死一個在京中毫無后障的年輕人，那還是很簡單的，反正皇上對程府一直都有忌憚之心，不如到時候連著程府一起告了，算是送一個人情給皇上。
楚天妤在一旁冷眼看著，在看清楚江丞相眼里的算計時，她眼眸微微一閃，隨后在墨兒的耳邊輕聲說著什么，墨兒臉色微變，轉身便匆忙出了府，朝著程府奔去。
江靜檀被爺爺打了一巴掌，在楚天妤面前丟了臉，這會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朝著楚天妤靠近，咬牙恨聲道。
“楚天妤，我究竟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這樣害我，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趕緊把他帶走！”
這人莫不是一個傻的，剛回京不知道去宮里邀功，反而跑到她們江丞相來鬧，簡直是不可理喻。
“你說帶走就帶走？”
楚天妤笑了起來，她上上下下打量著江靜檀，這個自詡高高在上的貴家小姐當時要她下跪的時候，可得意了，她指了指江靜檀的膝蓋。
“當時你讓我下跪的時候，我膝蓋很疼的，你要不要嘗一嘗？”
江丞相聽著楚天妤的話也轉頭看向她，江靜檀頓時臉色大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楚天妤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袖邊，漫不經心一般。
“你的丫鬟栽贓陷害想要我的命，被軍法處置，你算在我的頭上，你在翼州拿著我的東西救助老百姓，結果引起了暴亂，差點讓百姓打死，你也算在我的頭上，江小姐，你剛才的話其實我要還給你，我到底哪里惹著你了，欠你什么了，你要這樣害我？”
江大老爺和江大夫人簡直被楚天妤的話給驚呆了，怎么這內里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派去的人可是一句也沒和她們提起，只說江靜檀在翼州立了功勞，百姓如何愛戴她，喜歡她。
江丞相起初還是很高興的，以為江靜檀在外面表現得很好，有國母風范，可聽楚天妤這么一說，怎么她在外面干的盡是些小人勾當。
“來人。”
江丞相冷喝，下人上前，他指著奶娘和可意。
“帶下去，好好審問，本相要知道實情。”
“是。”
下人冷臉拖著奶娘和尖叫的可意下去，楚天妤看著她們驚恐的模樣，笑了笑。
“江小姐的下人忠心度還有待提高。”
“那你呢，你的丫鬟可完全忠于你？”
江靜檀冷著臉高聲質問，眼里不甘和不服顯而易見，她可是精心培養出來的世家小姐，樣樣精通不說，才華也是十足的好，不可能輸給楚天妤一個什么也不是的東西。
楚天妤笑了笑，想起墨兒上一世為了她而死的畫面，眉眼溫柔且張揚。
“事實證明過，她可以為我去死。”
看著楚天妤自信的模樣，江靜檀往后退了一步，整個神情都頹敗了一瞬，隨即搖頭，她不信，楚天妤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有人會為她去死。
“要我和哥哥離開也可以，跪下求我吧。”
“不可能！”
江靜檀咬牙切齒，都到了她的地盤上還想威脅她，楚天妤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楚天妤見她嘴硬，抬頭朝著楚南楓揮手。
“三哥，掃干凈一點，說不定明天就出太陽，幫他們曬曬屋子也是好的。”
“好。”
楚南楓笑了笑，隨即在屋頂上變戲法似的，身形如電，動作飛快，這樣下去，整個江府的瓦片都要被他掃掉。
江丞相的拳頭緊緊握著，冷戾的眼神看向江靜檀，江靜檀全身顫抖，咬著唇，眼淚落下的時候，她死死的捏著帕子撲通一聲跪在了楚天妤的面前。
“可以了吧？”
江靜檀仰頭咬牙切齒地問楚天妤，楚天妤笑了笑，看向楚南楓，楚南楓扔了掃把從屋頂上跳下，拍了拍手冷聲道。
“好了。”
他上前握住楚天妤的手，看著江靜檀的時候，手中的長劍指在了她的眉心。
“江小姐，說話客氣著些，否則我的劍也不長眼。”
江靜檀慌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識地抬手想要奶娘和可意扶著，可伸出去才發現她的身邊根本沒有貼心的下人了。
“走了，妹。”
轉頭對自己妹妹溫柔的說了一句，然后牽著楚天妤轉身就走，江靜檀看著他們兄妹情深的模樣，轉頭朝著下人怒道。
“我大哥、二哥、三哥呢？”
下人上前規矩施禮。
“大少爺出門了，二少爺在畫畫，三少爺在練武場。”
總之沒有一個有空到她的身邊來這樣保護她的，江靜檀氣的眼淚在眼里打轉轉，江丞相冷眼看著她這副樣子，怒火沖天，隨后與江管家喝道。
“好好問，本相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說謊。”
說完江丞相便轉身朝著正院走去，他要換朝服進宮一趟，江靜檀眼底的慌意頓時不斷地染了上來，江大夫人奔到女兒身邊，將她抱在懷里輕輕拍著，急道。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你和太子……太子就不幫幫你的嗎？”
……
楚天妤和楚南楓才出門，便看到程府的下人在等他們，見到他們出來，急忙上前。
“三少爺、五小姐，二老爺已經按著您說的，托人進宮去了。”
“好，你快回去吧。”
楚天妤笑著與他說話，隨后各走各的，他們并沒有回楚府，而是朝著皇宮趕去，鬧歸鬧，但是不敢真的不回皇宮去拜見皇上的。
皇上聽說楚南楓和楚天妤跪在仁章宮的門口時，正在聽戶部尚書稟報，半個時辰前，程北找到了他，說這些年做生意賺了一些錢，反正放著也放著，不如拿出來交給皇上，萬一遇到天災人禍什么的，也好拿去救濟百姓，算是給家里做一些善事，積一些德，希望母親和妹妹的身體快快好起來。
原本皇上聽說楚南楓在丞相府鬧事，十分憤怒，這會子看著面前的五百萬兩白銀心情一下子愉悅了起來，除了這些銀子，還有珠寶首飾若干，還有程老太太親手做的糕點。
皇上看到糕點的剎那間，便想起了曾經與老太太在一起的姐弟情誼，想著她受傷的模樣，轉頭問四海。
“程老太太……身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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