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奪凰楚天妤帝隱江景年 > 第83章 牢里受苦
  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哽在心口,讓她有些難受,有些內疚,臉色便也就漸漸的有些泛白,程江南看著表妹眼里的擔憂,心間一抹苦澀拂過。

  其實。

  他有些看得出來,表妹和太子明明在保持距離,甚至刻意的冷落對方,但真要出什么事情的時候,他們便會沖過去第一個擔憂對方。

  一如他也會第一時間趕到表妹的身邊一樣!

  墨兒掀了簾子進來,施禮道。

  “小姐,宮里的于公公過來了,他說有事情要找小姐,但也有宮里的口諭給表少爺,他知道表少爺在這里,便兩件事情一起辦了。”

  “快去迎于公公。”

  楚天妤吩咐墨兒,隨后眨了眨眸,按理口諭不該是于公公來傳,可他既然來了,一來說明他在宮里手段不錯,二來便是有別的事情。

  “明艷,去準備上等的好茶、點心,聽荷,你去庫房挑十件好的禮物。”

  “是。”

  丫鬟們齊齊施禮,轉身出去。

  風從窗外揚了進來,掀起楚天妤的長發,她朝著程江南招了招手,兩人一起出了廂房,楚天妤一邊與程江南說著當時在皇宮里受于公公指點的事情一邊站在院門口等他。

  遠遠的。

  那蜿蜒的繁花處,那紅衣白發的陰柔公公緩步而來,他的身后跟著平步和青云,于公公時不時的與他們說著什么,面露笑容,可他們卻時刻恭敬著,一刻也不敢怠慢。

  抬眸。

  他看著娉婷玉立的楚天妤和氣宇軒昂的程江南,紅唇綻出笑容,親上加親,怎么看都是一份好姻緣。

  “于公公,您來了。”

  楚天妤率先施禮,于公公走到他們的面前點頭。

  “恩,奴才此番過來,有兩件事情。”

  “您請進去說話。”

  楚天妤和程江南引著于公公一起進了內室,茶水點心奉上,于公公抬眸打量了一下廂間,有些許的不滿意。

  “五小姐國色天香,配得上這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這院子素雅了一些,奴才得了一些好東西,反正也沒有人可傳,便都送給了五小姐,將院子擺置擺置,沒事看著也高興不是?”

  墨兒匆忙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呈現出一種不可置信的模樣,上前道。

  “小姐,小姐,外面停了七輛馬車,里面滿滿當當的全都是貴重的物件,小公公說都是于公公送給您的。”

  什么?

  楚天妤聽著嚇了一跳,七七七馬車?

  她迅速轉頭看向自己讓聽荷挑選出來的十件禮物,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人家送禮用馬車為單位,可她是以件算數的,這也太失禮了呀,于公公眉眼里笑意不減,他猜得出來這十樣貴重的物件都是楚天妤準備送給自己的,笑著說道。

  “五小姐不必送東西給奴才,奴才是無根之人,就算是再多的寶物將來也沒人繼承,既然五小姐當日有承諾,那奴才便把五小姐視作后人,往后所得來的東西自然也都是要給你打算的。”

  楚天妤上前走到于公公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

  “于公公,這么多好東西,不怕被發現么?”

  于公公自是知道她說的話是什么意思,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頭。

  “發現又如何?當你站在那個位置,而她們又必須討好你的時候,你就是獅子大開口,她們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給你。”

  程江南聽著他們明目張膽的說這些,又看到自己的表妹絲毫沒被嚇到,反而一臉佩服的小模樣,心里驚得說不出話來。

  于公公的大名他自然是如雷灌耳的,小太監、小宮女甚至是妃嬪聽到他的名字就毛骨悚然,更別說看到他,他與于公公見過幾次,還是第一次看到于公公對一個人溫柔且露出笑容。

  以前……只要是于公公出現的地方,那必定是會死人的!

  待于公公掀著袍子落了座,楚天妤這才與他施了一個大禮。

  “那天妤便多謝于公公厚愛。”

  于公公笑容滿面,深深的睨著眼前的楚天妤,見她施禮,他起了身長袍綻開朵朵紅蓮,伸出手他輕輕的扶起楚天妤。

  “五小姐,您可知奴從未信過一個人。”

  但從今往后,奴才愿意相信您,此生只你一人!

  楚天妤仰頭看著于公公,其實她打聽過,于公公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可看著卻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白發華服,一身戾意,卻在愿意對一個人好的時候卻又溫柔四起。

  紅唇綻出一抹笑意,楚天妤端了一杯茶,遞給于公公。

  “您喝茶。”

  于公公白皙長指接過,喝了小半杯,像是完成了某種契約一樣,這才抬起眼眸看向程江南。

  “程小將軍,皇上有口諭。”

  程江南站了起來恭敬施禮,于公公點頭。

  “此事還是鄴王殿下舉薦的,太子封地出事,他提議讓你和太子一起去翼州。”

  讓他去翼州?

  程江南心下一沉,鄴王殿下逼著他離開京城,恐怕是擔心他和表妹在一起會產生感情,想要把他們分開!

  而且。

  此番翼州之行詭云四伏,情況也不明朗,恐怕危險重重,能不能全須全尾的回來都還是一個未知數,如果他死了,表妹的婚事便等于沒有了。

  有人對太子動了殺心,同樣也有人對他動了殺心,這兩者之間,該不會都是鄴王吧?

  楚天妤柳眉濃蹙了起來,太子要去,她擔心,表哥再去,她會更加擔心,這下如何是好?

  長睫染著流光,她看向于公公,想要說話,卻又沒有開口。

  于公公看了一眼她的神情,垂眸理著自己的袖子時,眉眼里染著一絲了然,悠悠說道。

  “奴才出宮的時候,順便去了一趟曼華宮,無意間告訴了佟妃娘娘這件事情,佟妃娘娘的意思是既然太子殿下和未婚妻一起前往,程將軍不如也和自己的未婚妻一起前往。”

  楚天妤猛的揚起眼眸,對上于公公那雙洞悉人心的眼眸時,心砰了一下,于公公端起茶水慢慢喝著,沒有再說話,佟妃娘娘一聽說兒子暗中動了手腳要分開楚天妤和程江南,又知道了他們在佟府發生的事情,整個人都炸開了。

  于是便送了重禮給于公公,又讓人暗中調擺讓于公公出宮,一來是傳皇上的口諭,二來是傳佟妃的旨意。

  而這一幕,正好合了于公公的意,因為他的確需要一個出宮的理由。

  楚天妤這時候腦子里浮現太子殿下說要帶她一起前往翼州,而她拒絕的畫面,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這可真是……

  不過。

  她確實是很不放心,總覺得翼州要出大事,所以她是想去的。

  “奴才要做的事情做完了,五小姐可還有吩咐?”

  于公公起了身,楚天妤想了想,走到他的面前輕聲道。

  “于公公,既然有人要對太子下手,那以前在暗面斗的東西恐怕不久就要浮出來,我想……皇上一定會再另一支勢力平衡朝堂上的爭斗,甚至是壓制,于公公您何必安于現狀,不如去爭一爭那首領的位置?”

  “哦?”

  于公公語調微揚,隨后輕輕點頭便轉身離開。

  到了馬車上。

  于公公微閉雙眸往后靠在軟墊上,長指輕輕點著身邊的矮幾。

  宮里瞬息萬變,每天都有人死,他雖只是一個慎刑司掌司,但他的耳目卻也一直從四面八方傳了消息過來,并沒有聽說皇上有要立勢力的打算,可楚天妤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既然現在不想老死在慎刑司,但又必須在這深宮里沉倫,為什么不爬到更高的位置上去呢?

  雖然。

  皇上現在沒有打算設立東廠的意思,但他可以想辦法讓皇上有。

  而且。

  楚天妤是個有野心的人,她需要助力,而自己既然把她視作自己的后代,那自然是要為她考慮的。

  平步在車里侍候于公公,青云駕著馬車回宮,平步一邊給于公公倒熱茶,一邊小心翼翼的問他。

  “于公公,您這般信任五小姐,萬一她靠不住呢?”

  于公公接過熱茶慢慢的喝著,一張陰柔的臉上露出的都是冰冷的笑意,他放下杯盞,捋了一束白發把玩。

  “她若是靠不住,我有一千種方法讓她死得不明不白。”

  說完。

  于公公抬眸一腳踢在平步的身上,嚇得平步撲通一聲跪在了于公公的面前,于公公接著說道。

  “可她若是靠得住,尋常人家的父親是如何為女兒付出的,我便如何為她付出,尋常人家的父親是如何為女兒打算的,我便為她如何打算,你們兩個,就不想死了以后有人埋你,三五時節有人給你燒紙錢?”

  平步和青云聽著身子狠狠一震,想起自己如何進的宮,這些年又受了些什么苦楚,兩人眼眶有些泛紅,若不是于公公,他們早就死了。

  他們也曾想過,這一世,恐怕也是個橫死宮里的命,到最后一張草席被扔到亂葬崗。

  于公公的話讓他們的心哐哐跳了起來,于是,兩人迅速盤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東西,他們想……下一次再來的時候,他們也要把東西全都送給五小姐,也想要五小姐在他們死了以后給他們燒些紙錢,拜祭一下他們。

  這么想著。

  平步和青云突然間覺得心情一下子開朗了起來,兩人默默的笑了一下,覺得日子有些盼頭了。

  “可是于公公,就算是皇上要另辟一道勢力出來平衡,恐怕也會交給四海公公,輪不到咱們慎刑司。”

  “先不急,看看情況再說。”

  于公公冷笑了笑,四海那個老東西盤踞在宮里那么多年頭,皇上真要成立東廠第一個考慮的就會是他,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提前籌謀,勢必拿下東廠廠公之位。

  掀了簾子,于公公抬起陰冷的雙眸看向楚府兩個大字。

  “沒想到楚之懷這樣的莽漢竟能生出這樣好的女兒,時也!命也!”

  ……

  啊嚏!

  正在看地圖的楚天妤突然間打了一個大噴嚏,程江南急忙將手覆在她的額頭上,眼中滿是擔憂,楚天妤感受著表哥的緊張,臉上綻著大大的笑容。

  “我沒事,就是鼻子癢了一下。”

  程江南探了兩次,確定她沒有發熱,這才松了一口氣,楚天妤指著地圖上的路線。

  “事不宜遲,我們立即收拾準備,然后去太子府會合。”

  太子可能都不知道他們會一起跟著去,所以要提前去打聲招呼,而且她也還有事情要與太子商量。

  于是墨兒便領著明艷、聽荷急忙去收拾,明軒、聽雪、何鳴舟負責把于公公送來的七馬車東西全都引進后院,然后一樣一樣的登記造冊。

  楚天妤根本就沒有時間過去看他送了一些什么東西,只是吩咐他們看好院子,二姨娘那邊要是想過來作亂,打死便是,接著又去含霜院與母親告別,又去了程大夫那里走了一趟,又去后院看了楚輕鴻和楚尋,這才匆忙出門。

  太子府也一片人仰馬翻,要出遠門自是要做很多的準備,更何況是太子出行。

  聽說楚天妤和程江南來了,太子以為他們是過來送別的,點頭讓人將他們迎進了府里。

  見禮后。

  程江南把宮里的旨意復述了一遍,太子聽說楚天妤也要跟著一起去的時候,一雙墨眸便冷冷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看得楚天妤像如墜冰窟一樣,渾知泛涼,只得上前輕聲道。

  “是佟妃娘娘的旨意,讓我一起前往,我不能不從。”

  “恩。”

  太子淡淡應著,楚天妤看著他一派疏離冰冷的模樣,心中一時間不是滋味,垂眸時,她放下情緒,接著說道。

  “太子殿下,既然您也知道有人揣著折子從翼州出發來京城,而您這邊又沒有任何消息,不如派幾路人馬去把那人給截了,看看里頭寫的是什么東西,說不定還能找到叛徒,另外,順便讓這些人把路過城鎮的糧食和藥材一起買了,帶到翼州去與我們會合。”

  “買藥?”

  程江南揚起俊臉,微微蹙眉,翼州城內的糧店和藥鋪應該是秀多的,按理完全可以支持。

  “恩,一旦出事,這兩樣東西就最最要緊,我想咱們都得提前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殿下,這個臣可以去安排。”

  程江南起身施禮,太子沉著臉點頭,楚天妤便把手里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里面滿滿的都是銀票,太子一怔,楚天妤拍了拍盒子。

  “這里是一百七十萬兩銀子,殿下,我知道這些錢不算什么,但也是我的誠意,我想翼州之行應該用得到的。”

  李木和高遠看到銀票的時候,眼里震驚和欣喜同時閃過,他們雖有在暗中經營,但得小心翼翼,金錢的流通確實是沒有那么方便,眼下楚天妤的銀票,能解他們的燃眉之急。

  “算孤借你的,可好?”

  太子也不矯情,幕僚們把能弄來的錢全都弄來了,也不過區區三百萬兩,翼州那么大,恐怕是不夠的。

  “隨太子殿下。”

  楚天妤見他愿意收,這才暗暗放下了心,其中一百萬兩是她與三表哥借的呢,三表哥說了,往后她做生意,算他入股。

  李木和高遠急忙收了銀票和程江南一起轉身出門去準備,楚天妤問他。

  “咱們什么時候起程?”

  看著太子白皙如玉的蒼白模樣,楚天妤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他身上的傷不輕,可也沒有時間休息了,只能帶傷前行。

  “馬上。”

  修長身形緩緩站了起來,眉眼孤清,他看著楚天妤。

  “遇到危險的時候,只管逃開,不要回頭。”

  楚天妤仰頭看著貼近自己,幾乎近在伬尺的太子殿下,長睫狠狠顫了一下,她想要說她不會逃走,可心頭窒痛的時候,她卻只是輕描淡寫的笑著點頭。

  “好。”

  太子的眼眸像極了寒冽夜色里,那跌進深井里的一道輪影,孤獨而又冷冽。

  氣氛一時間沉靜了下來,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卻不知道要說什么,太子的拳頭握了松,松了握,腦海里閃過她與程大夫談論楚輕鴻的病情時,他到底是沒有去觸碰她,而是退開一步。

  楚天妤感覺面前的淡香消散時,眼中閃過一絲黯淡。

  “殿下,可以出發了。”

  明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恩。”

  太子淡淡應著,眼神又落在了楚天妤的身上,楚天妤轉身朝著門口走去,太子跟在她的身后,可走到門口的時候,楚天妤想起來有事情沒說完,于是轉身倒回,結果砰的一聲撞進了太子的懷里。

  不過是那一瞬間,太子幾乎是下意識的一下子抱住了她。

  這個動作。

  他在夢里想了很多次,在腦海里練了很多次,可每一次他都退縮,他都沒有做。

  聞到她身上的淡雅清香,太子那顆冰冷的心一下子沸騰了起來,激烈的跳躍著,讓他一度窒息。

  “殿下。”

  楚天妤慌忙掙開,往后退去,結果一不小心拌到了門檻上,整個身子往后倒了去。

  “小心。”

  太子臉色泛白,飛一樣俯身抓住楚天妤將她抱了起來,借著弧度旋轉了起來。

  風揚起了院子里的花瓣,紛紛揚揚從門口鉆了進來。

  太子垂眸看著楚天妤,楚天妤也在慌忙間一下子抱住了太子的脖頸,兩個人就這么對視著。

  心跳加速,耳尖滾燙的時候,楚天妤急忙從太子的身上下來,施了一禮。

  “我……我想來有些事情沒說,所以不小心撞到殿下了。”

  ……

  太子深深沉沉的看著她,沒有說話,楚天妤抬眸看了他一眼,結果又撞進了他炙熱的眼神里。

  “你要說什么?”

  太子上前一步,貼近楚天妤。

  “殿下,江侍郎這個人,不可盡信,您一定要當心。”

  太子沉眉。

  “做何解釋?”

  楚天妤與他一起轉身走出廂房,好似方才的曖昧沒有發生過似的。

  “他是江丞相的侄子,當時站在咱們這邊,那是因為他急著要給兒子報仇,只要大仇得的,利益權衡之下,他還是會回到江丞相那邊的隊伍里去的。”

  而江丞相是不支持太子殿下的,至少現在不支持,不管怎么樣,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當時江丞相進宮替江侍郎說話,讓皇上生了忌憚,才賜了婚,江丞相惱怒出宮,江侍郎的事情就耽擱了,所以當時只有楚天妤能幫他報仇,他才暫時選擇楚天妤。

  “雖然我用程大夫牽制住了江夫人,但我無法保證江侍郎會一心一意維護您,所以還是防著點的好。”

  “好。”

  這一點太子也想到了,所以他與江侍郎不過是在朝堂上彼此配合了一下而已,并沒有深交。

  “殿下,翼州的總兵可忠于您?”

  “至少在明面上很忠誠,他叫曹醇正,四十一歲,膝下一兒兩女,鎮守翼州已經八年。”

  那時間也不算短,可他若是一直蟄伏,那就很難講了,楚天妤蹙眉輕聲道。

  “眼下想要把曹醇正的兒子弄到京城來做人質是來不及的了,太子殿下,咱們路上再商量對策吧。”

  “恩。”

  太子點頭,再次欣賞楚天妤的聰慧,事實上他已經著人快馬先行出發,去翼州城之后將書信交給曹醇正,讓他的兒子在百里之外迎接他們,這樣一來,他就準備把曹醇正的兒子放在自己的身邊做人質。

  隨后院子里人影涌動,沒多久程江南他們已經安排好了,于是一行人跟著太子殿下出了太子府。

  府門緊閉,大家剛要準備上馬車,一位身著深綠色華服的嬤嬤領著兩名丫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見到太子她有些倨傲的上前施禮。

  “太子殿下,我們家小姐收拾的東西有點多,所以還請殿下等一等。”

  大家聽著這話便齊齊朝著太子看去。

  如果沒有猜錯,來的應該是江靜檀的奶娘,這位奶娘忠心,又救過江靜檀的命,所以在她面前很得臉。

  奶娘看著太子,挺直身板接著說話。

  “我家小姐嬌貴,身份地位都是一等一的,翼州路途遙遠,只怕要受不少苦,太子殿下不如親自去請了我家小姐上您的馬車?”

  只有太子規制的馬車才配得上江靜檀的身份,才配讓她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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