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凌霄第二次在夜無寒的面前提起宗門比試大會。
如若沒有特殊原因的話，又何必一直提起呢？
“宗主，你可是有難言之隱？”
“那倒也沒有……”
“真的嗎？那我去九星鬼崖了？”
“……好吧，事情是這樣的，你這次不是成功成為悟道者了嘛，按理來說，劍光宗會沾你的光，一躍成為五大宗門之首，你要是能出去露個面的話……”
夜無寒懂了。
凌霄第一次提起這事兒，只是例行公事，問一嘴罷了。
但第二次提起，就是想讓夜無寒作為劍光宗的代表，在各大宗門面前顯擺一圈。
畢竟……
修士常見，悟道者百年都不見得能出一個。
更別提夜無寒還這么年輕！
“行，那我從宗門比試大會回來后，再去九星鬼崖吧。”
“甚好，甚好。”
凌霄激動地拉著夜無寒的手，帶他一路回了宗門。
路上，凌霄似乎想起當初在后山，他沒處置虛木的事兒，便問道：“無寒，虛木被我逐出了劍光宗，但并未取他性命，他好歹也為宗內做過貢獻，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
夜無寒一臉坦然地說道。
得益于凌霄沒有處置虛木，而只是讓他人封住靈力趕他離開，夜無寒才有機會抽出虛木的生魂，放在玲瓏塔內當器靈。
但凌霄卻不知道此事，內心頗為內疚。
夜無寒差點死在虛木的手里，他卻要考慮良多，最后只能放虛木離開。
是以。
凌霄從儲物戒內拿出幾樣東西交給夜無寒。
“這原本是準備這月給虛木的靈草、丹藥，既然他走了，那就給你吧。”
夜無寒接過，看了一眼。
不得不說，劍光宗對門內長老的供奉還是很大方的。
不過是個在后山修煉，久不出世的長老，凌霄就準備了足足十二種上品靈草，十種上品丹藥。
如果把這些東西拿到黑市轉手賣了，高低也能賺個十萬極品靈石啊！
夜無寒收下靈草，妥帖放進儲物戒內。
而后和凌霄告辭，回了自己的洞府。
……
“終于順利突破化神三層了……”
三日后，夜無寒結束修煉，起身來到屋外，他閉上眼睛靜靜感受著天地的變化。
自從他成為悟道者，參悟了生死道之后，便對天地規則有了全新的認知。
那些令人恐懼的死亡、令人欣喜的生命誕生，在夜無寒的眼中，全部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眨眼間，就能掌握一名普通修士的生與死。
在面對同階修士的時候，他也能輕易用出生死道的力量。
生，可令萬物復蘇，春回大地。
死，可令冬霜降臨，生機絕滅。
這也是修士恐懼又向往悟道者的原因。
當他們面對夜無寒這種對手時，對方使出的任何招數，都帶著道法的規則。
普通修士根本不是其對手，哪怕是大乘期的修士，也要掂量一下。
夜無寒在南境可以橫著走了——只要他不找死，惹上即將飛升的修士。
“夜副宗主，凌霄宗主讓我請您去廣場。”
一道身影出現在夜無寒居住的小院門口，她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夜無寒。
“嗯。”
算著日子，也是該去宗門比試大會的時間了。
夜無寒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后，跟隨對方離開。
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十幾名準備前往宗門比試大會的弟子，凌霄站在人群最前方，看見夜無寒后興奮地朝他揮手打招呼。
“宗主！”
夜無寒拱手行禮。
“無寒，準備出發了！這次你作為帶隊長老，可要好好照顧宗門弟子們啊。”
凌霄拍拍夜無寒的肩膀，說道。
“可有副隊跟隨？”
夜無寒就是作為劍光宗招牌前往比試大會，他只想當個甩手掌柜，哪里有心思去照顧這十幾個年輕人？
“當然有，這位是明玉長老，與你一同帶隊出發。”
一名身穿淡青色長裙，面容清秀，氣質清雅的女人站出來，與夜無寒打了聲招呼。
“夜副宗主。”
“明玉長老。”
兩人互相稱呼一句，就算是熟悉了。
凌霄親自送眾人登上飛舟后，又將夜無寒拉到一旁，特意叮囑了一番。
“此去前往真火門，雖不必萬事小心，但也要注意一下，你如今是悟道者，身份不凡，恐有大乘后期的修士會打你的主意，若是遇到來歷不明的人，千萬注意。”
“各大宗門齊聚一堂，也有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想奪舍？”
“說不準，那幫人修煉了五六百年，更有甚者，七百年都沒飛升，早就瘋了！做出什么事兒都不奇怪！你若是遇到危險，一定要及時脫身，再與我聯系，萬不可一人抵擋。”
“我明白了。”
夜無寒說道。
凌霄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雖然已是化神期修士，又是悟道者，但經歷的事兒到底還是太少，那幫老怪人均八百個心眼，你千萬小心啊！”
“好。”
凌霄依依不舍地看著飛舟漸行漸遠。
宗內長老看到他這副難舍的模樣，不由說道：“宗主，既然你這么擔心夜無寒，為何不同他一起去真火門？有你在旁邊看著，夜無寒肯定不會輕易被人騙了。”
凌霄搖搖頭，說道：“這是他自己的修道之路，我怎能一直跟著？我跟得了這次，跟得了他一輩子嗎？雛鳥總是要自己學會飛翔的。”
……
夜無寒起初還有興趣待在飛舟甲板上看風景，但看了半炷香的時間后，他就覺得無趣，扭頭就準備回房。
此次前往真火門，飛舟需要飛行兩個時辰，各位弟子早已經在房間歇下了，為之后的比試大會做準備。
夜無寒進入飛舟內部，按照指示牌找到他的房間。
“夜副宗主！”
夜無寒正準備進門時，身后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他不用回頭都知道是明玉長老來找他了。
“何事？”
“我想與你商議一下，關于弟子參加比試大會時的出場順序。”
“這等小事，明玉長老看著辦就行了。”
夜無寒才懶得在這種事上浪費精神。
凌霄既然安排了明玉同行，自然會交代過她該如何安排。
夜無寒何必跟著湊熱鬧，有這時間還不如在房間里打坐。
“夜副宗主，這是你第一次作為劍光宗代表出現在眾人面前，我當然要與你商議一番。”
明玉走過來，站得與夜無寒極近。
只要他一低頭，就能親到明玉的發頂。
夜無寒無語地后退一步。
哪怕兩人同是劍光宗的修士，她這行為也未免太自來熟了吧？
就在今日之前，夜無寒還從來沒見過她呢！
要是此時有人路過，看到這一幕，還以為他們兩人情難自已，要在走廊上發生點什么呢。
“明玉長老，你……”
夜無寒正要開口拒絕她，但明玉根本不給他機會，膝蓋一軟就往他懷里栽。
要是他不出手扶她一把，明玉就要摔在地上了！
“你！”
夜無寒閃身躲開，眼睜睜看著明玉往地上倒。
他這冷漠無情的行徑，讓明玉頗為驚訝。
“明玉長老，自重。”
夜無寒說完就閃身回屋，一句廢話也懶得說。
明玉詫異地看著房門在她面前緊閉。
“不是……你是塊木頭嗎？我都投懷送抱了，你一點表示都沒有嗎？我長得有那么難看？”
明玉在劍光宗內，也是有一兩個追求者的人！
怎么在夜無寒面前，連點水花都濺不起來呢？
他該不會不行吧！
明玉看著深紅色的房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想道：“這事兒也奇怪哈，他都達到化神三層了，也沒見他身邊出現過什么女人，他該不會……真的不行吧！”
要是夜無寒真不行，那她就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合歡雙修大法雖然能讓她采陽補陰，但要是對方不行，大法也沒轍啊！
不如趁著去真火門的機會，另尋其他目標吧！
明玉想通后，神色坦然地離開了此處。
而門后的夜無寒聽到她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后，也松了口氣。
……
兩個時辰后，飛舟甲板上傳來一陣陣驚嘆聲。
“這就是真火門嗎？太氣派了吧！”
“真火門的面積比我們劍光宗大了一倍還多！聽說在真火門修煉的弟子足足有上萬人呢！”
“那是自然，真火門可是排名第一的宗門！實力底蘊自然不容小覷！”
“什么第一啊！宗門第一現在是我們劍光宗！”
除了說最后一句話的弟子洋洋得意之外，其余人皆是面色各異地閉上嘴。
等夜無寒出來后，就看到他們各自抱團站在甲板欄桿旁，絲毫沒有和其他人交流的欲望。
明玉瞥了他一眼，興致缺缺地扭過頭。
一名身穿火紅色道袍，額頭畫了一團火焰標記的修士御劍飛來，他朗聲問道：“諸位可是來自劍光宗！”
“正是！”
明玉上前一步，越過夜無寒說道。
“長老如何稱呼？”
“明玉。”
“明玉長老，有勞您帶領弟子隨我一同入真火門！”
“好。”
明玉抬手一揮，巨大的飛舟立刻縮小至指甲蓋大小，鉆進她寬大的衣袖中。
甲板上的眾人御劍飛行，跟在真火門弟子身后，一同入門。
夜無寒飛在眾人最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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