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洗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坐吧。”她扭頭，“小十二，倒茶！”
他們還沒找到值得信任的手下和丫鬟，這些小事都要親力親為。
而最小，還總板著一張臉的暮歲就成了他們使喚的對象。
乞丐搓搓手，拘束地坐到椅子上。
暮歲木著臉，小心地把茶放到桌子上，走之前狠狠瞪了姑洗一眼。
姑洗不以為然，他們十一個哪個沒挨過小十二的瞪，有時候還要特地比一下誰被瞪的次數多。
凌念傾不知道在房間里忙什么，剩下的六個，只有姑洗這個姑娘看著正經一點，能正常跟別人交涉。
“不知這位……”
“我姓伍。”他攏了攏袖子，還是很拘謹。
“這位伍公子，不知今天是何來意？”姑洗把茶往他面前推了推，露出一個笑臉，“別緊張，外面那些尸體都是他們罪有應得，我們平時都是很友善的。”
“你們也是從其他大陸來的嗎？”伍公子不知相沒相信他們友善，但總算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姑洗點頭，“有什么問題嗎？”
伍公子眼睛一閃，有些急切地道：“從哪個大陸？”
“星域大陸那么多，咱們不太可能是來自同一個大陸。”姑洗狐疑，不知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星域里的大陸數都數不過來，多的是他們連名字都沒聽過的地方。
“不是。”他小心地抬眼看了姑洗一眼，生怕對方以為他是來求接濟的，再被趕出去，“我可以問問你們是從什么星級的大陸過來的嗎？”
從別的大陸來的修士也不乏有錢能住下的，但他前去大部分連門口都沒靠近就被趕走了，有些讓他進門也是沒說兩三句話，就不耐煩地拂袖離開了。
但沒過多久，就同他為伍了，甚至自相殘殺。
“二星，”姑洗答道，“但最早是來自九星。”
伍公子失落都掛在臉上了，聽到后半句話又開心起來。
姑洗挑眉，“你什么意思？”聽到星級低就這么興奮，很懷疑這人上門的目的啊。
“沒有沒有。”伍公子蹭了蹭衣服，從頭解釋，“蒼州不像是你們看起來的這么安穩平靜。”
剛知道有客人的夏半從門外進來，“我們看也不平靜啊。”
昨晚還抬出去十多具呢。
伍公子：“……”
他繼續道：“但你們昨天經歷的還只是冰山一角，偷襲不過，他們就會換別的辦法。”
姑洗認真聽著，示意他繼續說。
“例如說你們支付的靈石不夠，強硬的要求你們繼續給錢，不然就趕出去，或者光明正大地帶人來，說你們偷東西，借此把這里弄的亂七八糟，每天都有人扔菜葉，臭雞蛋甚至沾了糞便的石頭進來，等等等各種你們想不到的惡心人辦法，直到你們住不下去為止。”
等他說完，姑洗才問，“他們是誰？”
伍公子喝了口茶，“這里所有的，一星大陸的本陸人。”
“為何？”夏半也問，“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昨天晚上的可以說是為財，但這些做法看起來并沒有什么收益。
“哪有什么為什么，總有些人心思齷齪，只要看到別的過的不好，他就好受了。”
他們來這里住，跟別人無冤無仇，甚至都影響不到本陸人，但一批批的外陸人用自己的慘痛經歷說明了，只要你來，就別想有尊嚴地活。
他當乞丐，已經算是過的很不錯的了。
“因為要建立制度。”凌念傾從外面走進來，“極少一部分處在頂端的人，想要別人為自己所用，什么辦法最有效呢？”
“那就是弄出來一批地位更低的人，讓處在中層的這些人不敢反抗。”
看，有人比你更慘，只要你反抗，你就會成為最底層的人，供所有人欺辱取笑，那時候你還敢說不嗎？
頂層壓榨中層，中層再把所有怨恨發泄到底層人身上，以此達到控制的目的。
就是所有人都沒有考慮到，底層的那一部分人要怎么活。
伍公子深深地嘆了口氣，“是這樣的。”
而且這里的人不允許他們離開，除非是尸體，他們想要活，只能忍受著這些不公和欺辱。
花朝掃了凌念傾一眼，“這個制度我們熟啊。”他假模假樣地抹了一把眼淚，“她，凌念傾，在我們樓里推行的這個，導致我們只能兢兢業業地給她賣命！”
凌念傾是青衛的主人，而只有身上有藍蝶印記才算是青衛，他們在留安大陸發展的手下也只能算是傾華樓弟子，關鍵這個藍蝶印記還可以消除，那為了保住這個印記，可不得好好賣命啊。
凌念傾假笑，“對，我得控制你們，我圖你們實力弱圖你們窮的揭不開鍋圖你們功法法器都伸手跟我拿！”
眾人：“……”咋還帶人身攻擊的呢。
但伍公子確實平靜了不少，笑道：“今天晚上估計他們還得再偷襲一次，不成功的話明天就要用那些損招了，你們想想對策，能離開盡量還是離開這里吧。”
“那你們呢？”凌念傾挑眉，她本以為這位是來尋求合作的，沒想到是勸他們走的。
這樣的制度在星朝大陸并不少見，極大地壓縮了外陸人的生存空間，一些天賦高的修士連露頭的機會都沒有就銷聲匿跡了。
凌族發現了這個狀況，并對外宣稱招收這類弟子，天賦合格者可暫時留下，人品也沒問題就能成為外門弟子，還承諾不合格的也可以送回原大路，那段時間凌族弟子數量驟增。
可能這也是引發禍端的原因之一。
伍公子搖頭，“我們就這樣吧，就算能離開，修為也難精進了。”他們也反抗過，不止一次，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次數多了，也沒了反抗之心。
而修士最不應該做的就是認命，他們有了這個心思，再想進階也難了。
姑洗眨眨眼睛，“那你就這么給我們報信，他們不會更加為難你嗎？”
“會，但我不在意了，外陸人越來越少，他們不會出氣的對象越來越少，不會對我下死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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