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澤懸在半空，滂沱的大雨灑落在了他的羽翼之上，夜色正當濃郁，如化不開的濃墨，下方的少年軟靴踩在水洼之上，嘴里哼著夜澤從未聽過的小曲兒。
少年滿身悲涼，漫無目的往前走，好幾次夜澤都以為她要跌倒在狂風暴雨之中，但她沒有，她就那樣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卻又無比堅毅的行走在夜色的朦朧里。
她弱不禁風。
她也橫刀立馬。
“別跟了，死不了。”
她凄涼一笑，步入大雨傾盆。
夜澤停在半空，目送她遠去，左側胸膛的疼痛感
許久許久，晨光熹微，黎明后的曙光灑落下來，滿身雨水的她，停在了富麗堂皇的宮殿前方。
牌匾之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字，尤其的醒目：聽雪樓。
輕歌將虛無之境內的銀色面具取出，戴在了臉龐之上，敲開了聽雪樓的殿門。
殿門打開，一名身穿淡青色長裙的清麗女子，詫異地望了她一眼，“閣下，聽雪樓白晝不開門的。”
輕歌揮了手，如山般的元石堆在了女子的面前，輕歌嗓音不如往日的清冽，頗為暗啞：“我要你們樓里最美的姑娘。”
女子看見堆積如山的元石有些心動，“閣下請隨我來。”
走過九曲環廊，是一座金碧輝煌的房間，輕歌尚未踏步進去，就在長廊盡頭左側的庭院，聽見了慘叫的聲音。
一個身著紅裙的女子，身上多有鞭傷，正被幾個男子手持鞭子的男子圍堵。
輕歌覆滿悲涼的眸，淡淡地望了過去，好似看到了被壓垮的自己。
女子厭惡的皺了皺眉，說：“這姑娘臟的很，公子別看。”
庭院之處，正在被鞭打的女子，兩腿之間鮮血越來越多。
輕歌眸光微顫，空洞的眼眸漸漸有了焦距。
她懷孕了，但是腹中的孩子，被硬生生的打沒了。
瘦弱的女子雙手捂著腹部，蒼白的臉上盡是痛苦的神情，就在下一條鞭子即將打在她的身上時，狂暴的氣力猶如疾風驟雨般散發開來，將幾個拿鞭的男子撞飛了出去。
一件溫暖的披風，落在了女子的身上。
女子仰起頭來，猶如驚惶未定的小獸，睜大了杏眸看著輕歌。
在看見女子的面容后，輕歌的心臟徹底沉了下去。
她看過一個女孩的畫像，是來自玄寒一族的，也是楚長歌過去喜愛鐘意的女子，后來讓給了楚城。
即便眼前的女子滿身疲憊，萎靡又憔悴，瘦的不成樣子，但她還是能夠一眼認出。
是一個叫做小舞的姑娘。
“公子，如果你是來聽雪樓鬧事的話，你可就出不去聽雪樓了。”適才的女子宛如疾風般掠來，目光犀利地望著輕歌，周圍圍聚著越來越多的聽雪樓侍衛們。
“就她了，收拾干凈送過來吧。”
輕歌邁開腿走進了房內，“把你們聽雪樓最好的酒，全部拿來。”
“當然，就這群廢物，不會是我的對手。”
輕歌猛地一揮手，暗黑風暴席卷而出，氣勢洶洶的侍衛們摔倒在地，慘叫出聲。
女子蹙著眉，頗為忌憚地望著輕歌的身影，而后看了眼小舞，吩咐下去，“把她收拾干凈，給她最好的藥材。”
“是。”
聽雪高樓。夜澤立于此處，脊背的墨色羽翼垂落下來，他復雜地望著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