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第一狂妃 > 第3561章 一支水墨血舞
    段蕓睚眥欲裂,怒火滔天而起,竭力瞪大的眸子,眼白部分爬滿了一根根血絲。

    乾坤,頃刻間被扭轉,戰況,利于神域。

    李元侯風輕云淡,冷漠地看著三頭神獸的死亡,他的心如夜色下的湖面,平靜無波瀾,甚至還有點兒想要嘲笑。

    李元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了口,“有趣。”

    他愛上了美酒的味道,猶如烈火穿腸過喉,把他變得渾渾噩噩。

    半醉半醒間的滋味最是好受,再聞著鮮血的味道,簡直快哉。

    少年的眉眼,愈發陰冷。

    分明年紀不大,卻是氣勢逼人,視生命如草芥。

    “段師,急什么,不過是三頭畜生,你若喜歡,我派人送你一些便是。”李元侯笑道,言語間的傲慢嘲諷,看得段蕓怒不可遏。“今個兒,本君心情好,饒你一命,否則的話,你這把老骨頭,可得給本君留下來了。”李元侯自旁側污水溝里,舀了一杯污水,搖搖晃晃走到段蕓的面前:“把它喝了,今

    日之事,本君既往不咎。”

    “我呸!”段蕓笑了:“既往不咎?你?我呸!”

    胭云毒蜥蜴丟掉了白鬃赤虎和天罡骨獅的尸體,逐而逼近了段蕓,其中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風青陽、藥宗兩位前輩齊齊來到,毫不怯弱,誓要與段蕓共生死,同進退。

    青月學院會跳水墨舞的女弟子,肩胛骨和大腿還插著兩根箭矢,她一瘸一拐地來到了段蕓的前面,接過了李元侯手里的那杯污水,再一飲而盡。

    泥和沙還有不知名的酸臭味道彌漫在唇齒間,女弟子忍著作嘔的沖動,清澈明亮的眸,直直地望向了李元侯:“我替段蕓大師喝了。”

    “你替?本君同意了嗎?”李元侯問。

    “你還要如何?”女弟子咬牙。

    段蕓皺眉,試圖把女弟子拉到身后去:“你莫與他這種畜生說話。”

    “畜生,好啊……”李元侯重新坐回了椅上,望向女弟子:“你不是喜歡跳嗎?來,跳一支水墨舞,否則,青月學院的人,全部下地獄去。”

    女弟子瞳眸緊縮,她低頭看了看貫穿腿骨的箭矢,身體微微發顫。

    嘶。胭云火蜥蜴吐了吐舌,女弟子猛地扭頭看了過去,倒抽一口冷氣。

    八宗神獸,青月前輩們絕對不是敵手!

    李元侯拉開弓弦,手里的箭矢,對準了青月學院的一個男弟子:“不然的話,他就是第一個下地獄的人。”

    男弟子艱難地吐掉了嘴里的異物,喊道:“林越師姐,我不怕死,我們不怕死!”

    林越還在抉擇。

    段蕓朝她搖了搖頭。

    李元侯再加了些力道,弓弦拉開到極致,很快就要迸射出去了。那一箭,足以射穿青月弟子的顱腔。

    “我跳。”林越說道。

    李元侯松開了弓弦,“這才乖嘛。”

    “跳什么,不跳。”風青陽怒道:“李元侯,你只剩下欺負女人的本事了?你也是個有姐姐的人,若你的姐姐被人這般欺負,你心里不難受嗎?”

    “閉嘴!”李元侯眸色發狠:“你不配提她,你們,都不配。若非夜輕歌,我的姐姐何至于到現在都找不到?她是那么好的一個人,卻被夜輕歌逼瘋了。”

   &n nbsp; 姐姐若是出了什么事,東洲的人,包括夜輕歌在內,都要給她陪葬!

    李元侯眉間一片怒色,陰冷而笑,如是想到。

    大宗師沉聲道:“你啊,太自私了,你面前的這些人,何其無辜?他們是誰的孩子,又是誰的手足?只有你姐姐是人,其他人,就是草芥,活該被踐踏嗎?”

    李元侯冷笑,擺了擺手,神域部隊拿著兵器把段蕓幾人架下去。

    他們自是不甘愿,可胭云火蜥蜴的骨刺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他們,不是胭云火蜥蜴的對手。

    東洲,已經沒有能夠出戰的能人了。

    中央絨毯處,只余下林越一人。

    她穿著破爛的青月服飾,身上多處刮傷,還有兩支箭矢插在身上,正要翩翩起舞時,李元侯又開口了:“不聽話的東西,本君讓你這樣跳了嗎?”

    林越動作止住,四肢僵硬。李元侯的話她明白,要看她掛著兩層薄紗來跳。

    李元侯見林越猶豫,輕笑一聲,抬起了手,拉開弓弦,對準青月的弟子。

    林越閉上眼,“帶我去換衣裳吧。”

    “林師姐,不要!”

    “林越!”

    “……”

    李元侯看著林越瘸瘸拐拐的背影,露出了玩味的笑。

    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這片天地他就是尊,凌駕于人,可真是享受。

    他愛上了權力的味道。

    李元侯看向了遠方:姐姐,你看,元兒長大了。

    如若這世間再也找不到姐姐了,他會成為姐姐。

    換好衣裳的林越回來了。

    那兩層薄紗,壓根不能被稱之為衣裳。

    她身上的肌膚幾乎都裸露在外,密密麻麻的傷口,殷紅的血將肌膚襯得更加冷白。

    林越來不及處理兩根箭矢,擅自拔掉,只會加重傷口。

    李元侯放下寶弓后,琴師撥動著琴弦,霏霏之音從指間流瀉而出。

    林越赤著一雙玉足,遍體鱗傷,在絨毯上舞動。肩胛、大腿的箭矢,穩當當的掛著。

    她的身姿,如一幅畫,驚艷著每一個人。

    以往的水墨舞,是大氣端莊,優雅自成的。如今,有了血的顏彩,竟是妖氣、艷麗、凄美!

    好一支舞,舞者泣血,看客窒息,流淌在長空里的,只有淡淡的血腥味。

    每個青月弟子的心情都很沉重,胸腔上仿佛壓下了巨山。

    屈辱,痛苦,生不如死。

    林越跳的很完美,李元侯挑眉拉弦,射出了一箭,這一箭,還是射在了原來的大腿。

    林越尖叫一聲,趴到在地,惶然地看了過去。李元侯面無表情地說出一個字:“跳。”

    “師姐……”

    “林越……”

    青月弟子和各宗大師,愴然不已,發出了悲鳴之聲。

    林越身下是血泊,這塊絨毯上,她的足印都是染著血的。

    林越爬了起來,已經沒了力氣,蒼白的臉上寫滿堅毅。她咬緊牙,瞪向李元侯,凄聲道:“李元侯,你便欺我東洲無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