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第一狂妃 > 第3293章 清風經
    是夜,月涼如水,如清輝般皎潔。

    輕歌喝完了夜驚風熬的湯,盤膝坐在院內修煉,姬月在一側指點不足之處。

    而今距離八宗幻靈,只有一步之遙,她的丹田和真元必須儲存足夠的幻靈力,方能一舉突破。

    后半夜,輕歌沐浴完躺在床榻,臨睡前翻閱先祖寶典。

    無情神骨之疼,要如何才能治愈呢……

    古龍殘魂問道:“如若他的無情骨到了無法承受的時候,你又沒有找到治愈的辦法,該怎么做呢?”

    虛無之境里的老怪物豎起耳朵聽。

    古龍前輩興許是故意的,動用了殘魂之力,與姬月精神世界里的老怪物溝通。

    如此一來,輕歌的靈魂傳音,老怪物也能夠聽到。

    輕歌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淡淡地望著躺在自己腿上的姬月,他的手輕摟著輕歌的腰,睡時棱角更加分明。

    仔細想想,這段日子姬月實在是疲憊,又從未有過充足的睡眠,尤其是在青蓮的試煉之地里,帶著東陵鱈出試煉之門,已經消耗掉太多的體力。

    許是傍晚時休息過,又因為想要專研醫道,這會兒即將天明,輕歌倒是精神抖擻,姬月在陪伴她的時候,不知不覺就已入夢。

    輕歌許久沒有回答古龍前輩的話,看著姬月的雙眸里,愛意如那一江秋水。

    沉吟了半晌,輕歌唇邊笑意綻放,靈魂傳音道:“若能讓他不那么痛苦,那便把屠刀指向我吧。”

    這一夜,老怪物非常的震驚,以至于一整夜未免,滿腦子都是輕歌的話。

    他不懂人間的情愛有多么的炙熱,卻是震撼于至死不渝四個字。

    輕歌只淺眠了一個時辰,便起身帶領東洲眾人趕往祭天儀式比武之地。

    青月學院的藥宗宗主、段蕓、風青陽等人一并前來。

    輕歌狐疑地看了眼神采飛揚的九辭,怎么覺得九辭格外興奮?

    九辭搖著扇子,眉飛色舞,走起路來如公鴨般大搖大擺,就差唱一曲山歌助興呢。九辭路過夜驚風身旁時,啪嗒一聲合攏了扇子,一把摟過了夜驚風的肩,笑瞇瞇地說:“老夜頭,湯咸了點,下回記得少放點鹽,小爺喜歡清淡點的。不過看在你親手熬制

    的份上,小爺也喝了。”

    夜驚風臉更加的黑:“別瞎嘚瑟,那是送給梁相的,小丫鬟認錯房罷了。”

    九辭眨眨眼睛,“梁蕭那小崽子?”

    九辭咬牙切齒,驀地看向一旁的梁蕭,目光里充斥著殺氣。

    梁蕭如芒在背,驟起一身冷汗,茫茫然地望著九辭,有些不知所措。

    輕歌嘴角微微抽搐,實在不想承認這幼稚的家伙是自己的哥哥,映月樓主的威嚴何在?

    “九辭閣下。”梁蕭咧開嘴靦腆的笑。

    好歹是東洲國舅大人,又是映月樓主,可不能輕易得罪了。

    九辭把手里的扇子朝梁蕭打過去,“笑的難看死了,以后不準笑,不準喝湯,否則小爺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梁蕭真是天降災難,也不知是哪里熱鬧了這爺,只是懲罰未免太戲劇性,不喝湯,不笑?

    九辭一甩袖,闊步往前走,渾身散發著陰鷙之氣,山莊內小道上的修煉者們如見鬼神全都避開。

    九辭那架勢,似要去殺人。

    比武之地,在明遠山莊的金縷臺,數萬人紛紛趕往金縷臺。

    每個人都是燦爛陽光的,充滿著生機,唯獨神木空間內,火雀鳥吐得要死不活的。

    “嘔……”

    又嘔一聲,吐出來山丘般大小的元晶礦,火雀鳥眼睛紅紅的,繼而大吐特吐。

    簡直難以置信,這么小的一只鳥,竟能吞下一座元晶礦。

    火雀鳥不敢不吐,老大發話,如若不吐,就把它賣到西山挖煤。

    鳥生……絕望……

    前些日子被劉蕓嫦逼著吃,好不容易熬到老大回來了又被逼著吐,還美名其曰怕對它身子不好。

    只見這偌大的神木空間里,一只孤獨赤紅的鳥兒,一面流淚一面吐。

    原來在神木空間里的朱雀、九尾血鸞等獸獸們,全都回到了虛無之境。

    金縷臺。

    莊主楊宏等候已久,笑臉相迎參加祭天儀式的修煉者。

    在祭天儀式取得榜首的獨立之地,將為五獨之王,受其他四個獨立之地的朝拜進貢。

    這是主持祭天儀式的紫云宮主親口提出,因此各大獨立之地卯足了勁。

    “諸位,昨夜在下與紫云宮主談話時,宮主說了,這一次破例收二十五名天域修煉者為紫云弟子。五大獨立之地,各收五位。”楊宏笑道。

    紫云弟子……

    于多數人來說,是無上的榮耀。

    但……

    輕歌面色微沉,朝紫云宮主看去時,目光微寒。

    在千族的那段時間,輕歌有所知,紫云宮主可能是攝政王的人,而今攝政王倒臺,為何還要與她對著干?

    輕歌一時想不透個中緣由。

    紫云宮主端坐在椅,手里捧著一杯茶,意味深長地看向了遠處的輕歌。

    昨夜擒神獸的少女,便站在紫云宮主的身側。

    “沐如歌,據說已是玄靈師,有一把刀,名為 刀,名為斬帝刀,是極品寶刀,此女亦是無極刀神……”葉玄姬道:“她是我們最大的勁敵。”

    夜歌,沐如歌……

    這一個個的,當贗品都上癮了呢。

    斬帝刀。

    嘖……

    輕歌笑意盎然,緩步往前走。

    葉玄姬等人的兵器算不得什么極品寶器,卻都是由她親手煉制。

    在獨立之地年輕一輩切磋前,五位君主都要坐在金縷臺,輕吟天域圣經為眾生祈福,由佛禮教僧人們親手傳遞祈福圣經。

    輕歌和鐘林王等人分別走上金縷臺,金光千絲萬縷,各匯眉心。

    他們坐在五個金絲蒲團上,唯有鐘林王在祈福前,還修煉了一會兒。

    輕歌不由好奇,這鐘林王是修煉機器嗎?

    “圣經祈福,國泰則民安,于天域來說,獨立之地若得明君,便是百姓之福。迦蘭大師,請——”楊宏說罷,佛禮教迦蘭大師帶著其他方丈大師們來到金縷臺。

    佛禮教圣物舍利子,被女帝所拿,這是世人皆知的事。

    因此,大多數人還是在看好戲,以為佛禮教會拿出最難的圣經給輕歌。

    在這個時代,佛與道,皆是不可侵犯的神圣。

    尋常俗人,都不敢去碰那圣經和道法。

    誦讀圣經,亦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選讀自己魂靈可以承受的圣經。

    紫云宮主輕放下茶杯,杯中茶水一滴未喝,側眸看了眼沐如歌:“等等好好表現。”

    “一群螻蟻,還都是我刀下魂。”沐如歌冷笑,殘虐地道。

    紫云宮主輕蹙眉,“別殺的太狠,莫要落得個殘暴的名聲。”

    “世人詆毀我一句,我便殺一人!”沐如歌道。

    紫云宮主不言,而是望著迦蘭大師,迦蘭大師手握紫金禪杖,頭戴斗笠,朝著紫云宮主的方向輕點了點頭。得到迦蘭大師的回應,紫云宮主的心情愉悅舒暢,在祭天儀式前,他已前去佛禮教拜訪,迦蘭大師明顯表示出了對東帝搶奪舍利子的深惡痛絕,也答應了他,會把‘攝魂’圣

    經給女帝。女帝殺人無數,沾染鮮血,吟誦此經,無異于是自取滅亡。

    迦蘭大師坐于金絲蒲團,雙手合十誦讀圣經,那一刻,日光都已斑駁,如一場大雪紛紛揚揚飄灑。

    每個修煉者的心靈,都被碎裂的圣光洗滌,霎時,世上再無邪惡黑暗,每個人靈魂深處的暴戾之氣都被洗涮。

    每一雙眼睛,所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

    有一家三口的溫馨,還有河畔前盼望數年的女人等來了征戰沙場的丈夫,亦有小奶娃滿腦子甜膩的糖。

    在姬月的眼中,是十道除靈針皆已湮滅,而輕歌目光所及,亦是無情神骨不再疼痛。

    吟罷,迦蘭大師起身,紫金禪杖拄地,走向了鐘林王。

    一本《眾生經》,金光凝于紫金禪杖的尾端,禪杖微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鐘林王面前凝結。

    鐘林王停下修煉,以魂靈之力翻閱《眾生經》,輕聲低吟。

    迦蘭大師再把《萬象》《浮云》二經給了黑暗殿主與天啟王,再移步來到輕歌的面前。

    迦蘭大師看了眼輕歌手腕的雷音佛珠,微笑:“女帝與我教有緣,《清風經》,便由你來誦吧。”

    紫云宮主的臉徹底黑了下去,他皺著眉瞪視迦蘭大師,這與此前說的完全不同。

    原是攝魂,怎成了清風?

    正在紫云宮主惱羞成怒時,迦蘭大師已經走向李元侯,紫金禪杖點出一本《攝魂經》。

    眾人詫然,倒吸一口涼氣。

    五人之中,李元侯的實力最差,年紀最小,竟誦讀最難的經?

    李元侯嘗試著用魂靈之力與《攝魂經》溝通,再翻開書頁,誦讀此經。

    “啊……”

    李元侯才誦一句,甚至沒有讀出完整的一句,便尖叫出聲,吐的血灑在《攝魂經》上,經沾污血,凝為一道光,似離弦之箭迸射而出,被紫金禪杖吞去。

    李元侯堪堪昏死在金縷臺,嘴里源源不斷地出血,身體痙攣發顫。

    楊宏立即派人前往臺上把李元侯帶下,請來醫師為其治療。

    紫云宮主忍著前去找迦蘭大師的沖動,微閉上雙眼。

    剩下的獨立之主還在誦經,然而,讓人奇怪的是,輕歌面前的《清風經》甚至還沒有被翻頁。

    翻頁需要魂靈之力,輕歌努力地翻頁,經頁才打開卻又垂下。

    十根除靈針帶來的后遺癥,太強了……

    可《清風經》只能用魂靈之力翻開,輕歌別無他法。

    對于世人的閑言閑語,輕歌倒不在乎,只是她若無法翻開,東洲士氣必然衰退。

    倏地,一頁被翻開……

    輕歌驀地抬眸朝金縷臺下望去,站在人群前側的姬月微笑地看著她。

    “這位公子,若借他人之力翻頁,可謂不夠虔誠。五十年一次的祈福,你們東洲便是這樣對待的嗎?”神域北洲王府家主王運河沉聲喝道。

    “是啊,這也太不虔誠嚴謹了,縱然要翻,也由不得一個面首男寵來翻吧,那可是大不敬。”南洲燕府家主說。“祭天儀式是諸神天域每個修煉者都期待的事,每一位獨立之主必須全心全意對待,只為天域風調雨順,少災少難,你是不是該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葉玄姬父親甩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