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第一狂妃 > 第3051章 你不知道疼嗎?
    夜神宮。

    輕歌意料之外的突破至六宗幻靈,并沒有因此感到高興,反而研究了一整夜是否會有副作用。

    “你倒是謹慎。”古龍殘魂道。

    輕歌聳了聳肩:“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分明是輕描淡寫滿不在乎的語氣,卻不知為何,古龍前輩的心情愈發沉重。

    是經歷了多少次的生死一線,才能在二十不到的年紀,有這樣的小心與慎重?古龍前輩笑道:“這是好事,不會有副作用的,我曾跟隨周老,上過戰場,游過深海,去過險地,也知曉一些關于邪惡之勢的事。幽冥花碎片內的邪惡之氣,純度極高,而且異常強大,與尋常邪性靈寶散發出的黑暗元素是極不相同的。你得到了兩枚幽冥花碎片,故而開了這方面的竅通,機緣巧合下,能讓邪惡之氣自主修煉。通常來說,能

    達到這樣的程度,不僅僅需要三系同修的條件,還必須精通每一系職業,乃天賦奇才!”

    “自開天時代到現在,能夠做到這樣的,恐怕就只有一人了。”古龍輕嘆。

    “那是何人?”輕歌下意識地開口問。

    “尊獸天赤的前任主人。”

    “……”

    輕歌抿唇,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躺在了榻子上,把藏在衣襟里睡得香甜的火雀鳥掏了出來。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火雀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中度過。

    輕歌輕撫火雀鳥的小腦瓜,火雀鳥懶洋洋地睜開眼睛,在輕歌白嫩的小手掌上蹭了蹭。

    “老大,我要娶媳婦了,以后不能只對你一個人好,我還要對我媳婦兒好了。”火雀鳥宛如夢游般迷迷糊糊地說。

    輕歌額上落下一排黑線,動作極重的把火雀鳥塞了回去。

    不過,聽了古龍前輩的話,輕歌也消除了一些疑心,一直用邪惡之氣來修煉。

    這掛機修煉呢,開始的勢頭極猛,但連續突破兩個小境地后,速度也變得慢了下來。

    對于輕歌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過于飛速突破反而讓人心里不安,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自從有了邪惡之氣自主修煉后,輕歌每日修煉的時間縮短了太多,而省下來的時間可以用來煉器、煉丹亦或者是修煉精神力、暗黑師。

    傍晚,輕歌煉完丹藥后,走出了夜神宮,只身一人在東洲偏僻的地方隨便逛逛。

    東洲之戰結束后,這么多天,她一直都在忙碌,修煉也好,處理政事也罷,總是沒有時間看看這大好的河山。

    輕歌足下軟靴頓住,隔著漫天飛舞的黃沙,看著不遠處的倆人。

    九姑娘背著藥箱,坐在圓凳上,旁側是置放于地的煉藥鼎爐,奴七則啃著肉沫燒餅乖巧的站著。

    男女老少們排著隊,一個一個出現在九姑娘面前,或是看病,或是檢查身體,或是需要珍稀的藥材。

    “阿九姑娘又來了呢。”年至古稀的老頭笑容和善。

    九姑娘從藥箱里把丹藥取出,交在了老頭的手里:“薛叔叔,你的氣色真是越來越好了,看來沒少鍛煉呢。”

    “哪是鍛煉的問題,分明是阿九姑娘的藥方和丹藥好。”薛叔叔道:“阿九姑娘真是個好女孩,每隔三日就會過來一趟。”九姑娘將碎發勾至耳后,低頭溫柔如水的笑:“是女帝大師姐好呢,大師姐說了,那一戰東洲的子民都受苦了,東洲沒有多少好醫師,便讓我們藥宗的師兄妹們得空就去幫

    助需要的人。大師姐真是個好人,每日不是修煉便是勤政,大師姐還說了,她既然身為東帝,東洲在她的管轄下,只會繁華,絕不會衰落。”

    “東帝是我東洲福瑞啊,若無東帝,東洲人永遠抬不起頭來,永遠等不到揚眉吐氣的那一天。”那薛叔叔紅著眼感嘆。

    薛叔叔身后排隊的人,紛紛討論。

    “以往顧熔柞之流當道時,我們這些貧困的底層百姓,哪里有出頭之日,分明就是奴隸,連畜生都不如啊。”

    “好在出了個東帝,否則東洲的子民將永遠深陷深淵,再也不能站起。”

    “東帝英明!東帝萬歲!東洲有福啊!”

    “愿我年輕的女帝,長命萬歲,安康無憂。”

    “……”

    聽到那些溫暖的話語聲,輕歌的心弦好似已被撩撥。

    輕歌抬起手放在胸膛,笑望著九姑娘。

    比之與世無雙的皮囊,一顆真摯的心更顯得難能可貴。

    輕歌哪里也不去,便在遠處看著,聽著人們討論她這個女帝。

    真是奇妙的感覺呢。

    早已習慣了遭人辱罵,如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千夫所指,不論她對錯與否,屎盆子總能扣過來。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她成了那些人心中的神。

    “開心嗎?”古龍前輩問。

    “開心。”

    “有多開心呢?”

    “想要守護他們,永遠。”

    精神世界里,古龍前輩沉默了許久,忽然發出了輕笑聲。

    在很多年前,他聽到過同樣的話。

    受傷的周老,體力不支,實力倒退,那些子民們圍在周老旁邊保護著他。

    周老說:“只要我還拿得動兵器,我一定會守護他們到永遠!”

    周老,這丫頭,和你真像。

    同是從深淵走出,卻無比向往光明的人。

    淌過深淵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骯臟之氣。

    而有些人,哪怕經歷了無數遍的深淵氣息,卻是依舊純凈。

    ……

    此處的醫師只有九姑娘一個人,排隊的人不計其數。

    九姑娘忙碌到了深夜,才為最后一個人解決了治病難題。

    九姑娘坐久了導致雙腿麻木,起身時險些摔倒,奴七眼疾手快猛地扶住了九姑娘。

    “阿七師兄,謝謝你。”九姑娘笑道。

    奴七吃過燒餅,把手上的油漬悄悄擦在九姑娘衣裳再將手抽回。

    咕嚕。

    九姑娘肚子忽然發出叫聲,奴七手里還有一塊燒餅,倆人大眼瞪小眼對視頗久。

    九姑娘眨眨眼,隨即眼巴巴地望著那塊燒餅。

    奴七緊握著燒餅,心里滿是不舍,甚至往后退了好幾大步,就為了與九姑娘拉開距離。

    咕……咕……

    九姑娘摸著肚子訕訕的笑:“我不餓,天色已晚,我們回去吧。”

    九姑娘抬頭看向夜空,東側的遠處有一道光亮:“什么嘛,都要天亮了嗎?”

    “喏,給你……”奴七掙扎猶豫了好久,才一鼓作氣把燒餅給了九姑娘。

    九姑娘瞧著奴七悲憤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奴七是要把自己媳婦兒拱手送人了呢。九姑娘笑著接過燒餅:“謝謝師兄。”

    九姑娘收起煉藥鼎爐,背著藥箱,乘坐馬車回夜神宮。

    天快亮時,躺在高墻上的九辭被熟悉的驚叫聲吵醒。

    九辭驀地坐起身子,俯視過去,是九姑娘扭到了腳。

    正在九辭下意識地想要過去時,奴七蹲在九姑娘面前。九辭摸著下巴,瞇起狹長的雙眸,仔細打量著這倆人。

    “沒事的,我能走。”九姑娘一瘸一拐往前走,奴七拽著她的衣袖,保持著蹲身的姿勢不變,固執倔強的像一頭牛。

    九姑娘無奈地趴在奴七后背,奴七起身背著九姑娘往前走。

    “阿七師兄,你真好。”九姑娘笑。

    九辭于高墻偷看,冷笑:“笑得丑死了。”

    看著九姑娘的笑容,九辭愈發覺得刺目不順眼,一個小石子丟了過去,奴七和九姑娘齊齊摔倒在地。

    奴七膝蓋磨破了些皮兒,九姑娘連滾帶爬站起來,不顧自己胳膊的擦傷,連忙把藥箱打開,取出藥粉灑在奴七膝蓋的傷口上。

    九辭眸色微暗,邪佞如斯,閃爍著危險的光弧。這丫頭,難道不知自己也受了傷嗎?真是蠢死了,簡直蠢得無可救藥!

    九辭煩躁郁悶,手猛地一揮,索性靠在了墻上。他一向是殺人不眨眼的人,不過讓倆個人擦破了點皮,絕對不會感到愧疚。

    偏生九辭的眼角余光,時不時地看向那處。

    九姑娘為奴七處理傷口時,身體微轉,露出另一邊的胳膊,九辭這才發現方才摔倒之際,九姑娘的胳膊被枯枝擦傷了一道特別長的口子,鮮血汩汩地流個不停。

    自己受了這么重的傷都沒感覺嗎?

    九辭咬了咬牙,攥緊雙手,莫名的生出怒氣。

    “阿七師兄,包扎好了。”九姑娘放下了藥箱,一道陰影忽然遮去了來自天穹的光。

    森然的氣息悄然蔓延,九姑娘微微發怔,旋即抬眸看去。

    身側,九辭面無表情的站著,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眼神里充斥著殺氣。

    “你是豬嗎?”九辭問。

    九姑娘搖搖頭:“不是。”

    九辭打開她的藥箱,繞到旁側,為她處理枯枝拉扯出的傷口。

    “不痛?”九辭聲線極冷。

    “不痛。”九姑娘像受傷的綿陽,低頭悶聲回答。

    九辭眸中滑過一道嗜血的光,猛地一按九姑娘的傷口處,鮮血外流。

    九姑娘睜大了雙眼看著九辭,慌張地問:“樓主大人,阿九又做錯了什么嗎?”

    “你不知道疼嗎?”九辭語氣憤怒。

    “反正死不了。”九姑娘笑著說。

    九辭不愿再看九姑娘的臉,草草為九姑娘包扎了傷口,起身走開。

    九辭遠離之時,身后還傳來了九姑娘的聲音:“阿七師兄,這個藥你拿著,要定時吃才好。”

    倏地,眼見著已經遠去的九辭,一把拽過九姑娘,提著九姑娘的后衣襟飛掠上高墻。

    冷風陣陣,九姑娘縮著肩打了個噴嚏,茫然地望著九辭。

    猶豫了許久,九姑娘才說:“樓主大人,我……有些乏了,可以回屋休息嗎?”

    九辭陡然拔劍,朝九姑娘的雙眼辭去,九姑娘極力瞪大眼眸,滿是不可置信。

    九姑娘的身子微微發顫,最終,她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等待著劍刃的到來。

    涼風颼颼而過,九姑娘緩緩打開雙眸,只見劍刃停在眼前再也沒動。

    “為什么不躲?”九辭質問。

    九姑娘凄涼的笑:“能死在九辭大人的手中,是阿九的榮幸。”

    若無法與心愛的人長相廝守,能死在對方手里,又何嘗不是一件美事。

    阿九明白,她的心上,再進不了其他人,如同她進不去樓主大人的心。

    九辭望著她的臉,這一刻,黎明破曉,晶瑩的曙光灑落下來,映照在九姑娘清麗的臉上。

    “樓主大人希望我死嗎?”九姑娘問。

    九辭心口一窒,收劍:“再胡說,把你賣到樓里去。”

    “不要。”九姑娘搖頭如撥浪鼓。

    “知道怕就好。”九辭提著九姑娘,將其送回房。

    “日后遇到危險記著躲,好好活著,別輕易死了。”九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