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第一狂妃 > 第2315章 那道光,叫做夜輕歌。
    輕歌之言,實則暗嘲王輕鴻。

    三寸不爛舌,勝百萬師,千軍馬。

    可將黑白顛倒,能繡出漂亮的花兒來。宗府大護法腦海里靈光驟然一閃,他往前挪動幾步,哀聲道:“即便事實如此,可這也說明了,在此之前,王龍等人皆為夜神宮人,夜輕歌窩藏通緝者,該死!懇請神主明

    察。”

    輕歌盈盈一笑,不起絲毫波瀾,風輕云淡似閑庭信步般淡雅,“窩藏通緝者之人是宮主姬尋歡,與我何干呢?”

    “姬尋歡是你丈夫!”大護法怒聲斥責。“我與姬尋歡可有成親?可有進姻府記錄?并沒有。我所帶領的夜神宮,并無王龍等人。許久之前,我來死亡領域第三日之時,就已修書一封去往弓門,弓門門主楚長歌收到我的信,正在給我批準夜神宮之事。便是說,一旦批準成功,現在的夜神宮,才是我的勢力,我才為宮主。而那封信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夜神宮人,除我之外,

    唯有七人。”

    那封信寫在輕歌參加霸王宴前,所以夜輕歌當時并未把夜傾城算進去。

    夜傾城在霸王盛宴出現,并且此后寸步不離的跟著她,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輕歌頷首低頭,虔誠道:“此事,神主可去尋門主楚長歌求證。”

    “嗯。”

    神主應了一聲,派人去找楚長歌求證。

    許久,天穹傳來楚長歌的聲音,還有楚長歌花里胡哨的紅褲衩,晃的刺眼。

    他吊兒郎當如旱鴨走向神主,把輕歌的信還有宗府蓋章奉上。

    楚長歌笑瞇瞇,說:“大護法近來諸事繁忙,故此,新夜神宮成立之事,我直接找的宋長老批準,但旁人不知,上面是宋長老的親筆信,底部還有時間,請神主過目。”

    神域宋長老,兩袖清風,專研圣人之道,他的親筆信自然不會有假。

    在天域,宗府立有規矩,新勢力若要成立,必須得到宗府批準,否則宗府軍隊有權踏平勢力之地。

    神主一一看完,手掌拍向椅把。

    楚長歌當即跪地,不僅如此,東洲蜀南數萬人把頭壓得更低了。

    “護法之位,你也不必坐了。身為宗府護法,濫用職權,去雷牢里思過半月吧。”神主道:“以王龍為首的通緝犯的,全部緝拿回宗府。”

    被剜舌的王龍等人,忽然萬分驚恐。

    大護法瞪著眼睛,怒極,卻知事已至此,他不能違抗神主的旨意。

    神主金口玉言,既已定罪,哪怕他無罪,也得乖乖吃下這一口苦。

    大護法眼神陰鷙的瞪向夜輕歌,卻是心有余悸,毛骨悚然。

    這個女人,心思縝密,城府極深,以身犯險,劍走偏鋒,竟打他個措手不及。

    他果真老了,竟會犯下輕敵這種錯誤。

    “且慢——”

    女子清冽之聲響起,無數目光再度落在她身上。

    神主慍怒:“你有何話要說。”輕歌單手負于身后,淺笑輕說:“神主創建宗府,敲定天域律法之時,說過一句話,法內有情,亂世之律法,該酌情而定,世間之事,不是非黑即白,真相往往藏在不為人

    知之地,所以你希望宗府找到真相,而非冤枉好人。”“劉垂 ”“劉垂山,曾被后父虐待五年之久,甚至其母也死在后父手中,而當地當權者對此視而不見,只因其后父曾是宗府的軍隊士兵,劉垂山憤怒之下,殺后父,將其頭顱祭在母親墳前,被宗府緝拿,劉垂山萬里逃亡,卻成了通緝榜上的人。劉垂山雖犯錯,可……他何罪之有?殺害母親的兇手即在眼前,他的所作所為非但沒有錯,甚至極對。當人

    世公道不在,他便自己拿起這把名為公道的劍,為自己討回公道,為母親報仇,何錯之有?”

    “李三民,家道中落,妹妹被南洲世家公子奸.淫,三日后,妹妹跳河自盡。李三民怒殺世家公子,何錯之有?”

    “熊世凱,流放寧黃島……”

    輕歌并非看任何記載文字的書籍紙張復制般的讀,而是目光直視神主背影,說的振振有詞。

    她一口氣說下數百人的情有可原。說完之后,她微微一笑,道:“剩下之人,皆為十惡不赦懶散無辜者,即便死在宗府,也是死有余辜。諸神天域幾十億的修煉者,并非人人榮華富貴,修煉順暢,更多的人

    是不得志也不得已,活在泥潭里垂死掙扎,他們看似一條命,實則并不鮮活, 是一個個孤魂野鬼,行尸走肉般的存在。犯事之人何其之多,宗府人數有限,不可能每一次犯罪都徹底查清楚,但至少,不放過一個壞人,也絕不扼殺一個好人。其他人我不知,我所說的這些人,懇請神主酌情

    而定,網開一面。”

    輕歌緩緩而談,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她再度作揖拱手,卻是單膝一跪。

    這一跪,不知為何,叫諸多人熱淚盈眶。

    東洲大部分的人,都是無可奈何。

    世道不公,人分三六九,階級劃分,資源殘缺,若無天憐之機緣,又叫他們如何直上青云?

    并非人人都有錚錚鐵骨,便是一身傲骨,也要被世間廝殺打磨的毫無棱角。

    “夜輕歌,你可知你在說什么,這些都是賤命,賤骨頭,死不足惜!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大護法瞪著眼睛指著輕歌怒罵。

    輕歌單膝跪地,脊背挺直。

    聽到大護法的話,蜀南數萬修煉者,以及被剜舌的那些人們,看著輕歌孤單的背影,陷入了無盡的懊悔。

    他們,背棄了她,背棄了夜神宮。

    “宗府若是查證屬實,這些人,皆從通緝榜上消除!”良久,神主的話,響徹東洲。

    無數修煉者,陷入狂歡這種。

    這種狂歡,比盼想九月初八還要興奮。

    那是精神上的充實歡愉。

    輕歌臉上露出了一抹笑,也松了口氣。

    忽然,輕歌看到了地牢里黯淡的臉。輕歌眸中驚雷閃過,“神主,東洲八君之一顧熔柞,十幾年前就設下九月初八之宴,囚禁手無寸鐵的少女們關押董老,待九月初八,送到東洲修煉者們的身下,因為此舉,

    東洲女子少之又少,無數女子死在這一日,甚至把錦繡河水染紅。顧熔柞此舉,逆天而行,堪為畜生,我同為女子,謹為無辜的她們討一個公道。”

    剎那間,像是荒蕪干涸的沙漠,開出了百花。

    那些少女臉上的絕望,逐漸消失。

    一雙雙原來灰敗的眼,盛滿了光。

    那一縷光,名為希望。不,那道光,叫做夜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