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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7章 茍富貴,勿相忘

    帝九君慶幸。

    慶幸還有一個夜輕歌在,能讓姬月堅持下去,活下去。

    他也懂,那個姑娘,也不容易。

    這種感情才難得可貴。

    夜輕歌愿陪他從頭再來,愿赤腳走萬里山路,不怕苦不怕疼,不是溫室里的花兒,是烈陽下的風暴和沙漠。

    “另一半妖王之力你給了夜輕歌嗎?”帝九君問。

    姬月點頭。

    “魔族卷土重來,戰斗不休,你的妖王之力還沒覺醒就這么做,妖后肯定會發火。”帝九君道。

    姬月蹙眉,“我不愿成為妖魔兩族的犧牲品。”

    他要陪他的姑娘長相廝守,妖域的生死存亡與他何干?

    自私又如何,他不是圣人,也不愿做天下人的英雄。

    他只是夜輕歌一人的英雄,一人的天!

    “輕歌去了諸神天域,妖后封閉妖域,只要九界那群人不參與,妖后暫時不能動輕歌。”

    帝九君道:“若沒有魔族之事,你和輕歌兩人也能神仙眷侶,可惜世上之事唯獨沒有如果。以前那樣的折磨你都經歷了,現在這些算什么,萬年你都活下來了,偏偏要在現在死?你死了,夜輕歌會瘋了的,你比我更清楚,你于夜輕歌來說有多重要,她的性格脾氣你也都懂,你要是死在妖域,她會不擇手段殺上妖域取妖后的命。到時,不是妖后死,就是輕歌死,你愿意看到這一幕嗎?”

    帝九君滿臉的認真,神態嚴肅,道:“而且我聽說,輕歌的身體曾被血魔主宰,血魔是不死不滅的存在,輕歌以后性格一旦扭曲,血魔就會吞噬她的靈魂,成為殺戮機器。東陵鱈死了,她重情重義,東陵鱈無怨無悔,東陵鱈爬上龍鳳山死在她懷里,因此,她才會被血魔主宰身體。你想想看,若再經歷一遍這樣的苦,夜輕歌,絕對會瘋掉,會殺光天下人。”

    姬月的手開始顫抖。

    他閉上眼,苦笑。

    這一個個好男兒,都如此優秀。

    可愛美麗的姑娘偏生選擇了他。

    他曾因此而驕傲,現在卻希望有人能賜予她溫暖。

    帝九君握住姬月的手,眼神炙熱如火,“你未來興許有好幾個萬年,但夜輕歌只有一個,這數百年一轉眼就過去。我就這么說,你若要站起來,哪怕天塌了,兄弟也陪你。你若要跪下去,我更不會離開。”

    姬月怔住,旋即拍了拍帝九君肩膀,兩人相視一眼,姬月道:“茍富貴,勿相忘。”

    似是回到多年前的夜,黎明沒有到來,骨刺鞭從未停下。

    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默契,深入靈魂。

    夜未央,殘月似血,涼如水。

    紅月,漸漸變白。

    殘缺的月,圓了許多。

    四星大陸,北月王朝。

    夜府。

    夜菁菁坐在風月閣的秋千上,秋千晃來晃去,帶起微微涼風。

    一號站在她身后,輕輕用力推著。

    秋千藤蔓纏著花兒,夜菁菁滿臉疤痕,雙眸卻璀璨。

    “阿一,你怪我嗎?”夜菁菁仰起頭,望著秋千后的男人。

    男人有一雙藍寶石般的眼,在夜里尤其好看。

    “不怪。”一號 ”一號搖頭,“只是,有些難受。”

    在龍鳳山時,夜輕歌是必死之局,他強制把夜菁菁抱走,夜菁菁朝著他怒吼,“姐姐若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你我恩斷義絕,從此不復相見。”

    那一刻,一號的心墮入冰窖。

    他能理解夜菁菁的心情,也不怨夜菁菁的無情,只是委屈難受,卻不知何處發泄。

    他也郁悶過,可只要夜菁菁一笑,抱抱他,甜甜的喊著阿一,他就的心情就再一次綻放了。

    “諸神天域黑暗幻殿的人來找了我。”夜菁菁突地說。

    一號推秋千的手止住。

    他垂著眸,不自信的問:“你要去嗎?”雖是疑問句,但是肯定的。

    夜輕歌在諸神天域,以夜菁菁對她的在乎,這是多好的機會,她怎能不去。

    一號的心仿佛拋入了絞肉機,攪碎成齏粉。

    “去,當然去。”夜菁菁道。

    即便知道,一號但是悲傷欲絕。

    他別無所求,卻想在夜菁菁心里的地位高一些。

    一號深藍的雙眸,黯淡無光,表情都是沒精打采的,像是蔫了的茄子。

    夜菁菁從秋千上跳下來,她走到一號面前,伸出雙手勾著一號的脖頸,“阿一,你陪我好不好?!”

    剎那,一號神采飛揚,笑容滿面,他順勢摟住夜菁菁的腰,低聲道:“好。你去哪我都陪你。”

    夜菁菁踮起腳在一號臉頰落下一吻,“阿一最好了。”

    一號傻笑著。

    夜菁菁抓著一號的手放在左胸膛,“阿一,你是和我生命一樣重要的存在,但姐姐她超過生命,我這樣說,你懂嗎?我守護姐姐和愛你,是兩回事。”

    一號緊緊抱著她,將下巴抵在夜菁菁的頭頂,“我懂,我都懂。”

    夜菁菁笑了,“阿一,你真好,我要為你生猴子。”

    一號:“……”

    現在兩人都不能生了。

    后路全都斷絕。

    一號抓了抓頭發,反正他也是孤兒一個,不需要光宗耀祖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啥的。

    銀白的光灑落下來,兩人相擁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很甜蜜,也很幸福。

    屋里頭,卻傳來祖爺的叫罵聲。

    她一拐杖弄開夜青天房間的門,怒道:“夜青天,你沒帶腦子嗎?我說了即便,不要去我的茅廁,那是我專用的茅廁,你去就罷了,臭氣熏天,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夜青天皺了皺眉,“這是老夫的家,老夫愿在哪如廁,就在哪如廁,就算在屋頂上如廁,也跟你沒關系。”

    祖爺怒不可遏,“你信不信,我端了夜府?”

    “那我就帶著一家老小去閻府。”夜青天悶哼一聲。

    “汪。”一道石破驚天般的聲音響起,夜青天笑瞇瞇的走到門口,把一只小小的狗兒抱起,逗弄著狗兒,笑道:“祖兒,今天去哪玩了,你看你,這么蠢,都跟你說了,如廁過后要擦干凈,怎么這么不知事?”

    祖爺氣到頭昏眼花。

    這廝就是想氣死她,特地養只狗叫她的名字,還天天在她的院子外面罵狗。

    祖爺轉身就走,大半夜的找到閻獄,說,她也要養狗,名字簡單粗暴就叫夜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