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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7章 盛世白蓮花

    輕歌意識不清,混混沌沌,腦子里一片空白。

    等她睜開雙眸后,看見掛在天頂之上異常華麗的水晶燈。

    她動了動四肢,發現右腿有些沉重。

    輕歌掀掉被褥,往下看去,右腿腳踝處,套上了枷鎖鐵圈,鐵圈掛著鐵鏈,那么長的鐵鏈,懸于天頂,輕歌稍微一動,便發出悉悉索索鐵鏈碰撞的聲音。

    輕歌一言不發,默不作聲,氤氳著涼薄之色的眸子,朝四周看去,她仿佛置身于夢幻的城堡之中,由冰雪堆砌出來的房間,冰藍色的家具,地面漂浮著乳白煙霧。

    拴著輕歌腳踝的鐵鏈很長,至少輕歌可以隨意到這個房間的任意角落。

    但是,也僅此而已。

    開門聲響起。

    兩扇水晶門被站在外面的婢女打開,婢女面無表情,臉上罩著一層面紗,梅卿塵從外走進來,身后有侍從端著飄香飯菜。

    梅卿塵依舊如昨日那般,漆黑如墨的瞳眸深處有兩粒紅點,半邊臉上覆蓋血紋,宛如皮肉裂開的痕跡,觸目驚心。

    “輕歌,你醒了?”梅卿塵微微一笑,在床邊坐下。

    “梅卿塵,你把我當成狗嗎?”輕歌冷笑,目光猶如兩把鋒銳刀子,扎進梅卿塵的眼睛里。

    聽得此話,梅卿塵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

    他抬起手,修長如玉,骨骼分明,輕撫輕歌的頭發。

    梅卿塵淡淡的笑了笑,道:“胡說些什么,馬上你我就是夫妻了,怎能這般說話,真不乖?”

    輕歌眼眸劇烈緊縮,她目光森然的望著梅卿塵。

    梅卿塵變了。

    再也不是柔弱病嬌的男子,也不是風華正茂的梅境主。

    時間,當真能改變一個人。

    讓他越來越齷蹉,也越來越自私。

    輕歌稍微抬腿,“這就是夫妻之間的相處模式?”

    梅卿塵的臉徹底冷下來,“不這樣做,你會乖嗎?輕歌,別鬧了,我們讓一切回到最初,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下月月初,我們的婚禮,我會宴請四方,辦的熱熱鬧鬧,風風光光。”

    輕歌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無論她說什么,梅卿塵都聽不進去。

    禁錮她腳踝的鐵鏈,是梅卿塵專門找人煉制而成的,里面有彤云鐵,星辰鋼的成分,還加入了火元素。

    若她想要扳斷鐵鏈,反而會自損八千,鐵鏈里的火元素,會折磨的她死生不如。

    她越是掙脫,火元素便會逐漸侵蝕她的靈魂,時間久了,她就會變成一個白癡,傻子。

    輕歌覺得鼻子有些酸痛,似乎有液體涌入雙眼,可她的眼睛,像是炎炎沙漠般干涸。

    怎么人人都是這樣。

    口口聲聲說為你好,說眷顧你,偏生還要傷害,恨不得將你抽筋剝骨。

    所有的溫柔全都是假象,這假象背后,鮮血淋漓,輕歌難以承受。

    輕歌閉上眼,不想再看梅卿塵。

    她怕自己被惡心到。

    現在梅卿塵,只剩下一副惡心的嘴臉。

    她體內一定是吸入了某種毒素,提不起力氣。

    她早便想到了梅卿塵如此狠辣,可深知是虎穴,她還得闖進來,只因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憂死去。

    “輕歌,看著我。”梅卿塵擒住她的下頜,迫使輕歌面向他。

    梅卿塵加深了力道,好似要拗斷碎裂輕歌的骨頭。

 &nb bsp;   輕歌幽幽睜開眼睛。

    “梅卿塵,清醒吧,我是姬月的未婚妻,他的女人,而你,什么都不是,你還要糾纏到什么時候?”輕歌皺眉,道。

    她和梅卿塵的相遇,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她想,她上輩子,一定殺了梅卿塵他老婆,否則,這一生,為何要不死不休。

    她有她的公子姬,他也有他的藍姑娘,本該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偏生要交纏,彼此不得好過

    梅卿塵聽著輕歌的話,仿佛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刀子,狠狠扎進他的血肉里。

    “藍蕪在哪?”輕歌冷漠的問。

    提及藍蕪,梅卿塵目光躲閃,似乎想逃避這個人,這個名字。

    梅卿塵眉頭皺起,有些懊惱。

    輕歌瞇起眼睛,仔細觀察著梅卿塵。

    曾經,梅卿塵寵藍蕪如命,現在呢。

    藍蕪得知梅卿塵要跟他成親,還是梅卿塵強迫的,又會是怎樣的感受?

    輕歌嘴角裂開一抹笑。

    她的丈夫,只能是姬月。

    “我想見藍蕪。”輕歌開門見山的道。

    “你見她干嘛?”梅卿塵語氣陡然拔高。

    “兩年前你為了她,棄我不顧,我見見她,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輕歌說。

    如今,輕歌無路可逃。

    梅卿塵過于喪心病狂。

    興許,藍蕪是個突破口。

    沒有哪個女人,愿意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娶別的姑娘。

    至少,她做不到。

    她相信,藍蕪愿意和她見一面,達成合作。

    “果然,你還是在乎那件事,對嗎?”梅卿塵欣喜若狂。

    一直以來,輕歌都漠視他,那種被忽略的感覺,猶如螞蟻啃噬著骨髓,無比的難受,尤其是當年他逃婚的事,夜輕歌沒有任何改變,甚至無所謂。

    如今得知輕歌有那么一點點在乎,梅卿塵眉飛色舞。

    看著突然笑起來的梅卿塵,輕歌卻是說不出話了。

    那難道是一件值得竊喜的事嗎?

    她興許已經忘了當初的感受,但那種血液翻滾,太陽穴突跳,青筋暴起的感覺,她似乎可以想象的到。

    梅卿塵似乎很殘忍。

    但輕歌感謝他的殘忍。

    否則,與這樣一個人度過余生,她不敢想象。

    輕歌冷笑,“梅卿塵,幸好你走了,否則,我還不知道該怎么辦。”

    輕歌眼底閃過戲謔的笑。

    梅卿塵臉色慘白。

    輕歌臉上的笑愈發張揚,便見她繼而道:“我與姬月,還是你做的媒呢。”

    梅卿塵瞳眸徹底紅了。

    姬月……

    姬月……

    這兩個字,宛如夢魘般纏著他。

    那個男人,搶走了他的所有。

    梅卿塵一直在想,若不是姬月,興許,等他回頭,輕歌還站在原地等他。

    輕歌冷冷的看著梅卿塵,眸底的疏離刺痛了梅卿塵的眼。

    只一瞬,輕歌便知梅卿塵心中想法。

    那么扭曲,猙獰。

    輕歌搖搖頭,嘲笑著。

    梅卿塵還真是好大一朵盛世白蓮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