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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2章 胎死腹中

    周湯撿起短劍從地上爬起,攥緊了劍柄,瞪著輕歌,恨意濃濃。

    輕歌冷著臉——

    碧西雙等人連忙往這邊趕來,他們知道周湯為什么恨輕歌,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周湯竟敢明目張膽對輕歌動手,理智恐怕早已崩潰。

    周湯赤紅著眼,雙目充血,俊秀的臉此刻有些扭曲,好似在火爐里燒煉的鐵。

    “夜輕歌,你去死啊,你怎么還活著,你怎么不去死,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周湯怒吼,滿座皆驚。

    碧西雙停下了腳步,臉上爬滿了陰霾。

    衛疏朗背著劍,望著周湯的眼神里,閃過一道凜冽的殺氣。

    詹婕妤咬了咬唇,與歐陽澈對視。

    周湯吼完之后,喪失理智,雙眼被仇恨蒙蔽,他舉著劍,再一次的朝輕歌撲去。

    周湯覺得自己很慘,被碧西雙等人拿走的三百多萬靈氣丹,是別人下注的,那些人,絕對不會放過他。

    況且,他還欠碧西雙三千多萬靈氣丹,不如死了算了。

    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人下水。

    這個人就是夜輕歌。

    他自認為,若是夜輕歌死在了洛麗塔里,他就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

    輕歌不理解,他為什么這么恨她。

    只是——

    輕歌眸中冷光閃爍,既然有人要殺她,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的等死。

    噗呲——

    鋒銳的短劍插進了輕歌的身體之中,與此同時,輕歌攥緊了明王刀,一刀捅出,貫穿了周湯的咽喉,手段血腥狠辣,令人發指。

    眾人皆是驚駭的看著這一幕。

    碧西雙蹙眉,“白癡!”

    她以為輕歌能夠躲開周湯的攻擊,才沒有焦急上前,哪知輕歌故意不躲開。

    碧西雙知道輕歌的意思,輕歌受了周湯一劍,再還他一刀,扯平,這樣就沒人會拿此事來做文章,對付她。

    這個是陰狠的姑娘,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虛無之境里,姬月發飆了,瘋狂的扯著火焰龍所剩無幾的殘毛。

    火焰龍也要暴走,它受夠了這種虐待的日子。

    殺戮血狼抬起爪子自認為姿態高貴雍容的掏了掏耳屎,還在打母狼的主意 。

    輕歌把明王刀從周湯的身體里拔了出來,血魔花的吞噬氣息侵蝕著周湯筋脈丹田里的靈氣,周湯的脖頸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粘稠猩紅的鮮血不斷的從這窟窿里噴涌而出。

    周湯緊握著劍柄的手緩緩的松開,無力的跪在地上,他身體僵硬著,四肢冰冷,脖子上的窟窿還在汩汩的流著血。

    他瞪大著眼睛,眼角好似都要裂開,赤紅的可怕,他機械般的仰起頭,朝輕歌看去,一口鮮血噴出,灑在輕歌的衣裳上,他的身體往后倒時,憤怒的念著。

    夜輕歌,你怎么不去死啊?

    輕歌眉頭緊蹙,手里的明王刀還在滴著血。

    她抬起手,把插在肩胛骨的劍拔了出來,冷冷的看著成了一具尸體的周湯,因死不瞑目,死相難看丑陋。

    “夜輕歌,你殺了人?”綠瑤瑤一驚一乍,瞪大眼睛,驚呼出聲。

    p;  “你沒腦子嗎?”

    碧西雙丹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是誰先對誰動手的,你沒看清嗎?還是你眼瞎了?”

    綠瑤瑤噤聲。

    安溯游走過來,道:“若離,你去處理周湯的事,輕歌,明月殿有丹藥,去那里療傷吧。”

    輕歌冷淡的道:“不必了。”聲音里帶有刻意的疏離。

    “不要倔強。”安溯游蹙眉。

    輕歌抿了抿唇,沉默著,安溯游帶著她去明月殿。

    君若離看著地上的尸體,眉頭擰在了一起。

    *

    明月殿,安溯游給了輕歌一枚療傷丹藥后,問,“輕歌,你在怪為師?”

    輕歌坐在榻子上,淡淡的笑著,“輕歌怎敢怪安院長?”

    一聲安院長,生生拉開了距離。

    安溯游有些無奈,嘆了口氣,道:“輕歌,老夫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輕歌不言。

    安溯游突地指向掛在柜子旁邊的一件灰色錦袍,道:“這是你師娘為我做的最后一件衣服。”

    師娘——

    安溯游的女人。

    安溯游站在一側,往事歷歷在目,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愿提起的事情,安溯游的眉峰宛若打了死結一般。

    “你師娘來自一個強大的隱世宗族,那個宗族很恐怖,也很強大,他們不允許族內人與外族人在一起,怕會影響血脈繼承,他們不僅吃人,還吸血……”

    安溯游十八九歲的時候,在外歷練,結識了隱世宗族的姑娘,那姑娘生得嬌媚,質樸純善,對風華正茂俊美無儔的安溯游也是一見鐘情再見傾心。

    一起游歷四星大陸三四年后,安溯游說要娶她,她說好。

    新婚前夜,姑娘跟他說,她不得與外族人通婚,他說天塌下來有他在。

    新婚三個月后,姑娘懷孕了,安溯游歡喜的不得了,整日上躥下跳的,恨不得宣告天下他要做爹了。

    可是,在她要將兩人愛情的結晶生下的那一晚,突然來了幾百個穿著黑衣的人,這些人都有共同的特征,慘敗如僵尸般的皮膚,淡棕色的眸子,猩紅的唇,嘴角兩邊都有尖銳的牙。

    這些人要把她帶走,他發狂,她一面臨產,一面哭著乞求,等她生完孩子她會跟他們走。

    他們不肯,如魔鬼般不依不饒,把還在生產的她搶走了——

    胎死腹中。

    死胎卡在小腹里,沒一會兒,她也死了。

    安溯游發了瘋,提著兵器掄過去,只是他哪里是他們的對手,被打的遍體鱗傷,他們要殺了他,好似有個是姑娘的兄長,說留他一命。

    臨走之前,兄長把渾渾噩噩的躺在地上的安溯游拽了起來,瞪著她,說,是你害死了她。

    他們帶著女人的尸體走了,一尸兩命。

    安溯游在仇恨之下過日子,一過就是好多年。

    輕歌沉悶的聽著安溯游講這些話,咬了咬唇,旋即道,“那個隱世宗族,是血族嗎?”

    安溯游震悚,轉身看向輕歌,“你知道血族?”

    他以為輕歌不知道。

    輕歌垂眸,點頭,

    安溯游大步流星的走來,低吼著,“忘掉,忘掉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