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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8章 落荒

    夜菁菁上半身朝后躺,倒在地上,赤紅的瞳孔空洞無神,血紋之中,有黑色的毒障將往日的清明覆蓋,明明才十來歲的丫頭,明明無邪青澀,可如今,一臉的鮮血妖冶嬌媚,嗜殺殘生,兇煞之氣,自其百骸流露出來,連空氣都染了毒。

    輕歌的身體止不住的痙攣著,她不顧剜心的痛,天靈蓋下,腦海中的精神之火將七情之毒的網給燃燒,附在虛無之境的外邊,將這片空間徹底的封閉。

    她不想讓姬月知道她現在的處境,哪怕姬月正在沉睡之中,若是得知她有危險的話,會不顧一切的再次醒來。

    她怕。

    怕他再也醒不來了。

    輕歌雙眼之上像是蒙了一層迷霧,朝夜菁菁看去,心臟像是被人用刀劍無情的貫穿。

    北月冥將地上的輕歌橫抱起,往一側的床上丟去,輕歌緊咬著唇,直到將下嘴唇咬破,鮮血彌漫出來。

    “你就這么討厭我?”動作輕柔的將輕歌臉上的血擦去。

    “惡心。”

    輕歌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北月冥眸中似有陰電匯聚,他一把將輕歌的外袍扯了,只剩褻衣,輕歌緊皺著眉頭,腦海之中盡是痛苦,小腹處燃燒的火涌遍全身,若非她神魂過人,理智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北月冥突地伸出手掐住輕歌的脖子,恨不得將輕歌掐死來。

    輕歌無法呼吸,臉色異常難看,雙手都沒了溫度,體內本就脆弱的筋脈,再次爆裂,流出了鮮血。

    當無數條筋脈被鮮血渲染,輕歌身體中,只剩下濃郁的鮮血,她躺在床上,猶若一具死尸,了無生氣,北月冥并沒有發現這個異象,只是異常的憤怒,到了最后力道逐漸減小,他顫抖著手,碰觸輕歌胸前的衣襟,想將遮羞的布料扯掉,北月冥的臉上,浮現一抹猙獰之色,他的手就要扯掉輕歌的衣襟時,床上的少女雙眸驟然赤紅,猶似鮮血彌漫,眉宇之間的血魔花妖冶如斯,閃爍著嗜血的光弧,她身體猛地一顫,微微張嘴,濃稠的血吐了北月冥一臉。

    北月冥震愣的望著煞氣纏身的少女,她的手突然抬起,扣住北月冥的脖子,翻身而起,一把將北月冥往床上摔,砸碎了床。

    “姐姐……”

    虛弱的聲音響起,輕歌轉眸看去,眸光嗜血,當她看見滿臉鮮血的夜菁菁和一地花瓶殘渣的時候,雙瞳之中登時燃燒起熊熊怒焰。

    她移開手,單膝跪在地上,拽著北月冥的頭發,一下又一下,猛地朝地上砸去。

    嗜血,冷漠,無情,如魔。

    筋脈的第二次斷裂,讓沉睡在輕歌體內的血魔花徹底蘇醒,那樣驚天的煞氣,似要流成河的血才能激發。

    在真正的血魔花面前,七情毒?算什么東西?

    算個屁!

    北月冥玉冠不知何時碎了,披頭散發的好不狼狽,鮮血的味道和粘稠之感讓他驚恐不已,他瞪大眼,只覺得從未像現在這樣,距離死神那么近,他相信,這個女人是鐵了心的要殺他,哪怕他不明白為什么七情毒忽 情毒忽然沒用了,但他知道,他現在有危險。

    他是那樣驕傲尊貴的一個人,卻也是個貪生怕死的人,這一點,和他老子一毛一樣。

    他蜷縮著身體往外爬,驀地起身,落荒而逃,輕歌背對著北月冥,赫然伸出的手上一把明王刀破空而出,手指漆黑如墨的明王刀,女子嘴角綻入一抹弒殺之笑,絕情嗜血,她轉過身,寂如死水般的眸中,一抹南冥血蓮,在陰風之下,悄然綻放。

    輕歌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她一步一個血印往門外走,目光落在那慌張逃跑的男子身上,這沖天的殺氣,似要將偌大的夜家府邸給掀了。

    明王刀的刀尖抵著地面,不斷的摩擦著,發出“呲呲”的聲響,猶如通往陰司的冥音,青天白日,無端讓人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毛發全都倒豎了起來。

    北月冥慌張的逃出了風月閣,一回頭,卻看見少女有條不紊往外走,看似閑庭漫步,實則不過幾個瞬間,就到了他的身后。

    漆黑的瞳孔驟然緊縮,北月冥只覺得一顆心,被濃濃的煞氣包裹,讓他無法呼吸,也逃不走。

    那顆怕死之心,在惶恐之中搖擺不定,他不想死,他怕死,他瘋了一樣的逃,輕歌在他身后,不緊不慢的走著,手中的明王刀猶如古戰場的一把陰詭利器,所過之處,白骨堆積成山,鮮血流成江河,天地萬物,宇宙洪荒,明王刀下,齏粉成災。

    當北月冥沖出夜家時,夜家的守衛奴仆們都錯愕的看著落魄不堪的北月冥和凜然肅殺的輕歌。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行人商賈紛紛立于兩側,一道漆黑的身影,突地慌張的跑了出來,如喪家之犬般,眾人仔細看去,這不是小王爺么。

    更讓人驚訝不已的是,墨衣染霜的女子渾身的肅殺之氣亦步亦趨的跟在北月冥身后,看似云淡清風,其實一直都在北月冥身后。

    北月冥仿佛無論如何都逃不了,如降桎梏。

    “這不是安國郡主嗎,她在干嗎?她竟然在追殺小王爺!”

    “我的天,眾目睽睽之下,她怎么敢!”

    “她不是愛小王爺愛的死去活來嗎?這女人會不會心太狠了!”

    “……”

    眾人議論不休,絮說紛紛。

    白駒過隙,時間仿佛回到了一年多前,輕歌初來北月,衣衫不整的自沉睡中醒來,彼時她的,哪怕受盡千夫所指,面對殺雨漫天,也不曾有一絲畏懼。

    時隔一年,她成了最狂妄的那個。

    華容巷的盡頭,是一堵銅墻鐵壁,北月冥無路可逃,四周圍聚了看熱鬧的百姓,北月冥回過頭,震愕的看著一身殺氣慢步走來的輕歌。

    女子雙瞳猩紅,嘴角含笑,墨色的長衣宛如暗黑之地的曼陀羅,極致怒放。

    “怎么不跑了呢?”女子聲音冷淡,清華無雙,妖冶到極致竟成了另一種美。

    若有人見過姬月的風采,而今再看這墨衣白發的少女,必然會驚訝的發現,少女身上,隱約有姬月的影子。

    據說,和心愛之人在一起久了,會變成另一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