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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你才有血光之災

    輕歌默然,蕭如風蹙眉,墨邪嚴肅起來了。

    “姑娘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先生問道。

    輕歌答:“隨便算算就好。”

    若是以前,她定不相信算命這一說,什么鬼神傳說都是騙小孩的,可當她真真確確死后附于夜輕歌身上重生時,對于這個世界的看法,也慢慢有些改變了。

    先生手指有模有樣的掐了幾下,之后沾了沾口水,在墨邪滿眼嫌棄注視之下在桌上寫下了“歌”字,“姑娘千萬別小看這個歌字,可大有來頭。”

    “先生請說。”

    “歌字分開,便是哥和欠。”先生說的頭頭是道:“單說這個哥字,又是兩個可,也可以說是兩個人,或是……兩個靈魂……”

    像是到了一望無際的深淵,輕歌瞳孔緊縮,四周的車水馬龍全部消失不見,只剩一座空城和孤寂的黑暗,暗黑之中,森然的鬼火搖曳著,冷風襲來,卷著落葉,將輕歌耳邊的碎發撩起。

    “兩個靈魂?”

    墨邪吵吵囔囔的聲音把輕歌的思緒拉回,“別裝神弄鬼的,算命就好好算命,你這又不是講鬼故事。”

    很顯然,墨邪非常不悅。

    蕭如風也是緊蹙著眉頭,這算命之人似乎話里有話?

    先生嘻嘻一笑,道:“好嘞,不嚇唬你們了,哥字說完,我們就來說說這個欠字,此字有兩個解釋,欠情是其一,要么姑娘辜負別人,要么是別人傷了姑娘;至于其二嘛……”

    頓了頓,才道:“欠字仔細看去,是有人被困其中無法逃出,畫地為牢……”

    輕歌四肢發涼,面色蒼白。

    墨邪和蕭如風不懂這先生的話,她懂。

    兩個靈魂,這具身體里一共有過兩個靈魂,只是這種事情他怎么知道的?

    墨邪發現輕歌有些不對勁,皺了皺眉頭一屁股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行了,來算算我的,說吧,我名字里有什么字?”

    “我是算命的又不是猜名字的。”算命的男人竟是開始不耐煩了,“我怎么知道你名字里有什么字……”

    墨邪:“……”

    現在算命的先生都這么狂嗎?

    還是他太久沒出來不知道這世道已經變了?

    “那好,你就給我算算我的命。”墨邪道,他就奇了怪了,這算命先生怎么對他和對輕歌完全是不一樣的態度。

    他奶奶的,還兩幅面孔呢。

    算命先生掐指一算,敷衍道:“閣下今日有血光之災,不用算了,趕快走吧,別把晦氣引到了我身上。”

    墨邪:“……”

    蕭如風破功,直接笑出了聲。

    “你才血光之災。”墨邪不服,擼起袖子就要干起來。

    “是你有血光之災。”算命先生揮了揮手,作勢趕人,“趕快走趕快走,爺心情好就不收你們錢了,有多遠走多遠。”

    “我說了是你有血光之災!”墨邪一腳踩在桌上。

    此時,周人已經聚滿了看熱鬧的人。

    算命先生也不服輸,驀地站起來,“你有。”

    墨邪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有。”

    “你這人煩不煩, 煩不煩,都說了你有血光之災。”算命的先生一拳轟在墨邪的左眼上。

    墨邪愣了一下,竟是和其廝打在一起。

    兩人在地上扭打一片,吐詞不清的說著你有血光之災。

    蕭如風有些傻眼的看著面前失控的場面,這算啥?

    算啥?

    輕歌站在哄亂的人群中央,寒意徹骨,如墮冰窖,心臟好似被人用刀子割開,血淋淋的,明明痛不欲生,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頭一次,輕歌有了恐慌的錯覺。

    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什么。

    此時,與算命先生扭打在一起的墨邪一腳踹在其腦袋上,幾縷血絲掛了出來,墨邪拍了拍衣袖站了起來,傲嬌了哼了一聲,“都說了你有血光之災吧。”

    眾人:“……”

    此后,北月國的各大傳奇人物中就有了墨邪的鼎鼎大名,和算命的打在一起你見過幾個?

    不多,他墨大美人就是一個。

    后來。

    三人離去的時候,輕歌自千萬人中回頭看去,算命的先生的狼狽的摔坐著,蒙眼的黑布被墨邪打落,輕歌似乎看見,一雙紫色的眼瞳,猶似曼陀羅盛放,美麗妖嬈,開在彼岸之巔峰。

    輕歌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雙眼,似暗幽國度里的精靈,萬種的嫵媚百般的風情,陰柔之氣尤為濃郁,那一刻,輕歌看見他笑了。

    傾國傾城,沉魚落雁。

    頭一次,輕歌覺得這樣八個字,是應該形容一個男人的。

    還來不及多看一眼,墨邪就拉著輕歌去買了幾串糖葫蘆,吃的不亦說乎,之后去看了雜技,放了風箏,騎了烈馬狂奔在郊外。

    獵獵寶馬,狂風四起,三千青絲交織,天地間,任其逍遙。

    至此,輕歌的心情才逐漸酣暢,她回頭望著笑得花枝亂顫的墨邪和無奈騎馬的蕭如風,想著,也許,這就是年少吧。

    “夜輕歌。”烈馬上,墨邪忽的喊了輕歌全名。

    輕歌挑眉,默然回應。

    “從流海回來之后,我為你埋了三壇酒,十年后,你要親自去取出。”墨邪道:“那是專門為你釀的酒。”

    世間,只有你一人可以飲得。

    墨邪風風火火慣了,向來桀驁不馴,感情這事,他也說不上,只是這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為人釀酒而已。

    也僅此而已。

    十年,當輕歌喝上那為她埋葬了十年的美酒時,也的確醉得有血有肉。

    盡興過后,三人分道揚鑣。

    輕歌進了夜家,往風月閣走時,在涼亭邊上聞到了酒香味。

    滿壇子酒在涼亭里四處亂放,身著朱色長袍的男子捧著一壇酒喝的正爽,只是腳步有些不穩,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會摔倒。

    夜無痕……

    輕歌轉頭要走,夜無痕突地把酒壇子砸在地上,酒香味四溢,他無力的咆哮著,“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變態?我不配做你的兄長?不配成為你的朋友?”

    輕歌沉默。

    她從未想過配不配,只是她痛恨利用二字而已。

    輕歌想要離開,夜無痕朝前走了幾步,扶著柱子,狼狽不已,朝著輕歌的背影吼道:“夜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