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給我翻譯。先前有對這對這隊母女實施過暴行的，后退一步，沒有欺辱過他們的，往前站一步。”
老者將陳戰的話又用他們的方言重復了一遍，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了開來，雖然并不知道陳戰在打什么名堂，但是很顯然，不會是什么好事情。
不過在看到陳戰手中的那一整袋子的壓縮餅干之后，心中的不滿還是被對事食物的渴望給壓制了下去。不少人開始后退，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數往前面走了兩步。
“有人說謊嗎？”
老者的臉色變的恭敬了許多，一指好幾個向前走了一步的人，“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那個，都玷污過那孩子的媽媽，要不是這幾天天天靠著那孩子出去要飯，他們估計連那孩子都不準備放過。”
一個被老者指認的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兇狠的神色，嘴里咕嚕了幾句，順手就是朝著老者撲了過來。還沒撲到老者的身上，陳戰一拳把他的身體給打的倒撞到了墻上，整個胸膛幾乎都憋了下去、。
而對這些偷渡過來的難民來講，受傷，幾乎就意味著死亡。
陳戰給了老者一個鼓勵的眼神，確認沒有其他的人之后，這才緩緩的開口，“很好，所有站出來的人，你們現在都有著一個選擇。你們可以跟我一起走，我給你們充足的食物和衣服，但是你們需要自己勞動。你們不需要去管干什么，我會給你們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和足夠的尊嚴，如果你們愿意勞動的話，或者，你們也可以選擇留下來，繼續在這里過這種偷雞摸狗的生活。”
老者一翻譯完，登時所有的人群都炸開了鍋。聽陳戰的意義，充足的食物和衣服，付出勞動，那就已經相當于一個不錯的工作了。尊嚴，對于這些長年生活在戰亂地區居無定所的人來講，尊嚴是個什么東西？
已經有人開始嚷嚷了起來，甚至一些方才后退的人臉上也滿是焦急之色，想要擠到前面來，在被虎子踹回去幾個之后局面這才暫時穩定了下來。陳戰比較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這是先給你們的獎勵，但是我丑話也說在前面，我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意志，如果你跟我的命令背道而馳的話，那么你們將不可能獲得任何食物和衣服。”
讓虎子從背包里拿出一些亞索餅干和淡水分發出去之后，很快便有不少難民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神色。包括那些剛才后退了一步的，現在也都是滿臉望眼欲穿的恨不得一把抱住陳戰的大腿。但是對于剩下的這些人，陳戰并沒有多少性質。這樣的人帶走只會成為他隊伍中的毒瘤。
“戰哥！就這么算了？”
“怎么？”
虎子指了指那些后退了的人，“這些人渣，就這么放過了？”
這群人中還是有些人能聽得懂一些夏國語的，雖然并不能完整的用夏國語對話，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對于“人渣”這個詞的理解。不過是礙于陳戰和虎子驚人的實力和門外面的眾人，這才忍了下來。
“這些人！”陳戰的目光從小阮的身上掃過，又略過小阮母親那已經無法閉合的雙腿，不知為什么，他現在連動手的興趣都沒有了。他們確實是人渣，但是誰能保證，當自己落魄到這種地步之后，不會做出和他們一樣的選擇！
“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戰亂的爆發，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一旦和平的年代結束，人命不如狗，到時候這些沒有食物，沒有武器的難民，活著對他們而言，并不比死亡要輕松多少。
陳戰的隊伍，擴大了數十人。
數十個目光呆滯，衣不蔽體的難民。
和原本隊伍的人比起來，這些人就像是從大山里面出來的原始人一樣。他們甚至不敢和陳戰的人接觸，只能難民和難民自行擠在一起。也不敢說話，仿佛卑微到了骨子里一樣。
這其中，最為卑微的就是小阮的母親了。
這個被生活和人渣雙重糟蹋過的女人，或許早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她唯一的掛念就是她的女兒小阮，只有在看到小阮的時候，她死寂一般的眼睛里才會出現一絲絲的生機。
陳戰也曾想過，她為什么不反抗，為什么不嘗試著逃走。哪怕就是被遣返回國，也比天天被那些人輪流糟蹋要好得多吧。不過在看到那雙眼睛之后，他明白了一些！
或許對方，早就不把生死當成什么大事了。
小阮的母親身體很虛弱，不僅僅是長時間幾乎水米未進。要不是這次被陳戰他們發現了，估計她在世上的日子也就是扳著兩個手數數了。
這個女子倒是很強烈的引起了袁夢的好奇心，給她虛弱的身體吃了點東西和消炎藥之后，又讓她休息了一下，她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起碼性命是暫且能夠保住了。
難民不敢跟陳戰他們坐一起，就是陳戰原本的隊伍里，也同樣沒人愿意跟這群身上散發著惡臭，頭發里還時不時的蹦出兩三個蟲子的人同坐。
陳戰身為領頭羊，為了讓他們接納難民，總得做個榜樣。于是他的大切諾基里面多了一個人。
阮小五。
阮小五，就是原來那個老者的名字。
他的年紀其實并不算太大，頂多也就五十歲出頭，但是歲月已經在他臉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記。據阮小五所說，他小時候曾經在夏國這邊待過一段時間，所以他的夏國語說的很流利。至于如何將這一車人成功的從國內弄到國外去，洪志竟然給他指了條道路，肯定會幫他把沿途海關所有的障礙都給肅清掉。
但是現在讓陳戰頭疼的問題并不是這個。
人一多，弊端就顯現出來了。除了陳戰擁有絕對的威望之外，其他時候，眾人的意見有時候多多少少的會出現一點分歧。而且在難民和原本的隊伍整合之后，雖然明面上看來大伙兒是一個團隊的，但是多多少少，陳戰總能感覺到自己這邊對于這些難民的一種同情和憐憫。
同情其實并不是個好東西，因為同情心發展到了一定的地步之后便會誕生一種新的心理。
優越感。
就比如說上車時，那些難民總是不由自主的往后縮了縮身子，理所當然的讓陳戰的人先上。吃飯的時候也是如此，他們更愿意先眼巴巴的看著陳戰他們吃完，然后再一起狼吞虎咽他們沒吃完的殘羹剩飯。
即便是阮小五都同樣如此。
若只是打算小打小鬧一下，那也就算了。可是陳戰打的卻是可持續發展的算盤，人民內部的矛盾都解決不了，那么就更別提和第九禁區之間的問題了。
不過目前這個問題，陳戰現在暫時還沒精力處理。因為數天之內，第九禁區將戰爭的規模，又硬生生的提升了一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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