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帝神通鑒 > 第848章 再次分別
  先前端水的半大孩子過來對解絮說,“姑娘休息罷,日已近午,后屋已經備下飯菜。”

  解絮心不在焉地應了聲,不知為何總覺哪里不對勁。

  這大屋是村長所居,平時也是村民集聚.治病問診所在,后面還連著一座小屋,是該村的聚食之地。

  他們進去的時候,村人已在打飯菜了。

  因著他們是客人,村長另準備了一桌,飯菜也不用他們自己去后廚打,已經備好了。

  幾大塊燉肉,幾碟小菜,粗陋的很,對比其他村民手中的飯菜,又是難得的珍饈。

  安琦咬了口大肉,說,“我和人打聽了下,這里是伯山之南的草原,而我們是從伯山之北進入秘境的,要繞一圈才能回望君山。”

  解絮橫了他一眼,“你還真吃啊。”

  兵書院和軍營子弟都是戒口欲辟谷的,安琦沒再動剩下的菜,心有點虛,討好道,“這不是為了不浪費村民的心意嘛。”

  “嘗嘗鮮就夠了,我剛傳了一封密信回去,但恐出差池,我們最好親口去匯報,吃完就走吧。”

  “行。”

  草原上的晝夜轉變尤其快,一頓飯的功夫,適才還晃眼的太陽已經西墜,剩下一片昏黃。

  解絮沒走幾步就怔愣了,三岔口死去的圖騰柱斜影里,那人靜靜佇立,模模糊糊地好像隔了好幾個時空。

  那人將視線從圖騰上移開,漠漠望來,“夜路不好走,當心。”

  解絮聽到了整齊的蹄聲,目光穿過破敗的籬墻,隱約得見綽綽人影。

  此情此景,她感覺到了濃濃的威脅,這人是在逼迫她嗎?

  解絮果斷出手。

  出什么?

  還沒出呢,一股平和的力量就化解了她剛要發動的法術,將她禁錮在原地。一旁的安琦還沒反應過來!

  一場斗法悄無聲息地起,悄無聲息地滅,解絮輸得寒毛乍起。

  “閣下想做什么?”

  “你想得有點多,我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對你們做什么。”閑得去幫人挖了一筐草藥的人如是說。

  “不過,不告而別不是個好習慣。”

  解絮確實感覺不到她的殺氣和怒意,戒備地順著她的話說,“不告而別確實是我的失禮,但是我們急于回部落,還望您行個方便。”

  “哦。”這人低著眼,像是沒什么興致,“路上當心。”

  解絮面色古怪,完全不懂她的意圖,只好施禮道,“再會。”

  易長生側首望向她,“說來,確實有件事需你幫忙。”

  解絮還能怎么樣,勢比人強啊。

  “您說...”

  “幫我帶帶孩子。”

  “什么?”解絮一臉懵。

  易長生從自己的袖子中拎出一白團,塞到解絮懷里。

  等等,我還沒答應啊,解絮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笨拙地抱著幼崽不知所措。

  “早聞兵書院之名,以她之資,拜入貴方足夠了。”

  解絮七手八腳地阻止剛剛轉醒的幼崽扯她頭發,“您還請三思,兵書院也算是我晝族的族學,入了兵書院,死生可都是晝族的人。”

  易長生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最好不過了。”

  “......”解絮有心抗議,但是她走了,毫不拖泥帶水地走了!

  這真是你親生的嗎!

  (本來就不是......)

  現在怎么辦,解絮瞧著樂呵呵的幼崽愁眉不展,安琦更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不如回了望君山再說?”

  女英郁悶地帶著自己剛組織起來的鬼卒軍跟在易長生身后,“怎么將小孩兒丟下了?”

  “她有她該去的地方。”

  “那你又要去哪里?”

  “去很多地方。”

  “很多地方是哪里?”

  天蒼地茫,萬道殊途,萬道同歸,不殊途,怎同歸。

  易長生和女英走得瀟瀟灑灑,解絮卻怎么也瀟灑不起來了,此刻不堪重負地躺在地上,肚子上坐著抱了腳丫子的幼崽。

  安琦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哎,哎,這小崽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說她有特異嘛。”

  “你廢什么話。”解絮感覺自己被壓在了山底下,抬手欲將幼崽托起來,如撼通天之山,空惹一股無望。

  幼崽睜著黑亮的眸子注視解絮,安琦旁觀著,連蒙帶猜道,“她不會是在找那位閣下吧。”

  解絮神色木然,對于帶小孩這件事,她也捉襟見肘,何況這個小孩和別的小孩還不一樣。

  “噫。”

  安琦撓撓頭,從儲物袋里扒拉出一個八卦活動盤,這是他幼年在兵書院拿到的第一件玩具,“你看這個多好玩啊,你玩這個好不好?”

  解絮一點都沒感覺身上的重量減輕,實事求是道,“你娘親將你送我們晝族了,你將來學有所成可以再去找她。”

  幼兒黑亮的眸子染上濕意,解絮渾身一松,連忙坐起,將她抱住,“你娘親沒有拋下你,她只想你多接觸些人,以后晝族就是你家了。”

  幼崽懨懨地待在解絮懷里,不哭也不鬧,白嫩的小指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八卦盤里的活動木格。

  解絮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嘆口氣,召出一匹靈駒,“先回了再說吧。”

  荒原上日月交替了幾輪,他們急趕慢趕回到了望君山,前去執事堂所在的德勇峰交接任務。

  “你們之前傳回來的消息已呈上去了,上邊會安排人手去爭取那處秘境的所有權,你們的考核成績半日后就會下來,先恭喜了。”

  解絮和安琦聽負責考核他們的沈先生如此說,知道自己穩過了,按捺著激動拱手道謝。

  沈先生欣慰道,“不急,我還有點事要與你們講。”

  兵書院與其他門派不同,它里面沒有師徒之間的傳承關系,只有師生間的教與學,以及貫穿兵書院和軍隊的軍魂傳承。

  所以教員導師都被稱呼為“先生”,且都是生死境修士,眼前這位沈先生,曾是兵書院弟子中的佼佼者,不足五十歲就踏進了生死關,并選擇留下任教,解絮和安琦都很尊敬他,仔細聽完了他對他們選擇未來方向的建議。

  沈先生針對他們在幾次重要考核里的表現和日常做派,中肯地指出了他們各自的優點與不足,最后為他們去哪幾個軍營或執事職位提供了參考。

  兩人受益頗多,再次拜謝。

  在即將告辭之際,解絮匯報了幼崽的事。

  沈先生也拿不準,照理,他們不會收這樣來路不明且身負特異的弟子。

  “你先將她帶到飛英苑吧,等我問了副院長再做決定。”

  “是。”

  二人出了德勇峰,直奔飛英苑。

  兵書院會收養一些棄嬰和孤兒,不足六歲,未能去啟蒙堂前,都會在飛英苑得到照顧。

  解絮將幼崽交給管事時,還有點不舍和擔憂,不舍的是朝夕相處好幾天的小孩子要離開自己了,擔憂的是她會不會欺負其他小孩和雜役管事。

  再三叮囑了管事,兩人才離開。

  他們一走,管事就將幼崽抱到了天字號住舍,交由專人看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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