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定南衛:楚王府 > 第655章 改向
  夏夜,楚軍大營里,許多今日剛剛廝殺過一場的長雷營士卒躲在營帳里,被廓部山間這些無處不在的蚊子還有毒蟲攪得不勝心煩,許多人的甲胄和衣物上都未曾來得及用水洗去血污。斧玎狡猾,在一面抵抗楚軍,一面向更南山撤去的時候,沒有忘記在深山溪水之間扔下人和戰馬的尸體,本不缺水的廓部里,上萬人馬的楚軍卻極難尋到一口干凈的水源。

  披上甲胄的楊宸走在自己的大營里,腦中不時想起趙祁所說的話,這些時日,他幾乎每個夜晚都會輾轉難眠,烏蒙山那個女巫尊婆在他眼前變幻無常的場面總是會不停地浮現,他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噩夢。

  噩夢里,已經不僅僅是殺了月鵠,月依自涼都的城樓摔下一般簡單,他夢到了自己帶兵殺回了長安城,夢到了自己和父皇一樣領兵圍住了長樂宮。那似乎是另外的一個他,一個他自己最為討厭的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一手提著劍,一手將年幼的楊叡提著走進了奉天殿里,那張龍椅,就擺在他的眼前,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摔死自己的侄兒坐上去,也可以將自己的侄兒像個玩物一樣扔下龍椅。

  每每夢到此處,總是會驚魂一般的醒來,惴惴不安,不安的心緒讓驕傲的他在這廓部的林間拼命的渴望證明自己,打垮廓部,讓廓部俯首稱臣,讓田齊老老實實地寫下降表,送回長安。

  “趙祁呢?”楊宸走在前頭忽然停下了腳步,疲憊不堪的洪海瞇著眼睛,已經找回了記憶的去疾在身后回道:“王爺,軍師今日乏累,想必是在自己帳里歇息了”

  “都沒上戰場,就乏累了?是在和本王賭氣吧”楊宸說完,轉頭看向洪海:“洪錘子,這更南山明日前再打不下來,咱們就得斷糧了”

  “啟稟王爺,是末將無能”洪海也像一只泄了氣的戰鼓,征戰多年,像斧鉞一樣龜縮不出的打法他見過很多,可能像斧鉞一樣用到這般地步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見,整整十一日,洪海親自帶兵沖了整整十一次,楚軍的人越打越少,廓軍卻越打越多,越打越勇,就算拼盡全力取下一個寨子,也沒有氣力能在廓軍一次又一次的沖殺下守住多久。

  “罷了,本王帳下的猛將都是這副模樣,算他田齊有種,丟了半壁江山骨頭還這么硬”一句說完,楊宸看了看繁星點點的夜空,伸出手摸了摸一旁的樹:“這廓部非人可居之地,毒蛇猛獸,瘴氣彌漫,酷熱難耐,再打下去,刀劍殺不死咱們,咱們就得在這兒悶死了”

  “王爺是要退兵?”洪海歷來是直來直往,所以今夜也是當場直接問了出來。

  “不退,但得逼著他田齊定一個城下之盟,不耗在這兒了,再耗下去,朝廷降罪的圣旨就該到了”楊宸將拳頭握緊:“去讓羅義領著一千驃騎,去疾領一千驃騎,你點兩千可戰之士,今夜咱們夜襲”

  “可是夜里,廓人的暗探定會發現我們的行蹤,他們縮在樹上,潛到河里,躲在洞中,咱們一動,他們必定會發現,末將試過夜襲,廓人不畏夜戰,田齊的主寨距山下的輔寨少說有六七里路,盤根交錯,末將本想火攻,可這布下寨子的人分明是知道火攻之計,方才如此設寨”

  洪海對楊宸這個念頭并不贊同,當初楚軍橫行無忌,在于步戰人人不畏死,騎戰則是涼山軍馬場的軍馬比南疆的馬匹要高壯許多,可以來去如風,勢若雷霆萬鈞。但廓部的深山密林,騎軍毫無用武之地,廓軍又躲在寨子里,堅守不出,未能夜戰。

  “那就散開,給本王把整個更南山燒一遍”

  “王爺,這山谷之間,風向不定,若是改向,只怕會轉頭燒了咱們自己”去疾出入林間的日子不少,所以對這山谷之中的風向尤為警覺,凈梵山上那一戰,他便是因為料定了風向,才用不過十余人,一把火燒了逆賊的老巢,最終得以見到楊宸。

  “本王今日就命羅義準備了火引,硝石,現在驃騎營已經散出了幾百游哨拔走大營周遭的眼睛,無論如何,今夜都務必試試,此乃南風,萬箭齊發,散開五里,只需一刻便能將整個更南山北面燒起來,就是燒不死他們,他們也斷然沒有機會出兵截殺我們”

  洪海微微一驚:“王爺是打算退兵了?”

  “先退吧,退到翁縣去,那里的城池夠裝得下咱們這一萬人馬,耗死在更南山,得不償失”

  “那末將現在便去準備”洪海臉上露了喜色,他也想勸楊宸不必在更南山與廓部這般耗下去,后撤三十里,廓部在更南山的營盤又不可能輕易移動,一旦左右兩翼的安彬與蕭玄有一路順利,這更南山再險要,田齊也不可能峴都王城的幾十萬百姓遷到山里去。

  “去,一個時辰后,動手!”

  “諾!”

  吩咐完洪海,又命去疾前去點兵,楊宸一個人帶著幾名侍衛走到了趙祁的帳內,也不曾招呼,徑直走進了營帳里,趙祁的營帳要粗陋許多,一張窄窄的小床,一張桌子,一對凳子,再無其他陳設。行軍之時,趙祁可以尋樂的,也只有一副自己帶了多年的棋子,楚河漢界,與黑白落子的縝密精妙不同,但尋樂足夠了。

  “臣見過王爺”趙祁起身,有些不情不愿地向楊宸行了禮,楊宸也無怪罪,只是自己走了過來坐到趙祁對面:“去疾說你病了,本王過來看看”

  “臣沒病”趙祁面色難看,自顧自地坐了下去。

  “本王的軍師有心病,本王想試試,能不能給你治好”楊宸隨手拿起了一旁的茶壺,里面不僅沒茶,連一滴水都未曾有,只有一層淺淺的灰。

  “這幫混賬,怎么如此怠慢?”

  “王爺不必動怒,王爺不妨想想,若是連臣的帳中喝一口水都是難事,那我楚藩這一萬兒郎,該有多少人此刻口干舌燥,還得防著那些毒蟲猛獸?王爺當初是答應臣,教訓廓部,尋到主力打垮,讓廓部十年之內對我大寧再無威脅,可王爺如今呢?貪功冒進,想著直接殺入峴都,將田家幾十代人的經營朝夕剪滅,王爺有田家的半壁江山在手,何愁他田齊不稱臣納貢?”

  被罵了幾句的楊宸此刻也有些掛不住臉:“貪功冒進非本王所圖,今日請降,明日復叛,本王可不想被他幾句好聽的假話給哄了,不打垮他廓部的主力,本王如何能退兵?”

  “那王爺今夜來臣這營帳里做什么?”趙祁要將桌上的棋子收走,卻被楊宸按住了那個“卒”:“這卒過了河,哪里還能回頭,算著日子,朝廷該知道本王出兵的事了,滿朝文武論罪,本王若是不能勝,圣上如何讓本王安然身退,來日,本王又以何面目入京面圣?”

  “可王爺停在此四戰之地,非取勝之道,以退為進,或是轉機”趙祁盯著楊宸的眼睛,這么久的朝夕相處,對楊宸的一舉一動,他早已熟悉,盡管還不能真真切切的看清楚,楊宸心里的念頭,但他猜到了,楊宸今夜愿主動走到自己的帳內,便是聽進了自己今日的話。

  “一會兒本王會讓驃騎營和長雷營騎軍火攻,燒他一場滔天的大火,今夜便拔營,退到甕城,明日好生修整,一個時辰之后,便動手”

  “夜里行軍,若是有一支兵馬截殺,可就是首尾不能兼顧,稍有差池,全軍覆沒”

  “你不是偷了本王的虎符么?讓安彬帶兵掩護本王側翼,廓人今日若是察覺,本王再率兵火攻更南山大營,他們怕是會以為本王連日吃著敗仗,喪心病狂,打算集全力取下此山,哪兒敢下山與本王一戰?就讓這大火燃盡之后,留給他們一座空空如也的大營”

  楊宸說完,打算轉身離去,趙祁方才姍姍起身:“盜虎符假傳王命,請王爺治罪”

  背對著趙祁的楊宸只覺一切索然無味:“治罪?本王殺了你,趙家不就絕后了么?可要是沒能把兵帶到甕城,或是安彬的承影營稍有閃失,你便自己跳海去吧,別人家的人死得,咱們家的人獨活,這不公平”

  “諾!”

  一個時辰內,楚軍大營為撤軍的消息歡欣振奮,即便遠在更南山上,也能望見楚軍手持火把,在山下頃刻間散開,田齊被從睡夢中吵醒,斧玎和眾多廓部武將不約而同的站在一處峭壁上望著山下的突如其來的動靜。

  “將軍,這楚軍散開,圍住了我們,是打算今夜攻山?北面那支楚軍不是也說今夜在趕到山下助陣?”

  簇擁之下,田齊有些慌亂,東羌城里,他見過囂張跋扈為木波戴上王冠的楊宸,從那時起,他對這位年歲比自己小上許多但貴為大寧楚王的王爺便有些畏懼,尤其是楊宸曾親口說要帶兵殺入廓部取他人頭含首千里加急送去長安之后更甚。

  “王爺不必擔心,另外一支楚軍就算是改頭向楚王靠攏,也絕不會這么快,末將擔心,這楚王是連輸了十幾日,今夜打算一鼓作氣殺上山來”

  “那還能守住么?”

  “王爺放心,末將定能守住!”斧玎的話勉強讓田齊打消了顧慮,如此堂而皇之的決戰姿態,也唬得更南山腰到山頂的十七處廓部軍寨嚴陣以待,連贏了這么多日,他們早已不害怕楚軍,那支突入廓部境內連戰連捷勢不可擋的楚軍已經被他們親手攔在了此地整整十日。

  而昏暗的另一頭,收拾好營寨,帶上傷兵殘卒的楚軍頭也不回的向甕城撤去,火把之中,楊宸親自下令說道:“放火!攻山!”

  之前曾讓廓人聞風喪膽的楚軍戰鼓又一次被擂響,在夜里,更顯得其勢如悶雷,吼聲震天的一聲:“殺!”之后。

  楚軍的箭矢被火引點燃,成千上萬的帶著火星的箭矢射向了廓部的寨子,正值盛夏,酷熱難耐,可廓部的田土生來帶著一股子潮濕,并非輕易可以引燃,楚軍的許多箭矢落在了廓部的大營并未能燃起大火,這也是為何在發現楊宸打算夜襲火攻之時,斧玎的嘴角會浮現出一抹詭異的嘲笑。

  等楚軍蟄伏在山下,那只需他一聲令下,十萬廓部兒郎便會從綿羊變成猛虎,將山下的楚軍吃得一干二凈,一個番邦之的屬將,能夠大敗大寧的楚王殿下,他斧玎會被廓部的孩子們當作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會被廓人代代稱頌他的不世功績。

  洪海立在馬上,將右手抬起,身后的士卒們停止了用弓弩射向廓部營寨,可他的另一頭不遠,楊宸仍是冷冰冰地看著發生的一切,似乎楚王要與這引不燃的一場大火,犟到底。

  “他娘的,給本將軍把所有火油扔過去,射!”

  楚軍僅剩不多的火油被扔在了不遠的地方,帶著火星的箭矢,向廓部的營寨射去,火光,從楚軍士卒的箭矢,出現在了楚軍將士的眼睛里,他們的眼里,火勢漸漸燃大,好像就是在一瞬間,整個更南山下楚軍列出的陣前,火勢連做了一片,向山上的廓部的軍寨燒去。

  廓部的士卒們不禁發現,似乎楚軍從未想過與他們廝殺一場,楚軍只是躲在大火的背后,怒目圓睜,像一頭已經蟄伏了許久的獅子,恨不得將他們的肉一刀刀割下。斧玎并未慌亂,此刻的他與楊宸眼神出奇的一樣,都是盯著這團大火,一人等著這火將北面的更南山燒盡,一人則是等著這山谷間的風向改變。

  “傳令各寨,不必救火,撤!”

  “可是將軍,楚軍趁勢沖殺怎么辦?”

  “他們要與我們打一場,不也得傳過這片大火么?”

  斧玎的將令之后,廓部的士卒紛紛棄寨,向山上撤去,大不了,他們可以躲到南面去,楊宸也未下令沖殺,只是和自己的幾千士卒一道,默默地立在了山下。

  火勢很快越燃越大,甚至在大火中隱隱傳出了猶如暴雷的聲響,斧玎錯了,在這片他自己無比熟悉的土地上,風向竟然堅持了一個時辰未改。大火吞沒了許多來不及掣肘的廓部士卒,他不得不下令讓眾人護衛著田齊向南面撤去,一位老將,面北而死的決心,越發堅毅。

  “蒼天,莫非真讓這小子亡了我田家幾十代的基業么?”

  他傾盡所有,還贏了楊宸十日,可風只撲面襲來,留給他的,也剩悲涼。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寒江一柏舟的定南衛:楚王府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