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定南衛:楚王府 > 第613章 大行皇帝,新君
  在最后的彌留一刻,楊景只是微微顫抖著用盡了全部氣力喊了一聲:“宸兒”,年幼的楊宸跳到了楊景懷里,被楊景抱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趙歡也忙不迭地在一旁說道:“王爺就這么寵著吧”

  上天沒有眷顧過這位大寧的皇帝,父子疏遠,母子離心,終其一生他也沒能尋到過自己生母的墳塋,當心愛之人香消玉殞,登基九五的他又不得不親手將心愛之人的遺子一次又一次推得離皇位遠一些,以求能護其一生性命。幾個弟弟無數次的想殺了他取而代之,甚至在赴死之時仍是滿懷怨恨,將世間最惡毒的詛咒一一道來,勛貴之中不滿他削去權柄者比比皆是,北地世族以他殺人無形而戰戰兢兢,所謂忠心耿耿的群臣,也只有王太岳堪為一生知己。就連他曾經希望護住楊復遠,也因其不公而不愿與之再多說一句。

  登基之初,楊景曾經許愿乞求蒼天給他十年為君,還天下一個太平,但久治不愈的肺疾讓他在永文七年不得不功虧一簣,永文政息的結局已經無可挽回,從廣武二十五年至永文七年十月,為君不過八載歲月,卻經受了兵圍長樂宮,被圍開平山,長安禍亂,魯王謀逆,封三王就藩,兩王謀逆。

  沒有人心疼過這位孤獨的大寧皇帝,心疼過總是希望將心比心換來一番太平安定,似乎在他們眼里,這位仁善的帝王比手握屠刀的先帝更為面目可憎。

  憶歡閣上,楊景倒在了因為宮人偷懶,而今日有所成灰的檀花案臺上,從廣武十二年趙歡香消玉殞,每一年繪一幅像,至永文五年楊宸就藩返京加冠從無闕樓的十八幅畫像在往生長樂的卦門位置上安安靜靜地伴隨著楊景駕崩在晚秋初冬的長夜之中。

  興建之初,被關在幽巷里的那位大寧天子的囚徒,龍虎山末代天師嫡傳弟子,跟隨李淳風入京后便羈押幽巷的道人曾有一言:“先帝建武淵閣,以立國功臣之像鎮塔,以塔鎮大寧武運昌隆,將星不絕,形似長劍穿天。陛下當建文閣,一文一武左右輔佐大寧萬世君王,收斂天機國運,若建憶歡閣,可是用陛下一朝氣運,換一個女子往生長樂,他日大寧后世子孫,如何看待陛下?”

  那時的楊景只是微微一笑:“天下無一家之萬世天下,你師兄說我楊家或不過數十載,或四百歲國運,朕不信命數,蒼天有好生之德,若我楊家有子孫不肖,失國之罪也是應當,氣運命極之術,朕不信,你就選一處開壇設醮,朕命工部著手營建就是”

  道人沒有戳穿這位帝王的心思,于國不信氣運,那因為一個女子又為何相信,不惜取自己九五之尊的一朝帝王氣運求一個女子往生極樂,致使大寧永文一朝武運不濟,兵禍連連。而今日楊景選擇駕崩在憶歡閣,也是當初問了補救之法,只借永文一朝的氣運,不阻來時大寧君王國運。

  等楊智許久未曾聽到動靜了方才轉身之時,楊景已經倒在那兒慢慢僵硬,曾經合身的龍袍在瘦削的身體上顯得太過寬厚,他哭著撲了過去,將楊景抱在了懷里嚎啕大哭著:“父皇!”

  樓下的陳和與楊寧聽聞動靜,也是瞬時淚流滿面,作為司禮監之首,他推開了層樓的窗戶,向下面的羽林衛與宮人哭嚎道:“嗚呼!大行皇帝!”

  憶歡閣下的宮人當即跪地哭聲震天,而手持長戟的羽林衛與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也立時單腳跪在了石板上,天子駕崩的消息與哭聲在大寧的皇宮里迅速傳播開來,從先帝駕崩后便一直緊閉的大行宮被宮人推開,開始鋪設天子喪儀諸事,五彩斑斕的綢緞綾羅被一處處撤下,掛上了白綾,就連宮燈也被一一挑滅,換上了白燭。

  甘露殿中,楊景余溫尚存的病榻床褥被換了下來,換上了從前那些一樣彰顯帝王之尊的明黃錦被,從今夜開始,這甘露殿的主人,便換成了楊智。

  大寧廟堂之上手握權柄的三人開始一道草擬《大行皇帝遺詔》,在楊景駕崩的當夜,便將這份遺詔從勤政殿送往司禮監掌印,待明日一早,昭告天下。

  因為曹蠻是死在了陳橋鎮的軍中,所以皇城之中的喪鐘在定國公鄧彥薨逝之后被第二次敲響,數位身穿大寧宦官玄色錦鯉袍的內宦爬上了長樂宮里八面方向的闕樓,朝著四海八荒,用盡全身氣力揮舞著手中的天子常服,聲嘶力竭地喚道:

  “嗚呼!大行皇帝!上復位!”

  一直守在甘露殿前心緒起伏不定惴惴不安的宇文云在聽聞消息時沒有絲毫的驚喜,甚至有些錯愕,這位與她相伴二十載卻實在沒能生出半點夫妻情分的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愧對她。

  讓她做了大寧的皇后,讓她的兒子做了太子,就連如今她唯一擔心的楊宸,都會被今夜被寫好的那份遺詔被從連城之上的十萬大軍中被趕走,連長安城也一步不能踏入,皇后換下了鳳袍,開始為楊景披麻戴孝,還沒有離開甘露殿的她便第一次學起了那個自己一生厭惡的開國皇后,潤了潤嗓子后淺淺的試了一聲:“哀家”

  她第一次明白了這聲“哀家”的分量與心酸,從今夜起,大寧的六宮之中,母儀天下的女子便不再是她,而她的兒子將會君臨天下,她也不知自己是該欣喜,還是憂傷,至少在今夜的震天哭聲之中,她沒有等到預料之中那份勝利的喜悅。

  長安城的百姓許多在睡夢之中被吵醒,皇城里許多憂心北面戰事,自家兄弟族親在開平山安危的人們此刻來不及多想,幾家公府的大門前也和宮里一樣在彼此門前換上白綾,哭聲從長樂宮開始蔓延至皇城,直至天明時,傳遍長安,舉國同悲。

  天色昏暗事在玄門前準備上朝的百官捶胸頓首,許多人號啕不已,已蒼天無眼,薄待我君而扼腕,但許多人都清楚,從今夜開始,一場動亂注定無法避免,中州的史冊里,沒有一次傳位是未曾見血的,在那些陰暗而不能窺視的角落里,無聲的絞殺就或許已經開始。

  許多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那位此刻面對北奴手握十萬大軍的楚王會如何選擇,那位在草原上據說燒了北奴王庭被朝廷連遣十道諭旨催促南下勤王的秦王殿下會如何選擇。

  如今京城空虛,純陽關至長安城下可比先帝駕崩時,楚王從南疆匆匆趕回要近得許多,宇文恭在鎮國公府里聽聞天子駕崩也流下了眼淚,心里卻在暗中竊喜,心想自己這位大寧新君的舅父又該重掌權柄了,畢竟若是再有一次兩王作亂,劍南道的兵馬可是太子手中為數不多可以親之信之的鐵騎。

  天色拂曉,楊智和群臣一道跪在了奉天殿里,陳和手中握著內閣所擬的《大行皇帝遺命》,面色悲戚的念道:

  “朕膺天命八載春秋,憂危積心,日勤不怠,務有益于民,奈天命不壽,無古人之博,好善惡惡,不及遠矣。今得萬物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皇太子楊智可令天下歸心,宜登大位。內外文武臣僚同心輔政,以安吾民,四海承緒也。喪祭儀物,勿以金玉,效前漢文帝之風。橋陵山川因其故,勿改作。諸王臨國,不必入朝,楚王在北,責歸藩邸,秦王面南,當歸涼雍。不在令中者,推令從事。”

  楊智一身白孝,一夜未眠讓他兩眼通紅,布滿疲憊,但在這一刻,還是打起了神采,一步步走上前去,這是第一次陳和念完圣旨卻反倒要給接旨之人下跪,楊智從跪地的陳和手中接過了圣旨,徑直登上了龍椅,這也是他第一次站在龍椅這兒面對群臣。

  楊景的遺詔被他攥在掌中,重重地向前一推,奉天殿內頓時便是沸騰一片的萬歲之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群臣,內宦宮婢,錦衣羽林,從奉天殿自上而下跪坐一片,消息傳回后宮,那些因為楊景另一份遺命而不必殉葬的妃嬪不少人已經在長寧殿里哭暈了過去,宇文云全然憑著自己的喜惡為她們決定起了去留,不少人已經在這座皇城里住習慣了,習慣了有人伺候,習慣了有人可以差使,習慣了在自己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之間呼風喚雨,習慣了在六宮之內趨炎附勢,恃強凌弱,捧高踩低的生活。

  那些宇文云眼中的狐媚之人,因為她的詭計而無所出者,被削去了所有尊榮,只留一名奴婢一同在長安城外那些毫無名姓的皇莊寺院之中常伴青燈古佛。和宇文云知己知彼的明妃也不敢再有一絲一毫的放肆,昨夜她明明聽見了楊景要讓自己的兒子娶宇文恭的女兒為妃,為蜀王就藩劍南道,但今日卻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消息,連奉天殿里那道遺詔也未曾聽聞。

  這讓她不得不想到從前唯一可以仰仗的兄長一月前已經被太子貶出了長安城,自從生下一雙得寵的女兒便為他們盤算多年的明妃知道了自己如今是竹籃打水,只能哭花了妝容在宇文云身前哀求著:“皇后娘娘,臣妾自請為大行皇帝守陵,求求您,給婉兒和寧兒一個出路吧”

  還用不著宇文云親自動手,她的貼身奴婢便將杭氏的手從白色的孝衣上扯下,宇文云頗為得意的享受著這個十幾年來被她私下罵做狐媚勾子的女人在為了兒女苦苦哀求的模樣,頗為痛快,又感同身受。

  “怎么,還沒和先帝說夠誣陷本宮的話?”宇文云緩緩蹲下身子,手上的簪子從杭氏臉上的胭脂抹過,冷笑一聲:“不急,婉兒和寧兒的好日子在后面,等新君登基,自有安置之法”

  宇文云從長寧殿里一眾妃嬪的身前揚長而去,偌大后宮,已無人可敵,但她還是想親眼去看看那座憶歡閣里究竟藏了些什么秘密,讓楊景臨死之際也念念不忘的回去看了一眼才肯撒手而去。

  勝利的滋味總是讓人陶醉,可憶歡閣前,卻讓宇文云始料不及,整個閣樓從楊景駕崩之后,被盡數搬空,連楊景駕崩所坐的那張檀花繪鶴椅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昨夜今晨,本該是長樂宮里最為混亂的時候,所有人都手忙腳亂地做著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無奈,卻有人無聲無息地將這憶歡閣中所藏盡數搬空。

  宇文云低估了楊景,也低估了自己的兒子,大寧的太子殿下早已是羽翼漸豐,而對她這位母后,也早沒了明面上的那樣言聽計從。

  昨日的皇后,今日的皇太后,忙活半天才打聽到了這是東宮所為,她又轉頭往甘露殿走去,剛剛散朝的楊智正在癡癡的望著那身新制的龍袍,還有御案之上的傳國玉璽,嘴里喃喃念叨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智兒”

  見宇文云直接走進了寢殿里,楊智也是匆匆起身行禮問安:“兒臣,見過母后”

  見一夜未曾合眼的楊智有些憔悴,宇文云便立刻說道:“這陳和也是,都不知道伺候人,真是不知怎么在先帝跟前伺候這么多年的,高力呢?怎么不見他來伺候?這甘露殿里該換個人來伺候你了”

  宇文云的話說得再明顯不過,但楊智并不想理睬,只是用一句:“如今這是用人的時候,熟人在,用著順手些”搪塞了過去。

  “何日讓人去純陽關軍前宣旨?誰去妥當些?”

  宇文云也走到了那身嶄新的龍袍前,望得入了神:“這身衣裳,也穿到了我智兒的身上,皇后何時入宮?我從長寧殿里搬出來,騰給他們母子”

  “母后”楊智面露不慍:“母后,如今父皇駕崩,兒臣分身乏術,實在是無心去想這些,過些時日,過些時日再說”

  “什么過些時日?老七純陽關手里有十萬兵馬,老四不知在哪兒,少說也有幾萬百戰之師,若是他們要入京奔喪,誰能攔得住?依我看還是要早些派人去,就派陳和去,拿著先帝遺詔,等老七走了,再等和老四說完了回京,劍南道兵馬多是你舅父舊部,也可一用”

  “母后!”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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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