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定南衛:楚王府 > 第580章 清冷
  趙祁不過是楚王府的掌書記事,在大寧官制,藩府掌書記事是領六品銜,但如今在淞山的湘軍大營里卻成了要讓湘王楊恒都親自出帳相迎的人。趙祁年輕而從容,從踏入營中的那一刻開始,兩王之亂在他的手中也走到了最后一步。

  這過去的一月,楚軍因為楊宸的詐降和楊復遠的半信半疑又狂傲自大而得以不用獨面遼藩狼騎和數萬北奴精銳,楊復遠要想取下長安問鼎天下很難,但要將破光營全軍覆沒的楚軍上下打得潰不成軍不難。拖著楊復遠又沒能讓他殺入長安城內,因果種種,籌謀千里趙祁已經開始得心應手起來。

  在淞山楚軍大敗后他與楊宸之間最后的一絲嫌隙也消失殆盡,心口不宣之中,兩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心中的念頭,楊宸要護住長安,要拖住楊復遠,不想楚軍全軍覆沒,更不想自己日后落得一個封無可封,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而趙祁唯一想做的便是,幫著楊宸達成所愿,既然不愿問鼎天下,亂局當中謀一個全身而退便好。

  趙祁策馬走到了楊恒帳外,看見楊恒落魄之下出帳親迎的姿態,他也立刻下馬,踏過一灘泥濘走到跟前行禮:“楚王府掌書記事趙祁,見過湘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如遇甘霖的楊恒急忙走下梯子,扶起了真心誠意給自己行禮的趙祁萬般委屈的說道:“是本王無能,禍累三軍,遭此大敗,上有愧陛下托付,下有負萬民之盼,實在是心有愧疚,無地自容啊”

  從未統兵征戰過的楊建所言非虛,戰戰兢兢的從亂軍當中僥幸撿回了一條命后,他再也不愿看到尸山血海,四目之中俱是殘肢斷臂的景象。

  “王爺,楚王殿下讓臣來便是向王爺告罪,我軍未知遼軍動向,未能牽制,連累王爺,還望王爺恕罪”趙祁又俯下身去,楊恒又不得不又一次將他扶起,語重心長的說道:

  “聽聞楚軍扎營渭水,與遼軍秋毫無犯,本王一時間也誤會了宸兒,今日先生此來,已可見楚王之心,先生不妨直說,星夜前來,可有退敵良策?”

  “王爺,一時說來話長,今夜臣受楚王殿下之命,是請湘王領軍出淞山,后日領軍往北奴大帳中而行”

  “嗯?”楊恒大為不解,趙祁則是害怕隔墻有耳,示意一番后與楊恒一道步入中軍大帳后方才繼續說道:

  “楚王殿下示弱于遼軍,方才得以腹背之處等候幾路勤王兵馬齊至長安,如今既然王爺到了,護國公也直下陳橋,自是無需再忍,趁獨孤濤孤軍未回,遼軍以勝券在握之時,平定遼亂。王爺只需率軍靠近北奴大營,若北奴騎軍稍有異動,我楚軍自會出兵”

  “不必說了”楊恒一語讓趙祁有些意外,還以為是楊恒不愿做這些人心算計的腌臜事,可楊恒只是篤定的說道:“先生不必向本王解釋太多,本王不通兵法,卻也知,兵者詭道也,既是楚王之計,本王照做便是,我這萬余殘兵,就交于楚王和先生,破敵之事,就煩請楚王和先生多多費心了”

  “湘王忠義,臣欽佩萬分”

  楊恒拂袖一揮:“只剩這些忠義了,楚王現在何處?”趙祁笑而不語,默默在楊恒手中寫下了一個陳字。月明星稀的夜空里傳來幾聲夜鶯的鳴叫,楊宸和兩百驃騎立于城外趙家崗的亂墳不遠處的土丘上,無聲的站了許久。

  楊宸和曹蠻都清楚,若是讓旁人知曉楊宸假傳太子軍令才是讓護國公違詔領軍不至長安而取陳橋,那必會有秋后算賬的一日,故而護國公只能是為了打一場勝仗方才如此,絕非聽命于誰,楚王也從未假傳太子軍令,用作信物的太子兵符更是從未出現在楚王手中。

  “王爺”羅義湊到楊宸身邊稍稍說了一聲后,馬蹄聲便傳入了眾人耳邊,警惕萬分的驃騎肅立于夜幕之中,黑暗里把手都放在了劍柄上。

  “是護國公幼子,曹虎少將軍”羅義確認了來者為首之人的身份后到楊宸身邊說道,楊宸面露疑惑,快步走了下去。

  “虎兒”火把尚未照亮,楊宸便看清了曹虎兒的身形,輕聲喚到,可沒料到曹虎兒是直接哭著跪到了楊宸身前:“殿下”

  “虎兒,怎么了?”楊宸蹲了下去,想要扶起曹虎兒,可曹虎兒卻毫無反應,只是無比委屈的一直哭著。

  “虎兒,怎么了?”頓感大事不妙的楊宸又問了一遍,曹虎兒方才啜泣著說道:“爹爹病重,不能來親見殿下,讓虎兒來見殿下”

  “護國公病重?為何不早說?”

  “離開東都后,聽聞遼王作亂,殿下匆匆入京也在淞山大敗,生死不明,爹爹急火攻心,舊疾復發,這一路趕來缺醫少藥,星夜兼程愈發嚴重,今日取下陳橋,爹爹執意上馬壓陣,此刻不過是旦夕之間”

  楊宸親自為曹虎兒擦了眼淚,像極了曾經先帝寵愛的皇孫和勛貴諸子孫里最喜曹虎兒這個小胖墩時兩人在宮中的那一刻,楊宸冷靜地說道:“虎兒別怕,亂軍猖狂不了幾日了,等平定禍亂,太醫院里盡數天下名醫翹楚,護國公定可轉危為安的”

  此時,楊宸對到了這等情形還愿為大寧盡忠,為自己想到日后處境的曹蠻又多了一份敬重,等曹虎兒站定,楊宸才繼續問道:

  “虎兒,陳橋還有多少兵馬?”

  “河東兵馬三萬,河北兵馬四萬,剩下的人都跟著松哥兒在后頭押運糧草輜重,還有晉王的棺槨,要多走兩日”

  “軍中可還有猛將?”

  “有,上官舉是爹爹從前的部將,本已告老還鄉,爹爹入京平亂特意命人去請他出山”

  “好,陳橋易守難攻,三萬人馬守住陳橋足矣,明日你讓上官舉率四萬河北兵馬南下入京,遼軍若是未曾設伏阻攔,直接入京就是,若是遼軍敢有異動,本王便率軍西進,從后面打遼軍一個措手不及”

  “諾”曹虎兒領了軍令,楊宸反有些憂心忡忡:“若是遼軍大敗,必會猛攻陳橋想逃出關外,陳橋本王便交給你了”曹虎兒兩眼盯著楊宸,然后堅定地點了點頭,諸位皇子里,除了自己的姐夫秦王,他自幼便喜歡楊宸多一些,在那時楊宸只是齊王府庶子的時候,他還是會跟在楊宸后邊一口一個“宸哥兒”的小胖墩,如今也已可以獨當一面了。

  趙家崗分別之后,楊宸連夜策馬南奔回渭水大營,與趙祁商議之時兩人便已料定,京郊方圓數十里雖已被掘地三尺,可遼軍輕裝南下的糧草的輜重一月定然是十去七八,大敗荊州兵馬的遼軍勢必會在楚軍和曹蠻所率的河東河北兵馬之間一支人馬來重重一擊。

  無論對楊宸的話有幾分相信,在渭水扎營截斷入京漕運而無需憂心糧草的楚軍都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遼軍的上佳之選。可楊復遠卻并未這般想,陳橋在他眼中已是無關大局,遼王的眼中,沒有失敗的自己,自然也就沒有需要往北潰逃的遼軍。

  曹虎兒回到了陳橋,將楊宸的軍令說與了奄奄一息的曹蠻,到底是征戰沙場多年,曹蠻只是一聽便知道楊宸此意是要與遼軍決戰,而陳橋和離關入京的四萬兵馬都是誘餌。曹蠻一頭白發,半仰在才褪去幾分血腥氣不久的陳橋軍前衙門府的大堂里,河東河北武將分列兩側,憂心忡忡地看著這位領著他們打進了東都城逼死了晉王又千里迢迢入京勤王的老國公。

  一輩子使慣了大刀的曹蠻搖搖晃晃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自己的四子一女,兩個兒子率曹家舊部北伐,一個病根子在長安城里守著家,唯一的女兒尚在涼州,只有最喜歡的幼子曹虎兒服侍近前,曹蠻的手停在了曹虎兒身上,頗為吃力的說道:“虎兒”

  曹虎兒眼含熱淚的跪下,號啕著喊道:“爹,你有話就說,虎兒聽著,虎兒聽著”

  不忍再看的上官舉的退后一步,也一道跪在了曹虎兒身后,那些根本聽不清小公只匆匆從城外跑回來在老國公身邊說了的兩道兵馬將領也紛紛跪地。

  “我,”曹蠻的我字濁氣十足,枯木逢春般強撐著身子想要北伐卻為楊景勸阻坐鎮長安五軍都督府,短短半年,東都和長安之間轉戰千里早已耗盡了心血氣力。

  “我曹蠻,乃,乃先帝麾下猛將,如此國難,我曹家子孫,怎,怎可避禍不征”

  “爹,虎兒愿為先鋒!”

  曹蠻費力地撐著自己從病榻上掙扎坐起,還一把推開了上前攙扶的手臂,等到坐定,未曾穿甲的他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兩列部將,沉聲說道:“曹虎為前軍先鋒,領河北兵馬四萬,明日入京”

  “諾”

  上官舉猛地抬起頭想要說些什么,看著自己追隨多年的曹蠻兩眼俱是殺意便收斂了心思,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上官舉為中軍副將,整頓兵馬,守住陳橋”

  “諾!”

  曹蠻的聲音遲緩,卻足夠堅定,入京勤王的數萬大軍眼下皆是以他曹蠻軍令馬首是瞻,無人不從,等老國公躺下,少公子又做了先鋒要成為第一個與遼軍狼騎交手的人,他們自然更是無話可說。

  夜深人靜時,多年來身上的舊疾折騰的曹蠻輾轉反側,屏退了左右,卻獨獨留了追隨自己一生的軍中馬夫和上官舉,當初上官舉便是因為心思深沉與曹蠻不和被呵斥一番計較太多,心思太深,做不得名將后負氣方才解甲歸田,如今曹蠻不過是西山落日,當年恩怨早已化為云煙。

  既然舊人,也可以無話不說,曹蠻向在自己病榻前拿著火爐取暖的馬夫問道:“老疤子,這個坎我估摸著是過不去了,日后曹家子孫,可就指望著你來替我說幾句話了”

  “我?公爺,你讓一個馬夫去說教公子們?”

  上官舉也知道老疤子的身份,知道他身上的那塊疤本該是在曹蠻身上,也知道當初曹蠻為了老疤子用馬鞭將出言凌辱他的曹家大郎和二郎吊在樹上抽了個半死,從此護國公府上下,上至夫人公子,下至管事仆役,皆對老疤子是敬重有加。

  “你是我曹蠻的馬夫,曹家子孫的富貴,有你一半功勞,我曹蠻的子孫,不是那幫不懂知恩報答的人”

  “公爺你別管我這老頭子了,若是公爺去了,我老疤就給小公子養馬,若是小公子嫌棄我老疤的手藝,老疤就去陽陵給公爺看墳”

  上官舉被這馬夫的話給驚住了,究竟是什么情分和膽識才敢如此毫無顧忌目無尊卑的胡言亂語,曹蠻在病榻上倒是不在意,只是輕輕一笑,雖然燭火之下,形容枯槁宛若地獄閻羅。老疤子這般說話,曹蠻方才放心,他就怕這位少年本是前朝侯門的公子哥因為自己一句玩笑話做了大半輩子馬夫無兒無女的老疤子在自己死后受些委屈。

  和老疤子說完話,曹蠻又轉頭望了一眼上官舉,只是淺淺談道:“評兒徒有其名,此番北伐也不知可有長進,章兒心思太深,自保不難,離兒自幼就是個病秧子,這么些年和我也生分了些。”

  知道曹蠻此話有托孤之意的上官舉急忙應聲道:“公爺放心,我既追隨公爺,自會如追隨公爺一般為大公子效命”

  曹蠻卻是搖了搖頭:“沒有我曹家的兵馬,這天下兵馬俱是唯陛下之命是從,你也非忠我曹蠻,忠我曹家,待日后,你告訴評兒,便說是我之意,天下再無曹家軍,交于朝廷,交于陛下”

  “諾”

  “朝中人心算計,兩王謀逆,秋后算賬,自是人頭滾滾,對鄧家,不可落井下石,敬而遠之,勛貴之爭,是宇文家和姜家的事,我曹家示弱丟了臉面無妨,忠君之事,才是存亡之道。太子和楚王是兄弟手足,可天家無人情,太子有智德,楚王才勇,勿要和楚王走得太近,免得落人口舌”

  曹蠻將自己早已想好但埋在心中許久的話和盤托出,說得老疤子兩眼發熱,說得上官舉心有動容,曾經豪情萬丈,威風赫赫的護國大將軍,怎么也會為了兒孫,這般婆婆媽媽,揣摩人心了起來。

  仰頭躺下的曹蠻看到了那束透過窗戶的月光,什么護國公,什么大將軍,此刻他,只想等一日,再等一日,等長安之亂平定,可以放心的下去和先帝交代。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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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