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的事，說不準的，不過他確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圈子也干凈簡單，說起來，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談過這樣輕松的戀愛了。”她低聲笑了笑，眼里藏著三兩分悵然。
“你上一個怎么分的，那段時間你一直忙，偶爾來店里，也心事重重的樣子，現在算走出來了？”
“上一個啊。”她睫毛輕輕顫了一下，喉嚨一瞬間干澀的厲害，沉默了幾秒后，只是探筷子給聞雀伊夾了一筷子牛肉片。
緘默著，沒了后文。
聞雀伊見她不愿意說，也就沒有繼續往下問。
甚至，主動扯開了話題：“下午去挑幾條披肩，正好，你過幾天和你家那位去藏區玩，可以用。”
“好。”
逛了一下午街，商拾應又是刷卡又是拎包的，可全程一句抱怨都沒有，很耐心地陪著，有的時候還可以幫忙搭配衣服，給的意見和贊美都很中肯。
聞雀伊一開始對商拾應無感，唯一的標簽就是阮阮那個搞古董的男朋友，現在又多了幾個，比如說：很細心、很會夸等等。
回去的路上只有商拾應和阮羲和兩個人，聞雀伊被潘文嘉接走了。
車里單曲循環著一首很溫柔的音樂。
她聽了幾遍，低聲跟著哼唱起來。
“
你就像隨機播放的歌
瞬間落入愛河
我荷爾蒙出了差錯
所謂的心動
不過感官謬果
清醒后更苦澀”
小姑娘的音色帶著一種溫柔的天然，低聲哼唱時，總有幾分像呢喃。
他握著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街上的燈光落在那纖長的手指上，眾星捧月的鉆石極亮，可那種莫名的傷感卻隨著她的聲音，一點點爬上他的眼角眉梢。
阮羲和側頭看他時，有片刻的怔愣。
心口輕輕縮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突然有點心疼他。
“怎么了？”
她主動握住他半搭在中控臺上的那只手。
商拾應憋了一下午的情緒，在她握住自己的手，低聲詢問的那一瞬間，突然決堤，微微紅了眼眶：“你的心里可以只有我么，至少，在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可以只有我么？”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語調略略低沉，他克制著維持成年人的體面，可眸子里的瀲滟讓人難過。
阮羲和愣了一下。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誰，也希望談戀愛時，自己和對方都在做自己的同時，適當包容適當理解，絕對快樂。
可現在，她好像讓他受委屈了。
手指動了一下，隨即輕輕握住他的手：“好。”
他睫毛顫了顫，阮羲和不知道他信沒信，可這種沒有安全感的患得患失是她造成的，頭一回她開始認真審視自己的行為，可是在這場感情里，她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我中午聽到你和聞小姐的對話了。”
也猜到兩人大抵早就認識。
金陵城里的風吹草動，他想知道什么都不是難事。
小姑娘早上開的那輛車，是聞雀伊千里迢迢從滬市開過來的。
可這些都不重要。
他只知道，在聞雀伊問她有沒有考慮過兩人的將來時，她下意識避開了簡單的是與不是。
在聞雀伊問到上一段為什么分手時。
她短暫停頓的那幾秒鐘，是在緬懷么？
商拾應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到底占多少比重，可很多早有預感的可能性被拆碎了呈現在眼前時，他還是會難受。
可明明，她所有的回答都沒有問題。
他只是難受，自己不是她熱烈之下的唯一。
本來，他可以獨自消化這些情緒的。
可偏偏她唱了自己在最難受時一直單曲循環的歌，她握住了自己的手，溫柔地詢問他怎么了？
車子恰好停在酒店樓下。
車燈熄滅，引擎聲也漸漸平息。
這是阮羲和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疏冷的鋒芒，搭在膝蓋上的手指頓了頓，一瞬間心口像被什么東西捏著，輕輕揉搓了一下，一瞬間泛起無盡的寒意。
“我真的很喜歡你，可是如果我只是你忘記別人的一段過渡，我寧愿我們的關系就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