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頂流渣女是團寵 > 第2404章 水仙茸勾茶
    “阮小姐。”

    史蒂文呼吸有些不穩,搭著門把手,微微彎著腰喘氣,額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細汗。

    殿下那邊剛游完街看到下面的人發的消息后,便讓他立刻過來。

    看著時間一點點逼近登機時間,他都恨不得自己可以長出一雙翅膀來。

    將近一個月沒見到人了,再相遇時,總覺得物是人非,叫人心里憋屈難受的很。

    諾大的貴賓休息室本來只有她一個人,現在史蒂文一出現,無形之中,就覺得整方空間狹窄閉塞了許多。

    阮羲和捏著皮箱把手,指尖泛著些許涼意,還好有黑絲綢的手套擋著,別人也瞧不出她這一星半點的異樣,安靜地看著史蒂文走近

    半個小時以后,她被史蒂文帶到郊區的一棟小別墅里。

    厄洛斯的加冕儀式還沒有結束,她需要等幾個小時。

    棕色的小皮箱,被放在茶幾上。

    阮羲和褪下手套,坐在沙發上看著那支怒放的紅玫瑰發呆。

    遠遠看去,總覺得她格外的沉默與安靜,單是瞧著便讓人覺得心疼。

    史蒂文收起眼底的情緒,推來一個餐車,上面都是洗好的水果,草莓、藍莓、櫻桃、蜜橘等,下面那一層,放了她最喜歡吃的小零食。

    “您再等一會,殿下結束了就過來。”

    她笑得很淺,輕輕點了一下頭。

    盤子里的水果一點都沒動,史蒂文面上不顯,心里卻有些喪氣,明明是感情那么好的一對,現在弄成這樣,他們瞧了也挺難受。

    他16歲就跟著厄洛斯了。

    General其實是一個很純粹的人,家、國、大義都在他心里,一個君王需要的果決、強大、分寸、寬容和仁愛他都有。

    可能和家庭教育有關,在厄洛斯被王室除名前,在他心里國家利益高于一切。

    就像他一貫的進攻方式一樣,只有攻擊沒有防守,他身后是他要一輩子忠義的國家,是他需要用自己的血肉去守護的國民,為了這一切,他不會向敵對國妥協半步。

    一個人如果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那他所主導的戰役必定所向披靡。

    他們是General最親近的人,是下屬,也是可以生死交付的同伴,阮羲和出現后,厄洛斯確實變化了很多,那些變化他們都看在眼里,所以即便General出事,他們也沒有怨懟阮羲和分毫,反而處處以她為中心,唯恐她也出事,又或者心生內疚。

    當然,現在的人都不是傻子,好壞自在心中,誰心里都有數。

    阮羲和是真的好,他們才會這樣處處維護。

    萊姆第一次在愛丁堡狙擊他們時。

    她一個小姑娘,不帶任何防護設備就去徒手拆炸彈。

    General出事的時候,她也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后來又不費一兵一卒狙了萊姆兩撥人。

    最后一次,怕他們這邊傷亡,怕他們一輩子被追殺,流浪,她才主動跟著那邊走的。

    愛情里其實不應該計較誰付出多誰付出少,畢竟都是各自,自愿的。

    但是一個為了對方去死,一個為了對方鋃鐺入獄,史蒂文很難說他們誰付出更多,只不過雙方的真心他們都看在眼里。

    有些事情其實不止一種選擇,無數道解法,無數種可能,但是對于有的人來說,有些事情發生后,他們有且只有一種選擇。

    厄洛斯在發現鏡子有問題時,可以不沖過去,他是女王最器重的繼承人,他可以要天底下任何一個女人,他并不是只有阮羲和一個選擇,但是他愛她,所以他的身體突破人體極限,他心甘情愿擋下那致命的一擊。

    阮羲和在那場沖突爆發時,其實可以留下他們在醫院戰斗,自己帶著General走,但是她選擇了留下,她選擇了和他們并肩作戰。

    女王的人過來時,她可以不出頭,史蒂文和所有兄弟一定會血戰到最后一刻,他們不會讓任何人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碰她一根汗毛,但她沒有,她主動離開。

    厄洛斯在清醒后,發現阮羲和被冠上罪名,成為囚犯,他可以作亂嗎?他可以魚死網破嗎?他可以用自己去要挾女王嗎?他不能。

    君主立憲制國家和二次君主立憲制國家完全不一樣。

    厄洛斯的家族歸屬感和使命感很強,他之所以會讓女王滿意便是因為他身上有這些特質,為私情犯上作亂者不配為君,因為他心里沒有大義,為私情魚死網破者,怎么可能魚死網破,個人再強大也不可能和一個國家作對,他更不可能以死相逼,厄洛斯確實是女王最滿意的國君,但,女王從來就不是非他不可。

    史蒂文最心疼他這一點,General看上去風光無限,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被家族還有國民堅定的選擇過。

    看上去什么都有的人,其實什么也沒有。

    連最愛的人也要親手放棄。

    General才是那個最難受的人吧。

    都說,每個人的未來有無數種可能,但是總有一些事情,當它發生的那一刻,你就已經知道事情的走向和結局,且無法改變。

    那個瞬間,道一千次遺憾,道一萬次難過,都沒有用。

    史蒂文永遠記得,那天晚上General坐在露臺看了一晚上的月亮,那天夜幕黑沉沉的,那天沒有星星

    天色將晚,她站在半圓形的露臺里,胳膊輕輕搭著欄桿,看屋后的風景,五顏六色的屋頂很漂亮,這一片的房屋,上色都跟鬧著玩似的,花花綠綠的,惹眼的很。

    皮靴與木地板撞擊的聲音很明顯,總有些咯吱咯吱的聲音。

    再之后,房門便咔噠一聲,被打開了。

    她輕輕掐緊手心,在上面留下幾個指甲印。

    那道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后停在了離她有一米遠的地方。

    這個距離,連影子也無法交錯,平行著,明明離得并不遠,可永遠也無法貼合。

    雙方都在沉默著。

    金紅色的余暉仿佛要穿透她白的過份的肌膚,一寸一寸點映著她的指骨、手背、玉腕,像折翼的天使,背對世人,偷偷藏起自己的失意與脆弱。

    他很想抱一抱她,這是他清醒之后第一次見她。

    滿心復雜的情緒,真的不止久別重逢的雀躍,更多的是沉重至極的苦澀與失落。

    他張了張口,那一瞬間,手臂像灌了鉛,沉重地無法抬起,那一瞬間,真正失聲的好像變成了他,明明有很多很多話想跟她說。

    但是,在看到她背影的那一刻他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明明是他要攔下她,明明是他讓人接她過來,明明是他想再好好看看她,可是現在的他就像個膽小鬼,連喊她一聲,怎么都不敢了呢?

    阮羲和慢慢轉過身。

    她其實是想看著他大大方方地笑一笑,可是剛勾起嘴角,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