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軒訶猛然抬起頭看向宋辭。
他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指彈了下煙灰：“打開看看。”
程軒訶拆開了牛皮紙，抽出里面的資料。
還有幾張照片和一本日記本。
這日記本有些年頭了。
他心里已經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但是翻開第一頁，還是讓他心臟瞬間收緊，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年04月18日天氣：陰
今天嚇死我了，惹到了一群小混混，我躲在墻角，他看見我了，可是他沒有告訴那些人，我在那，我不知道他是誰，只是聽到別人叫他老赫，赫是這個赫嗎？
****年04月21日天氣：晴
我在這附近轉了好幾天，終于等到了他，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親自跟他說一句謝謝，他說沒關系，我問他名字，他說他叫管赫。果然是雙赤赫呀，老赫太難聽了，我在心里悄悄喊了他一聲阿赫。
****年04月22日天氣：雨
我又碰見他了，他在跟人打架，我學過拳腳功夫，可是那些都是大人，我打不過他們，所以我跑過去大喊警察叔叔來了。果然那群壞人都被嚇跑了。雨天打不到車，好不容易攔下一輛我送他去醫院。
****年04月30日天氣：陰
今天考試考差了，班里倒數第八，原來我都是班里30來名，可能最近心思沒放在這個上面吧。阿赫每天來學校門口接我，看出我悶悶不樂，知道我考砸了后，便提出給我補課。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成績很好，本來可以去城里最好的高中，但是因為得罪了一個有權有勢的同學，才被搞成現在這樣。
......
****年09月23日天氣：晴
我今天又看到有人跟阿赫表白了，自從爸爸資助阿赫繼續上學后，他就把一頭張揚的紅發染成了黑色，學校里好多女孩子都喜歡他，也對，他成績好長得又帥，誰不喜歡呢，就是我，我也喜歡的。不過，我終于明白那種心情了，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年10月6日天氣：晴
今天是國慶最后第二天，他給我講題，但是我腦子里全是他一開一合的嘴唇，像小櫻花一樣，想親
......
****年01月01日天氣：晴
今天是元旦，我們在一起了
****年02月14日天氣：晴
晴人節，我騙媽媽去同學家寫作業，其實是想跟他約會，他送了我漂亮的紅玫瑰，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的花。回家前，我問他，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嗎？他說會，騙人他就是小狗。
****年3月2日天氣：雨
上課偷偷看一本言情小說哭的稀里嘩啦，他來接我時，眼睛還是腫的。我問他，如果我們之間有誤會，你會跟我解釋清楚嗎？他說會，因為他不舍得讓我傷心，他說只有他死了，我們才會分開。
****年04月08日天氣：陰
放學了，沒有等到他，平時他都會過來幫拎書包，所以我去了他教室門口。他同學說他早就出去了。
****年04月12日天氣：晴
他食言了，小狗管赫，小狗。
日記到這里戛然而止。
程軒訶的手微微發抖，他拿起那幾張照片，照片里的男孩子和他有七八分相像，尤其是眼睛，他們倆的眼睛實在太像了。
宋辭這才開口，語氣淡漠：“管赫死了，死于斗毆，被人捅了三刀，她在學校后面的巷子里發現的人，送去醫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他沒有多說什么，任務完成就該離開了。
那天晚上，誰也不知道程軒訶在那里坐了多久。
......
KTV包房內
馮妤看完txt版本的日記本全部內容后，拍了林夕蒔一下：“牛啊，不愧是寫小說的。”
“嘿嘿嘿，阮阮玩這么刺激的東西找我幫忙，那我必須得搞定了呀！”
林夕蒔捧著啤酒罐喝了一口。
“不過阮阮，你怎么那么早收手了？不會是心軟了吧，這種男的，可沒必要心軟，他騙過的女人多的是，而且他本身就是帶著目的接近你的。”馮妤瞧了阮羲和一眼。
“沒心軟，你們一起去藏區玩不。”她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半晌微微前傾拿了桌子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有點淡。
“小妤拿罐啤酒給我。”
“好嘞。”馮妤從自己腳邊拿了罐啤酒給她。
“我去玩，我，我可以的，我最近不想碼字，可以去了以后回來再寫，反正我周更。”
“我倒是隨時能走。”
“那我讓我媽給我帶孩子好了，就咱四個出去嗎？”
“嗯，就咱們。”阮羲和抿唇笑了笑，勾心斗角的日子過多了，就喜歡這樣單純熱鬧的。
“林夕蒔你可不能斷更，去藏區也給老娘寫，你最近連載的那部我在看，等著呢，能不能搞快點！”馮妤在線催更，有什么比面對面催更，不寫就掐死作者更快的辦法呢！
“別催別催，催也沒用，你掐死我也沒存稿。”嘿，就是擺爛，沒存稿就是大爺，催也沒用！
“哈哈哈哈！”
屋里氣氛還是蠻熱鬧的。
“你下學期是不是主要社會實踐，那還回馬塞州么？”聞雀伊正色道。
“不一定回不回，不過我找了份工作得全世界滿地跑的。”阮羲和勾唇笑了笑。
“什么工作啊？”馮妤還蠻好奇的，阮羲和從來想一出是一出，也可能是有錢任性吧，她好像什么工作都愿意去嘗試一下。
“私人哄睡師。”
阮羲和說完以后，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還有這種工作？”
“對啊，不過材料目前還在審核，不一定是我，第一輪通過以后，再過去面試。”她語氣里帶著三兩分漫不經心。
“一般想要私人哄睡師的人脾氣都不太好，你要不要考慮換個工作去完成作業啊？”
聞雀伊皺了下眉，有點擔心。
“我可以先試試，萬一和雇主關系處不好，那我辭職就好了。”
“小寶貝，你雇主帥不帥啊，是誰啊？”林夕蒔貼過來問她。
阮羲和表情有些奇怪，最后只來了一句：“等我真的面試上了再說，這個人職業有點特殊，但是雇主很帥，鯊瘋了的那種帥。”
“你這么一說，我特么好期待！”
林夕蒔眼神一亮。
“誒，阮阮你這護身符帶好久了哦。”她湊的近，忽然就瞧見了她脖子上的項鏈，總覺得她身上很少有飾品能帶久的。
“有半年了。”她微微勾唇。
“是前男友送的么？”
“不是，是前前男友送的。”
“哇，哪個啊？”
“你們沒見過，是個大禍水。”
“有你家大漂亮好看么？”
“他們倆不一樣的感覺，都是人間絕色。”阮羲和輕笑一聲。
“那你跟小宋同學這是咋回事？”
馮妤有些好奇地湊過來，這又是一個帥哥。
“前男友啊。”
“但是他說你們前幾天還在交往誒？”林夕蒔也八卦。
“之前欠了他一個條件，就約會了幾天。”
阮羲和語氣很尋常，聞雀伊最是了解她，阮羲和對所有的男朋友其實都是這樣。
“我還以為你吃回頭草了呢。”
“這種也算回頭草么？”阮羲和愣了一下。
“說算也算，說不算也不算。”林夕蒔拿出手機，在備忘錄里記下這個點，萬一以后碼字就用上了呢？
“那你們這三天有沒有？哈哈哈哈哈！”馮妤碰了碰她胳膊肘。
對上姐妹們調侃的目光，她低笑一聲：“沒有。”
“那之前的老越呢，老越人不錯，那天我和聞姐輸了五萬，他真給報賬誒，我還以為他開玩笑的。”
“也沒有。”
“不喜歡他們了么？”
“這個倒是很難用喜歡兩個字來定義，你談了那么多個應該也懂，但凡交往過，就永遠在意，只是在意程度的輕重罷了。”
“那你呢，在意的有多重？”
“我？”阮羲和低笑一聲：“我不告訴你。”
“哇，小仙女你變壞了！”
倒是聞雀伊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有些人的感情收放自如，這種感覺在阮羲和身上越來越明顯，她似乎越來越不容易被打動了，即使表面上看起來她再溫柔，動作再憐惜，話語再動聽。
也是，談了那么多場戀愛，該動情時動情，該溫柔時溫柔，每一個男孩子都對她那么好，很多情話她也早就聽的倒背如流了，只能說她天生就適合談戀愛。
因為阮羲和只愛現任。
很多姑娘談著談著就真收心了，阮羲和是談的時候，心給你，命也給你，結束的時候，在她這，啥也不是......
阮羲和抬頭的時候跟聞雀伊視線撞到了一起，兩人相視一笑，輕輕碰了一杯。
她抿著酒，聽林夕蒔唱歌。
馮妤剛才問她為什么不呢？
莫名想起那天晚上當頭而下的涼水，嘁，要命，順其自然好了，既然老天爺都攔著，那就算了，也省的多些麻煩。
“咔嚓”一聲。
包廂門被推開。
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門口。
男人端著果盤上來，輕輕放在茶幾上。
四個人看著他，都特么愣住了。
“握擦！！！”馮妤直接是驚的啤酒罐都抓不住，“嘭”一聲掉在了地上！
啤酒順著瓶口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