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了。”她咬了下舌頭，讓自己清醒一點，使了點勁推開他。
客廳的窗簾明明緊閉著，卻依舊有幾縷陽光從那縫隙處投射進來，落在地上的斑駁光影明明滅滅。
只帶著一絲微光的昏暗環境會無限放大曖昧的氣息。
可惜，她心底那根底線清明，理智操控了身體，大腦不允許放縱與胡來。
跟葉朝顏又沒分手，她不可能真跟溫也怎么樣，而且就算跟葉朝顏分手了，她也不一定跟溫也怎么樣。
靜謐的環境會將一切細微的聲響放大，譬如他紊亂的心跳聲，又譬如他粗重的呼吸聲。
“他可以，我就不可以，為什么？”
溫也皺著眉頭，眼眶微微發紅，受傷地看著她，尾音聲顫顫。
“我現在有男朋友，而且他是你親哥。”阮羲和微微皺了下眉，她可沒有壞人家親兄弟感情的意思，如果知道葉朝顏是溫也親哥，再怎么色字當頭，她都不會沾的。
溫也這個樣子也確實可憐，而這并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徑直進了屋，走動時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明顯。
“咔噠”一聲，房門被關上了。
溫也猛然仰頭，胡亂地用手背壓了一下眼睛。
阮羲和在屋里將衣服換好。
屋里開著空調溫度剛好，也不冷，她穿了件休閑的t恤，底下一條居家的寬寬松松闊腿褲。
在床邊坐了一會，這才開門出來。
客廳煙味很重。
阮羲和輕輕嘆了一口氣，何必呢。
走到他身邊坐下。
沙發的凹陷感讓溫也心跳一滯，他頓了一下后，還是掐滅了煙頭，煙灰缸里已經有四個煙蒂了。
水晶透明的煙灰缸盛著黑色暗紋的煙蒂，這一幕本身就略顯頹唐。。
“不開心就折磨自己？抽死你讓我心疼？”阮羲和藏起心口那一點點波瀾的憐惜，用開玩笑的口吻與他說話。
“沒有，但是我確實不開心，你哄哄我吧。”溫也側過臉看她，勉強拉出了一個笑臉，小酒窩顯得他格外乖巧。
阮羲和手癢，戳了一下他的酒窩，少年也不閃不避的。
她語氣不自覺放軟了許多。
“那我哄哄你，講個故事給你聽？”
“行。”他盤腿坐好，這架勢還挺認真。
阮羲和低笑一聲，她輕聲開口：“從前啊有個公主長得非常漂亮，她有雪一般的皮膚，櫻桃紅一般醉人的嘴唇，還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國王便給她取名叫羲和公主！”
阮羲和才說到這，溫也就低笑出聲。
“啊，抱歉，繼續。”
她也不生氣，笑盈盈地繼續開口：“國王的老婆死了，他又娶了一個新皇后，新皇后對羲和公主特別好，還從森林里請了七個小矮人來當她的騎士保鏢。”
“小矮人有七個顏色，老大小紅，老二小橙，老三小黃......以此類推，你知道老七叫什么嗎？”
阮羲和懶洋洋地托腮問他。
“小紫？”
“不是啊，老七叫溫也誒！”
“姐姐！”
“誒，怎么了嘛，不開心嘛，你看你都笑了！”阮羲和確實在很努力地逗他開心了啊。
溫也忽然嘴巴一癟，不由分說緊緊抱住了她：“分手了你還對我那么好，阮羲和我心痛死了！”
“誒呀，你看你肉麻的，那我對你差一點好不好，不哄你了。”
“不行！那不行！我喜歡你這樣，做夢也好，自欺欺人也好，我想喜歡你一輩子，就騙騙自己，你也還喜歡我好了。”他埋在自己頸窩里，語氣悶悶的。
阮羲和指尖一顫，隨即笑了笑，他做的很多事情說的很多話，好像都踩在了自己的心尖尖上。
“好了，別難過嘛，一會我們一起去接子都，對了，你是明天回去對吧。”
“嗯，明天走，學校在催了，我不能請假太久。”提到這個他更沮喪了，連這囂張的奶奶灰頭發都耷拉下來，無精打采極了。
“我明天下午沒有課，你明天收拾好了我送你去機場。”
“好。”雖然知道她即使沒有課應該也挺忙的，但是溫也不想違心地說讓她不用送這種話，能多陪一秒都是好的。
“行了，你收拾下吧，我還有個課題沒看完。”她站起來摸了摸溫也的頭發，嘖，染這么多次，發質還那么好。
溫也卻慌忙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在客廳看，行嗎？我給子都做完水果撈，陪你一塊看。”
可能是他這一刻的眼神太過明亮純粹，也可能是他的演技拙劣，那絲小心翼翼藏的不夠妥帖。
她確實被打動了。
“可以啊，滿足你。”阮羲和笑了笑，這可憐勁。
溫也去廚房做水果撈，切草莓的時候，唇畔都是上揚的。
阮羲和抱著電腦看課題論文，今年走勢還挺嚴峻，看來投資上不能太大刀闊斧，穩中求勝便好。
溫也弄好了子都的那份后，還洗了一盤水果端到客廳。
她做作業的樣子好認真啊。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沒有課，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她這么認真嚴肅的樣子，看著看著就失了神。
“弟弟，弟弟。”
“啊，我在，怎么了！”
“我說等你暑假了，我有時間去看你。”
“好！”
“對了，你哥哥不知道我是深海人魚的老板，也不知道我名下那些產業，這幾個月你別告訴他。”
“好，我不說。”他不問緣由，她說不讓，那她就不說。
溫也時不時喂她吃個東西，時間好像也過的挺快，轉眼就到了接孩子的時間。
今天是今年以來最開心的一天了，我跟她坐在一起一下午，看了她許久，鼻尖都是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那個小小的蝸居好像兩人在津市的房子，她待自己依然溫柔，還給講了故事，真好，怎么辦，我好喜歡她，越來越喜歡了，也越來越放不下，姐姐，我該怎么辦？
看著滿地跳動的細碎陽光，他牽著子都的左手，她牽著子都的右手，莫名也會產生一種奇妙的錯覺，他們也相配的吧！
只不過這種快樂只維持到單元門口。
因為，葉朝顏坐在門前的秋千上，怔怔地看著他們，時間在這一剎那好似被定格了，所有人的笑容都瞬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