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城衙門內，左騎軍參將曹順、建安縣縣令趙立斌、校尉林威等人齊聚。
眾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傾聽著哨騎對敵情的稟報。
“諸位大人，經過我們細細地探查，現在這一股水寇如今正聚集在楊浦鎮附近劫掠。”
“這些水寇是分散行動，他們以一兩千人為一隊，分散劫掠各處。”
“只是他們很狡猾，他們的兵馬雖然分散，可彼此距離并不遠。”
“只要一隊兵馬遇到敵情，周圍的兵馬馬上就能迅速的聚集過去增援。”
“除此之外，他們還派出了不少游動的斥候騎兵在附近，為了摸清楚他們的情況，我們還折損了不少弟兄。”
“......”
曹順他們聽了哨騎的稟報后，一個個都是心情沉重。
這一股敵人組織嚴密，戰斗力強勁，對于他們而言，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曹順聽了哨騎的稟報后，讓哨騎下去歇息了，旋即目光轉向了軍情司在陳州的一名主事。
“你們軍情司可有什么消息？”
軍情司主事道：“曹大人，我們軍情司再次地核實了一番這一股水寇的身份。”
“他們隸屬于光州節度府蕩寇軍前營的兵馬，歸屬參將胡志勇統帥。”
這個時候，趙立斌開口了：“這個胡志勇我知道，他好像是蕩寇軍大都督胡軍的兒子。”
軍情司主事點了點頭：“趙大人說的不錯，這個胡志勇的確是蕩寇軍大都督胡軍的兒子。”
“胡志勇麾下的這個前營裝備精良，戰斗力強勁，是整個蕩寇軍最精銳的一支軍隊。”
軍情司主事介紹說：“幾年前他們這個前營在與秦州的軍隊在戰場上交過手，戰功赫赫。”
“他們以區區六千兵力斷后，硬撼對方一萬五千人，雖然傷亡過半，可硬生生地擊退了秦州軍，全身而退。”
“嘶！”
聽到這里后，眾人都是倒吸啦一口涼氣。
他們沒有想到胡志勇麾下的這個前營戰斗力如此的彪悍。
要知道秦州節度府的軍隊那可是大周朝廷內部數一數二的強軍，名氣很大。
這蕩寇軍的前營以弱勢兵力擊退對方優勢兵力，還能全身而退，足見他們的彪悍。
要知道，大周朝廷其他各路軍隊往往傷亡一兩成的時候，就會崩潰了。
這蕩寇軍的前營以弱勢兵力折損過半還沒崩潰，可以算得上是天下強軍。
眾人雖然震驚，可并沒有被嚇唬住。
要知道他們的左騎軍也身經百戰，與那些強拉青壯組成的烏合之眾不同。
左騎軍平日里操練的刻苦，內部組織嚴密，與東南節度府其他軍隊不同。
他們令行禁止，無論是士氣還是戰斗意志，那都是數一數二的。
要是碰上光州節度府的軍隊，縱使打不過對方，也不至于被打崩潰。
參將曹順沉吟后問：“蕩寇軍其他的兵馬可有異動？”
“這個到沒有。”
“據我們軍情司在那邊的軍情人員上報，如今蕩寇軍各營分駐各處，與往日差不多。”
“他們似乎并沒有傾巢而來的跡象。”
曹順聽到這話，心里松了一口氣。
他最為擔心的就是蕩寇軍這一次派出一股兵馬偽裝成為水寇打前站，熟悉地形，試探他們的虛弱。
一旦搞清楚他們的情況后，大軍南下，那到時候就麻煩了。
軍情司主事道：“曹大人，我們軍情司還獲知了一個消息，只是具體情況，我們還沒摸清楚。”
“什么消息？”
“我們在江北的軍情弟兄上報說，他們從小道消息得知復州那邊派人和蕩寇軍大都督私底下見過面。”
“我覺得這一次蕩寇軍派人劫掠我們陳州，是不是和復州那邊有關系？”
曹順神情一凜：“此事當真？”
軍情司主事不好意思的說：“這個是我們軍情司的弟兄從江湖上的朋友口中得知的，因為沒有親眼所見，所以還在追查。”
曹順、趙立斌等人都是大腦飛速地轉動了起來。
“我覺得這一次蕩寇軍出兵，十有八九和復州那邊有關系！”
曹順在想了一陣后，他分析道：“不然的話，怎么會在我們即將要開拔去助戰的時候突然跑來劫掠！”
“他們劫掠是假，牽制住我們是真！”
縣令趙立斌也點了點頭，同意曹順的分析。
“看來復州這一次為了進攻我們東南節度府，下了一盤大棋啊！”
趙立斌道：“現在這些光州節度府的軍隊拖住了我們，讓我們無法去支援巡防軍。”
“那巡防軍將會獨自面對復州大軍，他們恐怕兇多吉少。”
眾人都是神情格外的凝重。
現在局勢之混亂，讓他們這些人應付起來，有些吃力了。
曹順目光又投向了軍情司主事問：“復州的人只是找了蕩寇軍大都督，沒有去找光州節度使嗎？”
“復州的人有沒有去找光州節度使，我們的確是不知道。”
“但是江湖上的確是沒有這方面的小道消息。”
軍情司主事猜測說：“我覺得很有可能，復州是私底下和蕩寇軍大都督胡軍達成了什么協議，所以胡軍這才派人出動的。”
“畢竟光州節度府的軍隊一直軍餉糧秣不足，上頭也默許他們自己搞一些外水。”
“要是復州出銀子收買他們的話，他們還是很有可能和復州聯手的。”
陳州總捕頭張武這個時候開口了。
“要是僅僅是蕩寇軍瞞著上面，私底下出手的話，那這個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張武開口說：“蕩寇軍總兵力也才兩萬五千多人，這一次出動了就足足的有五六千！”
“只要我們拼掉他這五六千人，打疼他們，就足以對他們形成震懾！”
“他們縱使震怒，也不敢公然的出兵報復。”
“畢竟他們私自出兵折損了那么多，要是再折損的話，沒辦法給上頭交代......”
校尉林威也附和道：“我同意張總捕頭的意見，既然是蕩寇軍私下出兵，那我們就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
“我們直接集中兵力，干掉他這五六千人就是了！”
先前參將曹順他們一直觀望不敢出動的原因是搞不清楚對方的真正目的。
他們擔心這是光州節度府對進攻他們東南節度府的試探行動。
要是他們貿然出兵，讓人看到了他們的虛實，那對方就有可能傾巢而來。
到時候以他們這點兵力，還真護不住陳州。
所以他們只能暫時趴在北安城，派人刺探各方面的情報。
他們有八千多弟兄，又有堅固的城池，只要實力尚存，就能拖對方一下子。
可要是貿然出去野戰，損失太大的話，那到時候北安城都守不住。
現在搞清楚了對方很有可能是得到了復州某些好處，派人劫掠是牽制他們的目的后。
參將曹順等人的心思頓時活絡了起來。
他們沒了那么多的擔心和顧慮了。
他們現在的對手變成了這一支偽裝成水寇的光州節度府的前營，而不是整個光州節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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