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州軍和巡防軍的鏖戰持續了不到一個時辰，氣勢洶洶的復州軍就被打得沒有招架之力了。
“這巡防軍果然名不虛傳！”
“我小瞧他們了！”
面對那攻勢凌厲的巡防軍，威武將軍楊文厚的心里滿是不甘心。
他本意是趁著巡防軍遠道而來，疲憊不堪，主動發起攻擊。
巡防軍立足未穩，說不定他們能夠一舉打垮巡防軍，再打一場漂亮的勝仗。
可巡防軍這兩年一直在戰斗，凡是能活下來的那都是戰場上的老兵。
他們的戰力遠遠不是自己麾下這一群沒有經過大規模戰事的復州軍可以比擬的。
“傳令，收兵！”
楊文厚在試探出了巡防軍真正的實力后，不愿意再繼續打了。
現在戰場上實際上勝負已分。
人困馬乏的巡防軍將他們都打得難以招架了。
自己手里余下的這些人就算是全部投入戰場，也難以扭轉戰場的局勢。
楊文厚是一個見好就收的人。
與其在這里耗著形成潰敗之勢，不如收攏兵馬，以期以后再戰。
“鐺鐺鐺！”
“鐺鐺鐺！”
“......”
復州軍中軍下達了后撤收兵的命令。
楊文厚手里的預備隊也都紛紛的張弓搭箭，掩護戰場上后退的軍隊脫離。
聽到撤軍的命令，戰場上的復州軍如蒙大赦。
他們實際上已經頂不住巡防軍了，每時每刻都有無數人倒在血泊里。
要是繼續打下去的話，他們估計都難以活下去。
復州軍紛紛的轉身往后撤，欲要脫離戰場。
巡防軍則是士氣大振，拎著刀子猛撲，將一名名來不及撤退的復州軍被砍翻在血泊里。
戰場上呈現了一邊倒的局面。
復州軍跑得更快了，巡防軍則是在后邊猛追，雙方攻守之勢轉變。
當巡防軍欲要乘勝追擊，徹底打垮巡防軍的時候，頭頂響起了呼嘯的羽箭聲。
“咻咻咻！”
“咻咻咻！”
“......”
追擊的巡防軍很快就遭遇到了強弓勁弩的阻擊。
一名名巡防軍和撤退不及的復州軍被密集的羽箭當場射殺，追擊的隊伍頓時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
密集的羽箭迫使巡防軍不得不停下了追擊的步伐。
“停止追擊！”
“收攏隊伍！”
紅著眼睛的巡防軍大都督黎子君知道他們已經體力耗盡，沒有能力吃掉這一路復州軍。
為了穩妥起見，他也下達了停止追擊的命令。
精疲力盡的巡防軍停止了追擊，許多人一屁股坐在滿是血水的戰場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鎮山營，向我靠攏！”
“飛豹營，將旗舉起來，靠攏！”
“......”
巡防軍在收攏已經沖散的軍隊，各部兵馬都在集中。
戰場上雙方將士的尸體鋪滿了田野、草地和溝壑，折斷的兵刃，破碎的旗幟隨處可見。
可是現在無論是巡防軍還是復州軍都沒功夫去清理戰場，他們還在防備著對方。
巡防軍在集結完畢后，緩緩地往前壓，一幅還要打的架勢。
復州軍這一次和巡防軍硬碰硬，損失很大。
僅僅參將級別的將領就折了三人，校尉、都尉更是死傷了十余人，可以說元氣大傷。
“撤軍！”
威武將軍楊文厚望著那殺氣沖天的巡防軍，他的心里雖然不甘心，可知道巡防軍太強了，他們這點人奈何不得對方。
要是他們復州軍全部主力都在這里的話，他無論如何也要拼掉巡防軍。
可他們的另外數萬人去追擊右騎軍去了。
他如今手里這點兵力，現在不僅僅沒有吃掉巡防軍，還崩掉了幾顆牙。
要是繼續打下去，勝負難料。
為此，楊文厚率領復州軍緩緩地退出了戰場，朝著遠處撤離。
“斥候撒出去，防止他們殺回馬槍！”
看到復州軍主動地撤走了，黎子君這才松了一口氣。
要是復州軍繼續打的話，那他們巡防軍的處境估計就不妙了。
畢竟他們一路打仗行軍，早已經人困馬乏。
雖然在戰場上打得很勇猛頑強，可實際上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要是繼續打下去，對方一旦有援軍進來，那他們只有敗退的結局。
好在復州軍被他們打得撤走了。
“輜重營，清理戰場，救治傷員！”
“各營原地休整，各自派出一都警戒！”
“燒火做飯！”
“......”
大都督黎子君在下達了一連串的軍令。
敢打了一場硬仗的巡防軍各部兵馬立即轉入休整，他們燒火做飯，清理戰場，救治傷員，一切井然有序。
大公子江永陽死里逃生，也在一隊兵馬的接應下，從山頭上下來了。
當巡防軍和復州軍在鏖戰廝殺的時候，大公子江永陽他們又遭遇了猛烈的圍攻。
好在援軍就在跟前，他們士氣大振，這才堅持住了。
只是如今大公子身邊幸存者僅剩下了百余人，幾乎人人帶傷，慘不忍睹。
“見過大公子！”
黎子君帶著一眾渾身血污的將領們迎上了大公子江永陽。
“黎大都督和諸位將軍快快免禮。”
大公子死里逃生，沒了往日的傲氣，整個人變得謙遜了不少。
“這一次要是沒有諸位及時救援，我怕是要死在這里了。”
江永陽說著，對著眾人深深地鞠躬說：“我江永陽這條命是諸位救的，救命之恩，我江永陽銘記五內。”
看到大公子向他們鞠躬，眾人都是受寵若驚，旋即側身不敢受禮。
“大公子客氣了。”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
眾人對這位大公子雖然不怎么感冒，可至少表面上還是尊重的。
雙方進行了一番簡單的寒暄。
現在危機解除，所以神情倒也放松。
“大公子，你們連日苦戰，疲憊不堪，先去歇息一番吧。”
黎子君對江永陽說道：“我們略做休整后，就要馬上撤回臨川府。”
“畢竟現在各軍都已經潰敗，我們如今是一支孤軍，此地不宜久留。”
聽到這話后，江永陽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尷尬色。
要不是他狂妄自大，他們也不會敗的如此之慘。
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爹會如何的懲處自己呢。
可是那一切都不重要了，自己至少活了下來。
“一切都聽黎大都督的安排。”
江永陽對于黎子君的安排沒有任何的異議，當即帶著殘兵敗將們下去歇息了。
“都督大人，黎老大人已經遇難，遺體被復州軍遺棄在了那邊的營地里。”
待江永陽走后，參將劉云這才走到跟前，指了指不遠處。
看黎子君神情悲傷，參將劉云也不知道如何的安慰。
“請都督大人節哀。”
“沒事，去看看吧。”
黎子君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腳步沉重地朝著自己老爹尸體被發現的地方走去。
黎子君見到了已經冰冷僵硬的黎寒秋的尸體。
復州軍撤離的時候，并沒有帶走，而是將其收斂單獨放在了一處帳篷內。
當看到自己老爹的面容的時候，黎子君這位大都督鼻子發酸，眼眶泛著淚花。
“你，你們先出去，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黎子君對著身后的劉云等人無力地擺了擺手。
“是！”
劉云等人退出了帳篷。
待帳篷內僅剩下黎子君一個人的時候，他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直接奪眶而出。
“爹，兒來看你了。”
黎子君撲通地跪在了地上，淚流滿臉。
此刻帳篷內沒有了高權重的巡防軍大都督，只有一個失去父親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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