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軍王凌云推開了張云川的房門。
他門口詢問：“大人，您找我？”
“老王，來，進來坐。”
張云川看到站在門口的王凌云，招呼他進屋坐。
“哎。”
王凌云邁步進了屋子，順手關了門。
“我找你的確是有點事兒，需要聽一聽你的意見。”
張云川從書案后轉出來，拎著茶壺給王凌云倒了一杯茶水遞了過去。
“多謝大人。”
王凌云接過茶水后，好奇的詢問：“不知道大人所說的是何事？”
張云川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王凌云的旁邊。
“我現在聽到了一些風聲。”
張云川對王凌云說：“節度使大人可能要擢拔我為左騎軍都督。”
“到時候咱們這些兵馬全部編入左騎軍，依然由我進行統帥。”
“啊？”
王凌云一愣，旋即臉上露出了喜色。
“大人，這可是大喜事啊！”
王凌云當即拱手道喜說：“恭喜大人成為咱們東南節度府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都督！”
張云川要是成為了左騎軍都督的話，那就真正的躋身成為了東南節度府的高層了。
對于王凌云他們這些人而言，張云川的升職，權力的進一步擴充，他們同樣會受益。
雖然不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至少他們這個軍事集團的力量將進一步的增強。
“這八字還沒一撇呢。”
張云川擺了擺手說：“現在僅僅是傳聞而已，還不知道是是真是假呢。”
王凌云則是糾正道：“大人，這無風不起浪呀。”
“既然大人聽到了這個風聲，我看這八成是真的。”
王凌云分析說：“劉家在陳州盤踞多年，節度府那邊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讓節度府那邊很是無奈。”
“大人您這到陳州沒有多久，就擠壓得劉家幾乎沒有立足之地。”
“這一次更是配合節度使大人，拿下了左騎軍，穩定了陳州，徹底的扳倒了劉家，這可是潑天的功勞。”
王凌云頓了頓笑道：“先前我還納悶呢。”
“為何如此大的功勞，節度府那邊一點賞賜都沒有。”
“如今看來，節度使那邊是另有考量，那就是想趁此機會，將您擢升為左騎軍都督，以取代劉家，坐鎮陳州。”
張云川雖然是九峰山上的大山賊，可他的身份只限于自己小圈子的人知曉。
他在節度使江萬城的眼里，卻是一個從流民一步步爬起來的年輕驍將。
他在東南節度府除了和自己信任的黎家走的比較近外，幾乎沒有任何的背景和關系。
江萬城為了給自己的兒子上位鋪路。
他一直在打壓那些有權有勢，勢力盤根錯節的大家族，擢拔那些小家族或者寒門出身的官員和將領。
張云川能打仗，背景關系又簡單，對節度府的號令言聽計從，這很得江萬城的喜歡。
正是因為如此，節度使江萬城才力排眾議，想要將張云川扶上左騎軍都督的位子。
在江萬城看來，對于這種在東南節度府沒有根基的年輕將領，那是最容易掌控的。
他有能力將其扶上去，也能在他不聽話的時候，將其撤換掉，而不至于考慮太多外部因素。
張云川對王凌云說：“這左騎軍都督可不是尋常的位子，那可是執掌大軍，坐鎮一方的要職。”
“倘若是節度使大人真的要擢拔我為左騎軍都督的話，他恐怕會召我到江州去一趟。”
聽了張云川的話后，王凌云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這個倒是有可能的。”
王凌云也知道，左騎軍都督的位子那是相當重要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呢。
對于這等重要的要職，可不是靠著一些人的舉薦就可以上任的。
最終的決定權在節度使江萬城的手里。
節度使江萬城不可能將其輕而易舉的交給一個自己從沒有見過的手下。
他在任命前，肯定要親自的召見自家大人，然后親自進行一番考察的。
這通過了他的親自考察，才有可能下達任命。
倘若是讓他不滿意的話，這個左騎軍都督的就有可能與自家大人失之交臂。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比較特殊。”
張云川搓了搓自己的手說：“我這去了江州，萬一身份暴露，不僅僅當不了左騎軍都督，還有可能有性命之憂。”
“大人，我覺得您大可不必擔心。”
王凌云沉吟一番后，安慰張云川道：“您從隊官一路升任為了巡防軍副將、左騎軍副將和陳州鎮守使。”
“我想節度使大人早就派人將您的底細查得底兒朝天了。”
“要是他們發現你身份有問題的話，也不會輕易的將這么多的軍隊交到你的手里。”
“現在既然將軍隊大權交到您的手上，還準備升任你為左騎軍都督。”
“說明他們對您的身份是沒有任何懷疑的。”
張云川當初給自己編造了一個身份，那就是自己是光州節度府逃過來的流民。
后面隨著自己的職務越來越高，為了避免露餡。
他又讓軍情司司長田中杰親自負責，花費了大力氣，對自己的身份和背景進行了重新的整理，填補了一些漏洞。
可以說，現在他的假身份幾乎是完美無缺的。
他在光州節度府那邊出生的村子已經毀于戰火，只剩下殘垣斷壁了。
村子以及周邊地區的人，反正都逃難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死活。
在這個生產力較為落后的世代，倘若是有人想查清楚他真正的身份，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兒。
一則光州節度府和東南節度府雖然都聽命于大周朝廷，可實際上卻是各自為政。
更為重要的是，從光州節度府逃到周邊州府的流民多達百萬人，他們在各處流動，居無定所。
這些人在逃難的過程中，有內訌自相殘殺的，也有被山賊襲擊的，餓死的，被編入軍隊死掉的，還有各種原因死掉的不計其數。
東南節度府的確是派人當初對張云川的身份進行了一番調查。
四方閣甚至派人去了光州節度府，暗中走訪查詢張云川的身份背景。
可張云川自己所說的地方，早就毀于戰火了，方圓幾十里都沒一個活人，更別說見過張云川的人了。
他們唯一能夠查詢得到的就是，在當地縣衙的花名冊上，知曉當地有好幾個叫張大郎的人。
花名冊上顯示有叫張大郎這么一個人的存在，可現在是死是活，沒有人知道了。
在經過了一番調查后，四方閣的人最終也只能向節度使江萬城稟報。
張大郎的確是光州節度府逃難過來的。
“大人，富貴險中求。”
“倘若是到時候節度使大人真的要您去江州的話，我看還是可以走一趟的。”
“只要這一關過了，那也算是得到節度使大人真正的信任和器重，那就成勢了。”
“那以后您在東南節度府，就會真正的躋身高層。”
“有了這個身份的遮掩，到時候我們招兵買馬，壯大實力，就容易的多了。”
王凌云旋即又道：“為了以防萬一，我覺得我們現在就可以派人先去江州打前站。”
“我們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到，多想幾條退路。”
“到時候無論發生什么事兒，都可以進退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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