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濘的大路上,幾名巡防軍的斥候兵正騎著馬,在小心翼翼的搜索前進。
他們彼此的距離拉了足足幾丈遠。
“停!”
一名斥候伍長透過了薄霧,看到了遠處大路上影影綽綽有東西在動,他對著后邊打了手勢。
跟著后邊的斥候兵下意識的抽出了馬刀,端起了手弩,頓時如臨大敵。
可他們朝著前邊觀望了一陣,發現前邊薄霧縹緲,有幾匹老黃牛正在路邊吃草。
“大人,好像是幾頭牛。”一名眼尖的斥候兵開口道。
眾人也看清楚了,發出動靜的的確是幾頭路邊吃草的牛。
他們都是齊齊的松了一口氣。
“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誰在這邊放牛。”
斥候伍長招呼手底下的弟兄繼續前進。
他們走到跟前這才發現,除了幾頭牛外,大路上還有不少遺棄的板車。
“咦?”
“誰將這么多東西扔在了路上?”
斥候伍長看到那大路上散亂的東西,當即皺起了眉頭。
“該不會是山賊扔的吧?”一名斥候兵猜測。
此話一出,斥候兵們頓時嚇了一跳。
他們當即朝著周圍張望,生怕中了埋伏。
好在周圍鬼影子都沒有,他們虛驚一場。
斥候伍長將馬刀插回了刀鞘,爬上了一輛遺棄的牛車。
他掀開了覆蓋著的油布,露出了里邊一袋袋糧食。
“糧食,車上裝著的都是糧食!”
斥候伍長心頭更加疑惑了。
這年頭的糧食可不便宜。
誰竟然將糧食給扔大路上了。
別的斥候兵也都翻身下馬,翻箱倒柜的查看了起來。
“有許多衣衫。”
“還有一些古玩字畫。”
“......”
他們很快就在被山賊遺棄的東西中,發現了不少值錢的物件。
“大人,我們發財了!”
他們還從一個箱子底下翻出了好幾張藏起來的銀票,這讓他們喜笑顏開。
“不對啊,山賊將這些弟兄都給扔了干啥?”
看到手底下的弟兄一個勁的將值錢的弟兄往懷里揣,斥候伍長卻是相當的疑惑。
“山賊可能嫌帶著麻煩唄,所以將這些家當都給扔了。”
一名弟兄從泥水里撿起了一支山賊遺落的金釵,高興地用衣服擦拭干凈,揣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說,山賊好端端的為啥突然將東西給扔了。”斥候伍長問。
“他們忙著逃命唄。”
斥候伍長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跳下了大車,奔到了路旁。
路邊有不少凌亂的腳印,這些腳印都是朝著林子,田野中去的,顯得雜亂無章。
“不好!”
斥候伍長反應了過來,他開口道:“別翻東西了,趕緊回去稟報!”
“大人,怎么了?”
一名斥候士兵不解的問。
“山賊肯定是發現前邊有埋伏,所以不敢走大路了,扔了東西,從小路跑了!”
他們在前邊設下了埋伏圈,就是想將山賊全部驅趕到埋伏圈內消滅掉。
可現在山賊扔掉了輜重等,直接分散跑,也就意味著他們的伏擊計劃要破產。
斥候兵都是精銳。
在意識到這個問題后,他們不敢耽擱,當即回去向都督顧一舟稟報。
晌午的時候,巡防軍都督顧一舟在一眾騎兵的簇擁下,抵達了山賊遺棄東西的地方。
看到大路上到處都是山賊遺棄的壇壇罐罐,許多打造精美的桌椅板凳扔在水溝里。
面對這一幕,顧一舟的面色陰沉如水。
這山賊肯定是聞到什么味兒了,連家當都不要了,輕裝逃走。
“山賊的動向搞清楚了嗎?”顧一舟開口詢問。
“都督大人,山賊知道前邊有埋伏,他們直接散開跑了!”
飛虎營校尉楊振平開口道:“我們剛剛俘虜了一名跑散了的山賊,從他口中得知的。”
“混賬!”
顧一舟聞言,氣得渾身發抖。
他精心布置的一個全殲山賊的計劃,現在又因為消息走露,山賊聞到風聲又跑了!
“給我查!”
“倘若是我知道是誰給山賊通風報信,我要宰了他!”
顧一舟拳頭捏得吱嘎響,很氣憤。
當初他計劃將所有的山賊都趕進臥牛山,然后準備困死山賊的。
可誰知道消息漏了。
還沒等他們的各路兵馬到位,山賊就爭先恐后的開始逃跑。
他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決定堵住南邊和東邊,將山賊全部驅趕到北部地區消滅。
可現在他們已經布置好了埋伏圈,山賊馬上就要鉆進埋伏圈了。
消息又走漏了!
山賊又分散逃了!
這讓他如何不生氣!
“都督大人,我已經派人去追了!”
校尉楊振平有些為難的說:“只是山賊三五成群的跑,我們想要將他們全部剿滅,不容易。”
山賊一分散逃跑,那就是魚入大海。
更為重要的是,這山賊三五成群的進入鄉村地區,那對鄉村地區將會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除了那些有家丁護院的財主富戶外,普通的百姓手無寸鐵,壓根就不是山賊的對手。
可以預料的是,山賊肯定會大肆的劫掠,挾迫青壯百姓入伙。
顧一舟已經能夠想象到,到時候這些從臥牛山中竄出來的山賊將會像是流毒一樣,將他們所過之處,搞得雞飛狗跳。
顧一舟的胸膛在劇烈的起伏著,他覺得自己太大意了,太輕敵了。
總是想著將山賊一網打盡,所以遲遲的沒有動手。
如今山賊察覺到了危險,直接化整為零的跑了。
這些山賊有可能進入陳州,進入東山府,進入江州!
那么原本沒有山賊的地區,也會因為大股山賊的流竄進入而秩序崩壞。
山賊原本待在臥牛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如今他們被迫離開了臥牛山,他們將會變成一股股流寇。
“傳本督軍令,巡防軍各營立即追擊山賊!”
都督顧一舟面色嚴肅的下令:“務必不能讓山賊流竄到別的府縣!”
“是!”
“向臨川府,東山府,陳州派人,告訴他們,臥牛山中的大股山賊已經跑出來了,極有可能進入他們的地界。”
“要他們加強防備!”
“是!”
當顧一舟這位巡防軍都督在采取措施盡可能的補救的時候。
泗水縣的縣衙內,縣令周堯也正在大發雷霆。
“為何這個月的官鹽才賣這么點銀子??”
“連以往的三成都不到!”
“難道百姓不吃鹽了嗎!”
面對官鹽的售賣量急劇下降,收入銳減,周堯的日子也不好過。
要知道,這鹽可是他們官府最為重要的一筆收入。
官鹽的鋪子是直接歸屬衙門管轄的。
這收入少了,他這位縣令沒有辦法給上頭的大人們交差,也就沒銀子給手底下的人發賞。
可以說賣鹽的銀子,關乎到方方面面,對官府的影響極大。
“縣尊大人,這百姓不來買鹽,我們也不能強賣給他們呀。”
負責官鹽鋪子的掌柜的心里也委屈。
他們雖然壟斷了食鹽的專賣權,可說到底還是做生意。
這百姓不買,他也沒辦法。
“是不是他們貪墨了?!”
縣令周堯盯著官鹽掌柜的,目光銳利。
“縣尊大人,您就算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貪墨啊。”掌柜的急忙解釋。
“那你說,為何這鹽賣不出去?”
掌柜的看了一眼縣令周堯,猶豫了一番后,這才開口道:“縣尊大人,我懷疑有人在暗地里販賣私鹽。”
“這百姓都去買價錢便宜的私鹽了,自然不會買我們的官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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