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拂曉。
晉州城，城墻上。
兩個鬼子哨兵，正要換崗。
突然間，一個鬼子瞥見夜色中，有黑影在蠕動。
“那……那是什么？”鬼子一怔，指向前方。
砰……
另一個鬼子軍曹見況，舉槍向天，打響了一顆照明彈。
天空、田野，一時間，被照得恰如白晝。
視線里，一支荷槍實彈的隊伍，出現在地平線上。
“敵情！敵襲！”軍曹急忙大喊道，扭頭吹起了警戒哨。
刺耳的哨聲，穿透在空氣中。
執勤的鬼子，亂作一團，嘴里嘰里呱啦的亂嚷嚷。
城外。
張大炮放下了望遠鏡，轉身對楚云飛說道：“云飛兄，勞你率領一個團，靠前警戒，我督促大隊人馬，在此構筑陣地！”
“軍座，你就放心吧！”楚云飛慨然道，“我保證不讓一個鬼子毛，從我這飛過去！我們一路襲來，多虧了軍座提供的鬼子暗哨布防圖，以至于鬼子沒有發現我們的行蹤！”
張大炮哈哈一笑，心想：好歹我是憲兵司令，這點情報，算不得什么！
他頷首道：“云飛兄，攻打晉州是我的夙愿，這一次，你我要唱一出好戲！”
楚云飛應道：“軍座的膽略，讓人欽佩，區區一個軍，就敢打晉州，非常人不敢想！”
張大炮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楚云飛一眼：“不是說獨立團的李云龍，有了一個師，就敢打太原嗎？”
“軍座，此人這次集結了萬余人，就敢打平安縣城，我倒是擔心，他會折戟沉沙啊！”楚云飛悠悠地說道。
“據我了解，這位李云龍團長，對你倒是頗有敬意啊！”張大炮咳嗽了一聲，問道。
楚云飛微微答道：“軍座，我與李云龍，倒是有過交情，此人戰術水平不一般，在蒼云嶺擊潰鬼子精銳坂田聯隊，擊殺坂田聯隊長！”
“爾后，又殲滅服部的觀摩團，我和他倒是有些惺惺相惜！”
“英雄惜英雄嘛！可以理解！”
張大炮話鋒突然一轉，“不過，我要提醒你，我們與那邊的人，遲早要刀兵相見！不可走的太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軍座所言極是！”楚云飛心中一顫，思忖道：不愧是軍統“九面佛”出身，句句不離老本行。
他應了一聲，敬了個軍禮，轉身離去。
“簡之，命令各旅各團，快速構筑陣地！隨時做好，封堵南門敵軍的準備！”張大炮側身對趙簡之說道。
“是！”趙簡之應道，立即去傳令。
城西，牡丹峰下。
龍文章的18師，已經擺好陣勢。
一個旅守在西門與牡丹峰的中間區域，另一個旅則機動支援。
龍文章親率一個旅，將牡丹峰圍了個水泄不通。
牡丹峰上的鬼子，急急忙忙地進入碉堡、陣地，隨時準備與龍文章拼死廝殺。
“師長！余旅長護送的三個炮兵團，已然就位！”副官快步走到了龍文章身邊，報告道。
孟煩了嘴里塞著個草，笑道：“三個炮兵團，夠牡丹峰的鬼子，喝了一壺的，這小太爺看來，我們師又能少死幾百個弟兄！”
龍文章白了一眼孟煩了，他知道，孟煩了所言非虛。
與鬼子戰斗力相比，鬼子的忍耐力比我們，也是不遑多讓。
據說，在緬甸，鬼子守據點，會將自己放進油桶里，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直到戰死為止。
牡丹峰的鬼子，看樣子準備集體進行所謂的“玉碎”了！
“孟煩了！”龍文章喝道，“待會，你親自率一個團，從西邊摸上去！拿不下陣地，你提頭來見！”
孟煩了摸了摸脖子，嘴巴一撇道：“死啦死啦的，你這個外號，越發對得上你的氣質了！”
晉州城內，華北派遣軍司令部。
電話聲、電報聲，響個不停。
司令官筱冢中將，端坐在椅子上。
“將軍！”秘書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說，“情況弄清楚……”
啪……
秘書挨了筱冢一巴掌，捂著臉，驚訝地看著筱冢。
司令部的心腹軍官，也將目光投了過去。
“身為帝國武士，要臨危不懼，任何時期，不能失了儀態和軍姿！”筱冢厲聲斥責道。
“嗨！”秘書忙不迭地鞠躬道歉。
眾心腹軍官心想：這筱冢將軍，是不是已經有了對應之策，所以如此鎮定？
“將情況說一說！”筱冢開口說道。
“圍困我們的，是先遣第一軍三萬余人！如今晉州東、西、北三個門，均出現敵軍，城外牡丹峰，更是被大批敵軍包圍！牡丹峰中隊，發來電報，表示要全體玉碎！”秘書逐一匯報道。
“什么？又是陳希徹！”筱冢“噌”的一聲，失態地站了起來。
眾人又是一怔，這司令官剛才不是說，要保持風度嗎？
怎么聽見陳希徹的名字，又自己失態了？
“又是他！”筱冢先是惡狠狠地咬著牙，又瞅見眾人都在注視自己，隨即仰天大笑道，“九面佛？你我終于可以再次對決了！”
“將軍，牡丹峰地勢高聳，這個位置，極為重要，若是有失，晉州就危險了！”秘書提醒道。
“派出援軍，從東、西、南三門，分道支援牡丹峰！”筱冢思索了片刻，當即命令道。
“嗨！”眾人應道。
“將軍閣下，為何不從北門出擊？那里不是沒有敵人嗎？”秘書疑惑不解地說，“北門，距離牡丹峰，也是最近的啊？”
“哼！陳希徹有那么蠢嗎？北門外，定有大批伏兵，我們若是從北門出擊，豈不是中了埋伏？”筱冢冷笑道，“這點雕蟲小技，豈能瞞我？”
秘書還想說什么，只見筱冢一揮手，立即改口道：“將軍英明！”
筱冢環視眾人道：“各位武士，敵人區區三萬余人，也敢攻擊晉州？我們要將此地，打造成敵人的墳墓！”
“嗨！”眾人沉聲應道。
晉州，北門外。
楚云飛指揮一個團，打退了鬼子的三次進攻。
其他各門的阻擊陣地，也擊退了鬼子的進攻。
南門，張大炮只布置了一個營的兵力，虛張聲勢，揚起塵煙。
鬼子見況，直接沒有，從南門出兵。
張大炮則指揮部下，在城外構筑了陣地。
工兵將各師、各旅、各團的電話線，布置完畢。
臨時指揮部內。
張大炮掃了一眼手表：八點五十分。
他毅然拿起了電話，對著那頭的炮兵旅旅長克虜伯命令道：“牡丹峰總攻開始！二十分鐘，火力掩護！”
砰砰砰……
俄頃之后。
鋪天蓋地的炮彈，雨點般砸向了牡丹峰的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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