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一怔。
這不可能吧！鬼子六就算動用華東軍統全部力量，加上暗殺隊，也不過百余人。
江口動用的兵力，多達五百余人，且有重武器。
怎么會連一個小小的韓家山，都攻不下來，甚至江口都受了傷。
“人在哪里？”牧野疑問道。
鬼子憲兵答道：“就在大門口！”
“走！去看看！”牧野思索了片刻，說道。
滿懷著狐疑的牧野，在兩個憲兵攙扶下，來到了司令部門口。
鐵柵欄外，一個少尉和兩個軍曹，正焦急地來回踱步。
司令部的兩個鬼子憲兵，站在鐵柵欄外，舉槍巡邏。
兩架歪把子機槍，分別架在兩堆沙包上。
機槍后面，四個鬼子憲兵，隨時保持著高度警惕。
“少佐閣下！”一個少尉立正敬禮，用純正的島國語低聲說道，“卑職奉小泉大佐命令前來告知，將軍閣下不慎受傷！”
言罷，少尉將證件遞了過去。
“將軍受傷了？”牧野一愣，急切地問道，“嚴重嗎？”
“目前還不知曉！將軍躺在小泉大佐的汽車里，醫護人員正在緊急搶救！”
“藤井、北原長官，和一眾憲兵，護衛在旁邊，抽不開身，所以小泉大佐，安排我前來告知情況！”
少尉壓低著嗓門，繼續說道，“是敵人一顆流彈，擊中了將軍的腋下，少佐閣下，這里似乎不宜談論此事，等卑職進去以后，再將具體情況報告！”
牧野看完證件，覺得并沒有異常。
他一揮手，剛要示意部下打開鐵門。
恰在此時，一個鬼子憲兵，快步走了上來。
他在牧野耳邊，低語了幾聲：“將軍閣下來電，韓家山戰斗激烈，請我們守好司令部、特高課，防止敵人偷襲！”
鬼子憲兵的話，讓牧野臉色驟變：這個少尉不是說江口受傷了嗎？
“給我抓……”牧野“刷”的一聲，指向那名少尉。
“起來”兩個字，尚未說完。
砰……
少尉手中，多了一根黑洞洞的槍口，冒著硝煙。
牧野額心中彈，摔倒下去。
其他的鬼子，見況躲在一旁，掏出手槍還擊。
砰砰砰……
少尉身旁的兩個鬼子兵，也紛紛出槍。
電光火石之間，守著機槍的鬼子，猝不及防，全部被料理。
原來，這名少尉，是易容為陳希徹的張大炮假扮的。
其他兩個鬼子，是由宋孝安、趙簡之冒充的。
嗒嗒嗒……
張大炮抱起歪把子，對著鐵柵欄上的鐵鎖，就是一梭子。
哐當……
鐵鎖掉落在地。
宋孝安、趙簡之趁機拉開鐵門。
砰……
宋孝安舉起胳膊，朝天放了一槍。
一粒閃光彈，飛到半空，綻放出刺眼的光芒，將夜幕下的特高課大院，照得恰如白晝。
暗影里，鄭耀先抱著一把芝加哥打字機，穿著藏藍色的大衣，嘴里叼著煙，一躍而出。
“弟兄們，跟我沖啊！”
六哥一呼百應。
由軍統人員、暗殺隊，組成七十余人的突擊隊，隨即殺出。
張大炮將突擊隊，分為投彈組、機槍組、步槍組、狙擊組、后勤組、醫務組、警戒組等六個組。
每個組分工明確，互相配合。
比如，投彈組僅配手槍，但是攜帶大量手榴彈，主要任務是對鬼子機槍，投擲手榴彈。
機槍組，則是十二個人，攜帶五架輕機槍，作為主要進攻的火力。
后勤組專門運送彈藥和車輛，醫務組則搶救、轉移傷員。
警戒組，則封鎖街道，謹防敵人回援。
對于張大炮的安排，鄭耀先也忍不住嘖嘖稱贊。
看來張大炮這小子，這些年，學到了不少東西。
雖然留守司令部的長官牧野，被張大炮一槍擊斃。
訓練有素的島國憲兵，迅速前來支援。
一挺九二式重機槍，持續噴出火舌，將大門口進行火力封鎖。
張大炮、宋孝安、趙簡之等人，趴在沙包后面，舉槍射擊。
“老九，申城站的買賣，要你費心了！”鄭耀先匍匐到張大炮身邊，故意說道，“打完憲兵司令部，我請你喝酒！”
張大炮掄起歪把子，幾個點射，干掉了兩個鬼子，喊道：“六哥，一頓酒就把我打發了，你當我是叫花子啊！”
言罷，張大炮轉身喝道：“投彈組，上！”
十幾個身形輕便的軍統，一個地滾，沖到了沙包旁。
嗤嗤嗤……
隨著一陣白煙冒起，十幾枚手榴彈，從張大炮和六哥頭頂掠過，精準地落在了司令部大院內。
張大炮、鄭耀先趴下的一瞬間。
轟隆……
爆炸聲迭起。
重機槍啞火了！
“機槍組上來，火力延射擊！”張大炮再次發出命令，“其他人按照計劃，隨我攻擊前進！”
“是！”眾人應道。
張大炮對憲兵司令部、特高課的地形、火力點，甚至防衛設施，簡直熟稔于心。
在他的帶領下，攻擊異常地順利。
現在的特高課，主力被江口帶走，幾乎精銳都在韓家山。
牧野死后，剩下的憲兵，群蛇無首，各自為戰，很快就被張大炮等人突破防線。
眼看，關押軍統的審訊樓，近在咫尺。
眾人攻擊順利，熱情高漲。
甚至后勤組的人，居然沖到了張大炮前面。
“停下！”張大炮見況，緊急喝道，“前面有火力點！”
這些軍統殺紅了眼，一時間，根本停不下來。
話音剛落，兩座花壇，突然噴出火舌，瞬間擊倒了七、八人。
那是偽裝成花壇的暗堡。
醫務組的人，冒死將傷員和陣亡者，背了下去。
又是暗堡！張大炮冷笑道：看來，要出絕招了！
韓家山。
江口氣急敗壞地握拳斥責道：“蠢貨！混蛋！都快四個小時，鬼子六的主力，還在山上！”
藤井、北原灰溜溜地低著頭。
小泉則面如死灰，剛才一番攻擊，他的部下損失最大，死傷二十余人。
“這特高課，又是怎么了？”江口指著憲兵司令部放心，怒氣沖沖。
原來，憲兵司令部方向傳來了陣陣槍炮聲，讓江口頗為不安。
一個鬼子報務員，慌張地闖了過來。
“將軍閣下，敵襲……”報務員磕磕絆絆地說道。
“八嘎！說話，怎么了？”江口揪著報務員的衣領，喝道。
“司令部來電，鬼子六的主力……襲擊司令部、特高課，目標好像……好像是羈押的原木，牧野少佐已然玉碎，憲兵傷亡逾半，現在懇請支援！”
江口聞言，大腦一陣發懵：怎么又是鬼子六？鬼子六不是在山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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