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大周土地公 > 第544章 燧邊取暖
  孔黑子仔細回味著文章中的描述,轉眼看向遠處尚未化盡的白雪,心中的溫度抽絲剝繭般消散,變得比面皮還要冰涼。

  剛張嘴,還沒說話,就是一串白氣散了出去。

  孔黑子感覺更冷了。

  “心憂炭賤愿天寒……心憂炭賤愿天寒……我等圍爐烤火,煨酒煮茶尚覺得手足冰冷,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百姓又是何等滋味……哎……”

  周游列國的情景又浮現在心頭,孔黑子的心更痛了。

  其他人雖沒說話,可是臉上都不太好看。

  在這種歌舞升平、其樂融融的時候,突然拋出一篇揭露現實的文章,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抨擊一遍,任誰都不好受。

  岳川卻還不過癮,又來了一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下子,所有人都察覺到岳先生的不對了。

  龍陽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問道:“先生此言,可是陽治國不力?施政不周?恤民不足?”

  大黃心中暗道:好像你真干過啥似的……

  岳川搖了搖頭,“只是一時間心有感慨罷了,并非針對君上。”

  “那……賣炭翁與凍死骨,可都是姜國百姓?”

  聽到龍陽的發問,所有人都支起耳朵。

  他們也都想知道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究竟是哪個國家干出來的。

  岳川搖了搖頭,仔細回想起來。

  《賣炭翁》是唐代詩人白居易創作的組詩《新樂府五十首》中的第三十二首詩。

  唐朝都城是長安,長安現在是咸陽。

  “賣炭翁是秦國發生的事情,這個凍死骨,說的也是秦國西方的可憐人。哎……”

  岳川對天發誓,自己說的都是真的,一點都沒添油加醋。

  七河之地確實凍死人了,四個,還是自己親手送到姜國轉生的。

  在場眾人也都毫不懷疑。

  孔黑子一甩袖向屋中走去,很顯然要磨礪筆鋒,大干一場。

  可是走了兩步又轉回來。

  只拋出問題不給解決之策,就是耍流氓。

  要說找茬挑刺,別說人,拴條狗都能“汪汪汪”三天三夜。

  人之所以是人,就在于能解決問題。

  圣賢之所以是圣賢,就在于他們總在思考問題、思考解決問題、思考怎樣更好地解決問題。

  “岳先生既然能看到秦國弊病,想必也有解決之策。還請岳先生不吝賜教。”

  其他人也紛紛拜下,“還請岳先生賜教!”

  岳川想了想,說道:“我們常說窮苦人家,卻不知窮苦人家只是日子苦了點,終究還能過下去。比窮苦人家更艱難的是貧寒人家,不但窮苦,還寒冷,而寒冷,一個是無粒米果腹、無寸縷蔽體,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無片瓦遮身。”

  岳川指了指遠處炊煙裊裊、白氣升騰的稷下飯莊方向。

  “稷下乘涼,令人向往,但這僅僅解決了果腹的問題,讓人能夠吃飽飯,不至于餓死。可是凜冬降臨,沒有御寒的衣物、沒有遮風擋雨的房屋、沒有取暖的柴薪,一樣會凍死!”

  孔黑子感慨,“是啊,百姓要的不單單是吃飽。除了稷下乘涼,還有燧邊取暖。”

  稷下乘涼?

  燧邊取暖?

  燧,最早是指燧人氏,后來成了取火工具的代名詞。

  燧邊取暖,可以理解為篝火堆旁烤火。

  岳川也琢磨著這兩個詞,暗道:不錯,對仗工整。

  隨即,岳川拿起火耗子,向眾人說道:“貧寒之人,畢生所求不過是溫飽。為政者不能令百姓溫飽,不僅僅是失職,更是失德、失智!”

  貧寒?

  溫飽?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道盡了百姓的辛酸。

  溫飽,聽起來微不足道,卻是貧寒人家遙不可及的夢想。

  龍陽突然說道:“翁卿!”

  “臣在!”

  “姜國百姓,可有人忍饑、挨餓、受風寒?”

  翁胖子迅速思考,隨即搖頭,“沒有!絕對沒有!臣敢以性……名譽發誓,絕對沒有!”

  姜國百姓登記戶籍的時候,首要條件就是在姜國有住宅。

  能領姜國戶籍,就不存在“無片瓦遮身”。

  而且,姜國免除苛捐雜稅,農稅三十稅一,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種地肯定能吃喝無憂。

  就算沒有地的城鎮居民,也可以進作坊干活領薪水,或者拿補貼低價購買獨輪車,做些小買賣,或者幫忙運糧、運貨賺取工錢。

  姜國糧價穩定,工錢足以養活家人。

  就算是孩童,也可以報名學堂,開春后由國家提供衣食、住宿。

  這么一想,姜國百姓人人有飯吃。

  就算有那么幾個吃不上飯的,肯定不是姜國百姓!

  于是,翁胖子腰桿挺直,“回稟王子殿下,沒有!絕對沒有!別說姜國的人,就是姜國的狗、姜國的貓、姜國的老鼠,都吃得飽飽的,沒有一個凍死的!”

  屋頂上曬太陽的貍花貓瞬間支起身子。

  喵~~~誰在叫本大王?

  長卿摸了摸手背上的爪印,目光從房頂收回,忍不住嘟囔一句:“貓吃老鼠,老鼠都被吃了,肯定不是凍死的。”

  貍花貓:誹謗!誹謗!他誹謗本大王!下次撓他臉……

  龍陽聽了翁胖子的話,底氣十足的說道:“我們姜國已經做到人人溫飽!”

  “那,小康呢?”岳川笑吟吟的問道。

  聽到這個陌生的詞匯,眾人都滿臉疑惑。

  孔黑子不確定的說道:“是不是‘民亦勞止,汔可小康’中的小康?”

  岳川點頭。

  上輩子的世界里,“小康”一詞流傳極廣,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出處。

  孔黑子說的沒錯,這個詞出自《詩經·大雅·民勞》:民亦勞止,汔可小康。

  說的意思是:老百姓太勞苦,該讓他們歇歇,給他們一些安樂了。

  20世紀時,小康又被賦予了新的含義:一種介于溫飽和富裕之間的生活狀態。

  回憶了一下上輩子大街小巷懸掛的條幅、粉刷的標語,岳川緩緩說道:

  “民為邦本,本固邦寧!協和萬邦,天下大同!我們姜國溫飽,天下還沒溫飽,我們姜國小康,天下還沒小康!”

  “我們姜國先富起來了沒錯,但我們不能關起門來喝酒享樂,而是要帶動其他國家,一同富裕起來,最終達到天下大同,人人如龍!”

  孔黑子喃喃自語:“大同社會?這不就是某的理想嗎?”

  龍陽哈哈大笑,“貧寒、溫飽、小康、富裕、大同——人人如龍!原來如此!”

  長卿問道:“稷下乘涼我們已經知道該怎么做了,這個燧邊取暖……該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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