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的手緊緊地拽住自己的褲腿，“有什么不開心的，回自己的祖國還不開心嗎？
還有見到你想要見到的人。”
宋清曼搖搖頭，“嗯”的一聲，“不開心，這一趟的改變太大太大了。
所有的人都跟之前不一樣了。
亨利，你說，我們回去好不好？回去找你姐姐，有她在我會比較安心一點。”
亨利不似平日里那么活躍，有的只有滿滿的拘謹。
在他看來，自己的母親何嘗不也變了，變得讓他很是陌生。
可能怎么辦，他亨利打小就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宋清曼對他的好對他的呵護從來都是一等一好的。
所以，無論變得怎樣，始終都是他的媽媽。
只是某一些情愫在發生變化罷了。
他斗膽問出一句，“你今晚是去見了什么人了嗎？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小姨？還是......”
“都不是。”宋清曼估計是喝多了，此時當著自己兒子的面，完全少了一些平日里該有的心思。
就是想要將內心一些深藏著的秘密給說出來，說給自己的兒子聽。
其實也是打心底地相信自己的這個兒子，才會在這一刻敞開心扉。
于是，下一秒，就見到宋清曼突然嚴肅了起來，用一道小小的聲音在亨利的耳邊，“亨利啊，其實媽媽真的有心事。”
“什么？”亨利問。
宋清曼咬咬牙，“在嫁給你爸爸之前，媽媽有過一段感情，還和那個人生了一個女兒。
今天，我見到她了！
見到我和他的那個女兒了。”
“什......么？”亨利簡直就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邊聽到的，以為是自己的聽覺出現了問題，“你說什么？媽媽，你認真的嗎？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說的是什么話？”
什么叫做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宋清曼很肯定道，“真的，亨利，你沒有聽錯。
這事，是個秘密。
亨利你是個好孩子，會為媽媽保守這個秘密的對不對？”
亨利只覺得自己口干舌燥，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之前，他不是沒有聽家里的傭人在背后說過他的媽媽宋清曼在華國的時候有過一段感情。
他覺得這并不是什么大事，畢竟只是談戀愛，不合適了就可以分開。
特別是在g國，那種開放思維的國家，有的甚至從很年輕就開始談戀愛，談到結婚都有上很多段感情那種。
便對那些背后說閑話的人置之不理。
還真的沒想到這背后還有這么意想不到的另外一種情況，孩子都有了。
亨利雖然內心是成熟，但也沒到這個能接受這種事情的地步，噎了噎口水，“你今晚就是去見你那孩子的？
女兒？
她就在京城？”
“是！見到了，不過她平時是在江城的，這次隨著她的舅舅一同來京城。”
亨利一雙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前方，只覺口干舌燥，不知道說什么好。
良久，他才又醞釀了一句，“是你和華國那位......”生的？
他媽媽和那位的關系，壓根就不是什么秘密。
宋清曼雙眼就要因為酒精的作用給合上了，但是在合上之前還是應了亨利一句，“對，你說的沒錯，就是和他生的。
可惜啊，那女孩子一點都沒有遺傳上我和他的好基因，粗俗不堪。”
話音到此，結束。
亨利只覺得自己全身僵硬不能動彈。
就在這時，威廉回來了，借著昏黃的客廳燈，他一進來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母子兩人。
走過來一把將宋清曼抱起，細心呵護著。
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沒有起來的亨利，壓低聲音怒斥了他一聲，“要不是因為你，你媽媽最近不會這么操心，也不會特意來華國。
如果我是你，我寧愿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都不會拖累身邊人。”
威廉把這段時間以來在華國所受的一切不愉快都強加在亨利身上，那眼神，很兇惡。
看那模樣，要不是懷中抱著宋清曼，估計得一巴掌拍下去落在他的臉上。
說完，不再停留，留下亨利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久久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心里很不是滋味，喉嚨又苦又澀。
大概是凌晨三點吧，在亨利坐在沙發上的兩個小時之后，他起身。
沒有上樓，也沒有帶上沙發邊上放著的拐杖，起身，躲過這個別墅里頭的一切監控視頻，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著外頭而去。
全身上下，除了口袋里邊放著姜棠給的那個裝著剩下兩顆藥丸的小玻璃瓶外，別無其他。
凌晨三點的京城郊外，壓根就沒有車輛經過，也沒有很亮堂的路燈。
亨利就這么托著自己那并沒有很好的身子，按照自己記憶中的路線一步一步又一步地往城央而去。
大概走了三個小時吧，累了休息，喘了大口呼吸。
全靠姜棠給的藥丸苦苦撐著。
終于，在天際就要亮堂起來的時候，來到了萬越集團，癱倒在它們還沒有開門的玻璃大門外頭沙發處。
八點半過后，萬越集團開始有員工前來上班。
第一個進來的員工是個年輕的女孩，看到門口沙發上癱著的人，膽小的她尖叫出聲。
亨利被在睡夢中被吵醒，連忙起身解釋。
“放心放心，我是好人。
不用報警，我來過一次的。”
他沒地方可以去，在這偌大的京城就只認識宋清越這個小姨，覺得她后面雖然表現得嫌棄自己，可心底還是很軟的，便想都沒想就往這邊來。
亨利解釋了好久。
后面，那天的前臺行政來上班，見到亨利才解開了這場誤會。
許是她覺得亨利是個可憐的小孩吧，還有這兩次來都特別禮貌的模樣，她不忍心將人趕走，讓他繼續在沙發上坐著。
直到，早上九點半的時候宋清越帶著康莉風風火火地出現在萬越集團。
看到人，宋清越精致的妝容上多了一道嫌棄，“咋又來了呢？怎么回事啊？
別等下被你媽以為我給你下了什么迷魂藥，三天兩頭的往我這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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